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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BLEACH 47] ...


  •   粗略估计,对方足有四十余人。

      不仅在小小的一间和室入处堵了个水泄不通,连带整个儿前后都被绕圈包围了起来。

      他们着装都很普通,低调的就像普通的家仆护卫。但从身姿和形态来看,又不是那么简单。那是一种军人保有的铁血气息,肃杀严整。人手都持有武器,弓与驽参差不齐。箭头的准心却都很整齐,一律对准了平子真子。

      这对于在场只有八个人的假面军团诸位来说,确实有些来者不善——并且十分小题大作。

      好吧,至少从表面上来看是这样的。

      谁人无端被这么对待,心下都难免震惊恐慌。依着猿柿日世里的小爆脾气,自然是两者皆无。她理所当然的没有分毫惧怕之色,在所有按兵不动的人里一跃而起,大步走到平子真子身侧,惯例用鼻子看人——

      “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是来找弥生的吗?”

      平子真子笑了一下,“真亏你能问出这种愚蠢的问题,不管怎么看,都是来找麻烦的吧?”

      “……哈啊?!”日世里不屑的瞥了一下嘴,斜着眼鄙视他,“我可不想被因为这点程度的突袭就负伤的家伙说教,你不觉得自己逊毙了吗秃子?”

      “这种事怎么样都无所谓吧,反正又不致命……”平子真子随意的回道。

      罗武也跟着嘲笑他,“话是这么说,其实你这家伙就是躲不开吧?”

      “喂喂喂……”

      平子真子翻了个白眼,正要驳回,眼前齐齐排列的人群倏然纷纷向两边扩散开去,中间分裂出了一条能过人的道。在他们微微欠身中,一个六旬老人阔步上前,精神面貌没有半分苍态。

      “老朽该说一声,果然是她的友人吗?在这种阵仗下,各位看起来竟还是游刃有余的模样。”

      “不然呢?松山先生预想中的反应是什么?我可以临场配合演出哦——”平子真子甩了他一眼,不正经道。

      似乎是于对方知道自己这事有点意外,松山纯挑起眉试探道:“这倒不用。没想到,她有同你们提及过我。”

      平子真子嘴边依旧拉着诡异的弧度,“没有哦,包括其他任何你不想为人所知的事,通通都没有。”他顿了顿,转而感慨道,“喔!虽然弥生有提前告知我,可能会有意外访客……但看起来,似乎没那么简单呢。真叫人吃惊,她整天个儿神出鬼没的,原来是在和你们这样厉害的家伙打交道吗?”

      “这位先生想象力真是丰富,老朽都快听不懂你在天马行空的胡诌些什么了。”松山纯沉沉的看了他一眼,“是想拖延时间吗?”

      “拖延什么时间?”平子真子歪着头眺望了一下远处,笑道,“只是在为那个乡下野丫头结识到难能可贵的客人这种事,开心一下罢了。”

      松山纯听笑了,“乡下野丫头?撇开老朽此番的来意不谈,公道话还是需要说明白的——秋本弥生身上具有的那种气质,当真是不符合她的身世。现在又见到了各位……我更是肯定了这个想法。”

      “夸得这么突然?还真是受宠若惊啊……”平子真子懒洋洋道,“都快要让我怀疑你们真正的目的了。”

      松山纯立在原地不作声。

      平子真子自说自话下去,“或者说,真正在拖延时间的人,是你才对吧?”他在对方稍许错愕的目光里,坦然自若的笑容不减,“是在等什么消息吗?”

      “你的洞察力很可怕。”老人颇为赞赏的缓缓道,“就和她一样。”

      平子真子不可置否。

      “但我想有一点你搞错了。”松山纯看向他,“不论我是不是在等什么,你们今天的下场都是一样的。太敏锐的人,往往在自己的事上不够聪明。这一点,你也和秋本弥生一样。真可惜,本来多拖延片刻也没什么不好的。奈何你急着求死……”

      稀里糊涂半天的猿柿日世里总算听明白了这句直白的,脸色一变,“真子,他是来跟我们拼命的?”

      平子真子笑了一下,还没答,就被松山纯接过话。

      “拼命?不,小姑娘你似乎并看不清局面。秋本弥生很强,她的朋友老朽自然也不敢忽视。”

      平子真子依言,扫了一圈他身后的人,“这些是你引以为傲的精兵?”

