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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BLEACH 37] ...


  •   学习院设在京都,离空座町着实是有些距离的。

      秋本弥生换了授课的中学,就连在此与道场之间往返都很麻烦,更别提那个废弃的工厂。深沢唯斗也是个办事周全细致的,直接在折中的地儿给她租了一间和室。

      不算大,六叠。该有的基本一应俱全,但布置下来,也不会显得逼仄。

      拉窗外苍翠悠然,采光很足。折照进来,间接为里边营造出了一种清爽明柔的氛围。而到了夜间,点上一盏灯,霎时间又会变得模糊又幽玄。再加上和室冬暖夏凉的特性,秋本弥生颇为满意。

      虽然房租是她自个儿掏的,但到底是托了小少爷的关系,地段好,且……价钱不贵。弥生自然不会清楚市价,但也懒得追究这些。总归也不是什么大事,占了便宜就要懂得卖乖。

      可废了那么多功夫,秋本弥生却是越过越闲。

      要说起原因,还真没法全怪她。

      华族子弟本就过的随性,在学校也不例外。都是有身份的少爷小姐,就算天天跷课去玩,也照样能够毕业。说是混日子吧,倒也不尽然。他们多数脑子好使,文化课一点就通。当然,有些是从小就多受私人教育,把要学的早就学会了。

      学校是专为他们这些人创办的,面子还是要给足的。可反观过来,他们就十分不给授课老师面子了。

      想来也是,这些孩子从小接受的教育里,利益是至上的,再者就是人际交往。恐怕对他们来说,和其他华族打成一片比乏味课程来的重要千万倍。制度剥夺了华族原有的军权和地方行政权,但并不代表着对经济和地位有所撼动。如若要继承爵位,有些东西还是很有必要学的。

      归属体能的课程就不太一样了。

      哪怕是处在剑道复兴的阶段,也没什么实质用途。热衷国粹的还好说,但多数也会去济宁馆锻炼。贵族女子根本用不着这些,更不屑什么修身养性的说法。所以每次只能见到稀稀拉拉的几个老实男生。

      学生都自行放假了,秋本弥生哪还有到场的理儿。

      她乐得自在,跑得比谁都快。

      起初还只是在庭院的树上打盹,后来大部分时间干脆不去了,免去赶路的麻烦。这太过省心,你好我好大家好。校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两面都没个详细说法。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秋本弥生依旧脸不红心不跳的去领工资。彼时天气早就转热,再加上下午又正好有自己的课,她难得良心发现了一下,琢磨着等拿到钱,先摸到老位置睡上一觉,打发那之前的时间。

      学习院占地面积很大,负责财务的楼房又比较靠深处,秋本弥生走了很久,都还倘佯在初夏微醺的风里呵欠连天。由于还是上课时间,几乎没见到什么人。逃课的都爱往外跑,剩下的都老实坐在教室里。

      所以……小道不远的那个人影尤为扎眼。

      少年懒散的靠在身后的长石椅扶手上,只坐了半个屁股。一身黑色立领的诘襟制服,凸显得身姿笔挺修长,但并不会太紧绷。与他穿和服的习惯倒是差不多,明显是经过自己改良的。袖口和裤管都要比寻常尺寸偏大些,小半截手根和脚跟都藏在里头。

      他正百般无聊的叼着草,扭头四下张望。

      看到秋本弥生这边,漂亮的桃花眼亮了亮,冲她招招手。

      ……收回前言,竟然还有无聊到在校内逃课偷闲的人。

      “看来我猜对了。”深沢唯斗笑道,“在这儿准能蹲到你,特别是今日。”

      周围太静,秋本弥生还未走近,就清楚的听到这番话。她也不尴尬,完全不往调侃的方面去想。因为事实如此,说难听了自己就是没干活白拿钱。

      “找我有事?”

      那晚过后,两人也不是没打过照面。但谁都没有提起那事,也就一直搁着。而仔细想想,也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没事就不能找你?”深沢唯斗反问道。

      秋本弥生淡淡瞥他一眼,发现少年制服上原本排列规整的暗金色扣子少了一颗。她脚下顿了片刻,还是坐到石椅上,撑着下巴,完全提不起兴致。

      她虽然没答却也没有一走了之,深沢心下已是惊喜。注意到目光,又下意识的看了自己一眼。怔了怔,指着第二颗空荡荡的位置,挑起嘴角,“如果还在的话,你想要哪个?”

      要这来干吗?

      秋本弥生眼皮都没抬:“都不要。”

      深沢唯斗笑了一下,“这是选择题。如果必要情况下,你选第几颗?”

      她根本不觉得这是个有意义的问题,也懒得再和少年拗劲,偏过脑袋随手指了指。深沢唯斗倏然敛起笑容,一瞬不瞬的盯着秋本弥生瞧。

      “不再仔细考虑考虑吗?第二颗很受欢迎的。”

      “哦——很厉害嘛。”秋本弥生被他说笑了,直起身子,仰靠下去,“没什么区别吧。有什么特殊含义?”

      深沢僵了僵,语气不变道:“没有,随口问问。”

      本就是敷衍了事的问题,她当然没想继续追问。哪知少年说完后,又兀自把头向另一边扭开去。秋本弥生不着痕迹的挑高半分眉头,等待下文。

      “不选就不选吧,我又不介意。”

      秋本弥生:“……”所以你非要补上一句这个是为得什么?