      “哼,这种关头还想着给老夫扣上非法豢养武装私兵的罪名吗?那你恐怕是要失望了,这些都是平日里府上的门客与食客罢了。”松山纯嘲讽的一笑,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不过,你反倒是弄巧成拙的提醒了我……‘因私藏武器弹药而当场处死’这个死因,你们可还满意否?”

      现世的条条律律,在场的假面没几个关心的。

      但话中的意思大多还都算听的明白。

      六车拳西这种铁血直男哪容得了这种卑劣低端的栽赃杀害,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摩拳擦掌的从里头走出来。

      “不满意。”

      原本因为不感兴趣一直趴在榻榻米上睡觉的久南白翻过身,撑着身子看了他眼,天真无邪的好奇道,“咦?拳西你要出手?不好吧……”

      日世里冷冷的嗤了一声,伸手撩撩腰间的位置,发现出门忘带竹刀后,转身捏着后头入木的箭羽,一把拔出了箭支。她大咧咧的再度走出来,“我就用这个吧。既然要动手,也别怪我不客气。再说了,明明只是人——”

      那个“类”字还没出口,就被沉默了好久的平子真子截断后话。

      “如果有意外访客的话,记得手下留情啊。”

      他在日世里转移过来的暴怒视线里,平静的继续道,“弥生的原话。”

      “留什么情?”小姑娘怔了怔,皱眉道,“是因为后边那些——”

      这次,她后话依旧没能说出口,被平子真子再次利落的打断。

      “长点心吧,猿柿小姐。”

      “哈啊——?!你说什么秃子?不要以为你喊我一声小姐,就不会跟你计较了啊……”猿柿日世里边吼边反应过来,逐渐放小了音量,瞪大眼,“等等,该不会……”

      平子真子咧着嘴,耸肩道,“啊,我想是这样。”

      秋本弥生并没有说清来龙去脉,只让他们手下留情。但松山纯那一派,显然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哪怕不是因为她的请托,他们几个也不至于真的对人类下杀手。交火起来,大家有的是办法逃脱。

      那为什么还多此一举呢?

      恐怕真正意义不在“留情”,而是……让他们迎合对方的脚步。

      用更简单直接的话来解释,就是让松山纯得逞,杀了他们。

      可是,凭什么呢?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勾当,秋本弥生不明不白的托付给了他。美名其曰,帮个忙。然后以这样狡猾的方式欠了人情,让平子真子没能在第一时刻就拒绝。纵然把话往美处说,是她信任他。可其实平子真子自己心里都吃不准,在场的众假面会不会明白妥协。

      ……还真是把他当首领高看了啊。

      在平子真子低笑的时候,一个矮小精干的影子从黑压压的人群中拨开上前,附到松山纯耳边悄悄说上了几句。

      然后,老人的脸色就变得更加深不可测。

      带着失望,也带着了然笃定。矛盾的无以加复。

      他清了清嗓子,抬头冲平子真子沉声笑道,“即使你不承认是在拖延时间,老朽也不介意知会你一声——秋本弥生已经死了。”没有人,可以来救你们了。

      平子真子头也没回,平静的不可思议,“你们接下来的举动和这个并没有关系吧?”

      “哈哈哈,确实没有。”老人抬头笑了一下,“不过你的冷酷让我感到佩服。这不是玩笑,你们的友人,在暗杀宫内卿的时候暴露行踪,失败引起了追杀……不堪重负,咬舌自尽了。”

      话音落下,一屋子假面脸色都没变分毫,甚至有些莫名其妙。

      平子真子轻笑起来,“原来是干这个去了……所以呢?”

      实行暗杀的人,毋庸置疑都是弃子。松山纯早就做好了多面打算,无论她的行动失败与否,都是活不了的。甚至还顺藤摸瓜查了与秋本弥生有瓜葛的一切人,以防有消息泄漏,一并做灭口的准备。

      虽然没想到她会失败,不过从精神方面来说,松山纯又有一种另外的奇特爽感。

      那家伙也没想象中的厉害……

      他似惋惜似嘲弄的低叹,“秋本弥生会接受这桩事,应当有自己的盘算。我不做随便的猜测,因为她戒备的相当完美。但现在看来……是我做错了选择。”

      平子真子闻言顿了顿,倏然抬起头来。

      “果然还是被那股子震慑给骗了吗……老朽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松山纯摇摇头,“这种事本该让更专业的人士去办,但老朽还是阴差阳错的选择了她。或许,秋本弥生该向你们几位道歉的。若不是她当初做的种种荒唐挑衅,就不会有机会被注意到……换句话说,你们也就不会有今天。”

      然而当松山纯一口气的说完后,措不及防对上金发男人的瞳孔,寒意顿时爬上整个后背。

      他长而冷冽的眼尾还染着清浅笑意,包括嘴角,依旧是上扬的弧度。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松山纯并察觉不到他丝毫笑意。戾气和肃杀快从那双事不关己的鸽子灰眼眸中迸发出来,几欲将人贯穿。

      平子真子只是简单的缄默不语着。松山纯却在这一眼间,经历了千年。

      他心下发慌,克制住神经反射的颤抖,举手挥了挥。

      ——那是动手的意思。

      霎时间,弓/弩上膛上弦的声响整齐的传来。下一个瞬间,就冷飕飕的向着平子真子他们发射过去。

      道道银轨,血溅当场。

      松山纯看着眼前至死都没来得及反抗一下的八个人,还有些怔然。来自灵魂的莫名隆隆耳鸣声还未消去,他甚至都分不清,这些人有没有因为疼痛发出呼喊。

      事情就这么……简单?

      可是一切都摆在自己的眼前,血的证明总不会是假的吧?

      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他定了定神,正要赶紧撤离这个不安的现场,就被大批人马以更大的范围从外包围。与松山自卫军团不同的是,对方穿着正统的军服,挺拔的身姿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些什么人。

      老人总算彻底变了脸。

      ……

      “这算什么?”日世里挑眉。

      从义骸里脱身出来的众人高高的盘踞在空中,居高临下的望着这个突变的场景。

      矢眮丸莉莎推了推眼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有昭田钵玄为难的蹙眉,看向神色淡淡的平子真子,“是弥生小姐拜托你的吗?”

      平子真子啊了一声,面无表情的继续看着下方,“不知道,但愿我没有猜错她的意思。”

      “唉?弥生到底想干吗啊?”久南白嘟嘴,捂住肚子抱怨,“算啦,怎样都无所谓。我好饿啊——”

      凤桥楼十郎摆出一脸无奈,摊手道:“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她要请客这种事……太不实际了。”想了想,又耸着肩神色轻松,“都说反派死于话多,底下那位这算不算是换了一种方式?”

      “弥生那个秃子就会生事!啊——老娘真想自己砍了他。”猿柿日世里愤愤然,撸起袖子,又无处发挥的放下,茫然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吃饭。”六车拳西显然在为没能亲手教训对方而不爽,抱着肩就走。

      这似乎是最妥贴的解决方式了。

      大伙儿没有意见,挨个儿悠哉的跟上去。

      矢眮丸莉莎注意到走去反方向的平子真子,淡淡问道。

      “真子,你去哪儿?”

      他偏了偏脑袋,漫不经心的扬扬手,笑道。

      “去把罪魁祸首带回来。”

      …………

      平子真子找到秋本弥生的时候,她正坐在别人家的屋顶上发呆。

      不过要说是找,也不尽然。

      他几乎是直奔目的地,早就知道了秋本弥生会在这里一般,没有半分迷茫。平子真子落在她不远处的电线杆上,抬起眼皮,顺着她面朝的方向看过去。

      淡淡的残光还留在天边,那是魂葬时候灵魂腾升的色泽。

      打开断界的通道似乎才刚刚合上,平子真子还能感觉到那股熟悉的气息。来实行这项工作的死神也还未来得及退场,较为陌生的灵压让他在记忆力搜寻了半天。

      平子真子最终还是放弃了,远远的打量起那个灵压所滞留的屋敷,他想他对此还是有印象的。

      ——荻野家的宅邸。

      他平静的把目光转向黑暗中的秋本弥生,“这么快?”

      秋本弥生没看他,“还好吧……”

      “……我没有在说你。”平子真子龇牙道,“而且,相比之下,你太慢了。”

      那就是在说被魂葬的人了。

      肺痨肺痨,绝症这种东西,再不济也是能再活上个三年五载的。

      她怔了一下,笑着低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停顿了片刻,单蜷曲起一只腿,双手环在脚踝上方,歪过头半个脸贴在膝盖上,目光不知道落在哪儿,“没办法,那些家伙的准心太差了。要我对准子弹,才是最大的难题。”

      平子真子沉定的瞧着她:“那也用不着那么久吧。”

      秋本弥生啊了一声,不在意的想起了什么,“在那之前先去了几趟松山纯的旧宅,捞了点值钱的。比想象的要多,都丢那个废旧仓库里了……回头一变卖,够我们挥霍几十年。”

      “哇呜,听起来不错。这种土匪行径哪儿学的?”平子真子扯了扯嘴角。

      她淡淡的道,“我只是在劫富济贫吧。”

      平子真子抽抽嘴角:“……是是是,我们真是太穷困潦倒了。”他在漫漫黑夜里,越发看不清秋本弥生虚浮的眸光,叹了口气,“怎么突然想着要藏匿身份了?”

      秋本弥生笑了一下,把头从膝窝里抬起来。

      “腻了。”

      他沉默须臾,也跟着她轻笑,“听起来真薄情。不过这种事,还是希望你能讲明白些啊。害我一直提心吊胆的,是不是会错了你的意,把事给办砸了。”

      秋本弥生甩了个“少来”的眼神给他,也不管对方看不看得清,淡淡道,“那样的话,你应该没脸来见我。”

      “……这叫什么话。”平子真子耷拉着嘴角,“对了,最后的那些个儿人都是谁?”

      “嗯——?我以为这个你也知道呢。好吧,既然他们出现了,那么这事总体算是没跑偏。干得不错,真子。”秋本弥生恬淡道,又斟酌着措了一会儿词,“狡猾的年轻人在坐收渔翁之利而已。”

      平子真子被她老气横秋句式说笑了,“你不如想想怎么还我这个人情。”

      “……你就为这个来的?”秋本弥生斜了他一眼,“也太小气了吧,当初那位小姐怎么看上你的?”

      平子真子怔了怔,淡淡道,“谁知道是不是被猪油蒙了眼呢……不过人家父亲明白着呢,要嫁大佐的闺女,不能因为我耽误了事呀。”

      他很少这样拐着弯叙事的同时,还顺带贬低自己。

      有些反常。

      不过秋本弥生的重点在另一点上,她扬眉问道,“大佐?哪方的。”

      大佐是一种军衔,但终归也是要分海陆的。

      “谁知道……”他懒洋洋的挠头,“不过我去领辞退工资的那天,倒是在宅邸见过一次。听着是九州腔来着……啊咧,你问这个做什么?”

      秋本弥生一顿,面无表情的笑了笑。

      ……她可能知道荻野恭平惹上的是哪方面的麻烦了。

      不过,那都没有意义了。

      电光无声的撕裂了天幕,延迟一般震耳欲聋的雷声随后传来。天昏地暗,就如同这个夏日,世界好似也快到了终结的尽头。空气中湿气很重,沉甸甸的闷得人喘不上气。

      与此同时传到耳畔的,还有火车过轨的声音。明明是远到摸不着尾巴的东西,却能清楚的听到。

      秋本弥生抬头望向天际。

      猎猎狂风呼啸而至,刮得她脸上生疼。伸手压了压身上的死霸装,连同那快要被吹散的错觉一并压下去。

      平子真子站在高处的杆顶,衣角纷飞。

      他用余光瞥了一眼秋本弥生,神色晦暗。一时间竟觉得她比黑夜还要浓,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绝望里,蹁跹化影,仿佛在下个镜头里,就会消逝在眼前。

      平子真子意义不明的勾起嘴角,低沉暗哑的嗓音夹着烈风飘过去。

      “走吧,要变天了。”

      大雨还没有下来,但秋本弥生却觉着这句淡淡的话像破空倾盆的断线,入耳后蓦然俱寂,隔绝了作威作福的雷鸣巨响。天地在这一瞬间静默无声。

      她收回眸光,站起身。

      最后扭身看了一眼乌云密布的天幕,任由被强风吹得在半空中凌乱的黑发遮迷了视线。秋本弥生张了张嘴,复又停顿着合上。抬脚,随着平子真子瞬步离开的方向,头也没回。

      暴风雨,要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九州腔其实也就是萨摩藩那的方言。这个麻烦其实也没什么,海陆那点事就是萨长两藩渊源嘛(滑稽脸)
    荻野修一领便当了……死那么快我也没办法。
    和现世这些家伙的牵扯,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
    没写清楚的会在番外里写。
    所以……我到底为毛要写那么无聊的东西啊QAQ
    另外,我要开始跳时间线了!!这个篇章也快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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