      她当然不会哄他。

      深沢唯斗也为自己的话尴尬了一会儿,好半天才状似不经意把嘴里的草根吐掉,回过头去。却发现秋本弥生正在盯着自己看……确切的说,是自己固定在耳边的发饰看。

      他不喜欢用发蜡,但无奈鬓边的发太长,廓在耳后又总会跑出来挠脸,只好借用外力固定起来。

      材质不特别,也很低调,但上边的纹路却是用金粉描的。不认真看的话,三根极细的黑色金属就快和头发快融为一体。因为这一转一回的动作,又很难让人忽视日照下熠熠生光的痕迹。

      深沢唯斗咳了一声,率先开口,正好转移话题。

      “好看吧?说起来,这个小玩意也算是价值不菲。”

      谈不上好看,只是秋本弥生很少会见男子佩戴发饰。她想起那个有着乌黑柔顺中长发的男人,温柔的眉眼,笑得很是慈祥,没有半星贵族的架子——和他嚣张暴躁的儿子简直天差地别。

      对于朽木白哉的父亲,秋本弥生其实不是很熟。但好歹也是成天在他家院子里睡大觉的,多少还是见过几眼。那个男人虽然没有佩戴银白风花纱,但耳后垂下的一缕发,总是用牵星箝束着。

      她觉得这发饰比那条看不出名堂的破围巾要有逼格多了,朽木白哉却对此十分不以为然。

      只把脸翘得半天高,拿浅打指着秋本弥生道——

      “你懂什么?银白风花纱可不仅仅值十栋房子,那是当家才有资格拥有的东西。”

      是了,朽木苍纯身体虚弱,不适合战斗。他也曾说过,自己是不能不成为下任家主的。为此,努力当上了副队长。可到最后,还是战死了——直到那时,秋本弥生都没见过他戴银白风花纱的样子。

      噩耗传来的那天,朽木白哉还在练剑。

      他没由来的丢下一句话,就头也不回的消失在这逢魔时刻的尽头。

      只是,步子有些发颤。

      “牵星箝……也是一样。”

      看着朽木白哉离开,忆及这个少年一贯以来的志向和奋斗目标,顺便想象了一下他头戴牵星箝,被自己气得怒发冲冠的模样。秋本弥生面无表情的扯扯嘴角。

      说实话,牵星箝这个东西,没有人比那个温和的男子更适合了。

      当然,她也再没见过朽木白哉跳脚。

      ……

      回忆也并没有多长,只是一个零碎恍惚的片段。

      秋本弥生收回目光,闭着眼漫不经心道:“十栋房子?”

      “……哈?”深沢唯斗怔,旋即又反应过来,好笑道,“哪值那么多……没想到你也会开玩笑。想要?”

      她摇摇头,睨了他一眼,起身欲走。

      “嘛~虽说女孩子都喜欢花哨点的,但我看你应该不会是吧。”少年笑嘻嘻的跟上来,盯着她的头发看,眼角全是风情,“唔……说不定还挺适合的。何时再来学校,我送你一枚吧?”

      这种事,连秋本弥生自己都不能确定。

      深沢唯斗见她不语,以为是不好意思明说,接着道:“就当是初次见面的赔礼。”

      不提还好,秋本弥生想起他那晚的说辞,直接把重点划拉过去。

      “为什么每次都只写那半句?”

      少年条件反射的接口:“当然是因为……”他愣了愣,“你怎么知道是每次?”

      秋本弥生耸耸肩,那边秒懂,嘁了一声。

      “修一那臭小子。”

      他酝酿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实话,缓缓道。

      “这是我祖上辈的故事了。虽然家里很少提及,但我觉得还挺有趣的。祖先中最早诞下我这系血脉的女人,其实是他人钦定的妻。她与那人还有过定情和歌,就是……我给你递的这首。”

      这种追溯到那么久以前的故事,一般人会过问的,无非是“那最后怎么与你家结亲了呢”或是“你递给我那种东西又是什么意思呢”。

      少年准备好了接下来的话,只等秋本弥生发问。

      她却是沉默了,直到跨进楼房的大门,才不咸不淡的问道:“那个女人未过门前姓什么?”

      深沢唯斗也跟着沉默了。

      这叫什么事?

      “秋本弥生。”他正儿八经的唤了一声,声音有点闷,“你有些过分了。”

      也没去计较称呼的问题,弥生眨眨眼,不为所动。

      少年挫败的叹了口气,不自觉的弯着唇角看住她:“之前也是……你究竟对姓氏有多执着?”语毕,他半抬头,思考了半响道,“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藤原氏。”

      秋本弥生“嗯”了一声,不再表态。

      不明不白的就被带到诡异的走向,直至毫无收获的结束话题,深沢唯斗发现自己甚至都气不起来。陷在情绪里出不来的时候,与他差不多齐肩而行的秋本弥生不知何时已经落到了身后。

      深沢唯斗越思索越是不甘心,正要回头说点什么,就在阶梯拐口迎面和人撞了个正着。

      怎么又是转角遇到“爱”?

      这时候还敢来招惹他?

      顾不及对方的无辜性,深沢唯斗收起了方才的忐忑,顶着平日里的纨绔脸子看向来人。

      然后,他的气焰就瞬间收了个干净。

      这绝对是个生得人神共愤的好看男子,但最可怕的是,他第一眼吸引人的东西却是来源于气质。那骨子清冷孤高根本没法被外物掩盖去,肆无忌弹从毛孔的每一处洋溢出来,钻进别人的意识。

      就连秋本弥生,只看上一眼就想起来了。

      他们见过的,在那日的宴会上。虽然只是匆匆一眼,但基本错不了。

      不过,深沢唯斗可不是被他的气势所震慑。

      “三木先生。”

      少年往边上靠了靠,给他让出条道来,向来玩世不恭的语调里带了些许尊敬和认真。三木睨他一眼,不动声色的轻点下颚,算作回应。至于秋本弥生,他都没瞧上一眼。

      这就有些稀奇了。

      通常在这所学校里,老师都要看点学生的脸色。他们是贵族,哪有给别人低头的理?深沢唯斗给她使了个眼色,意图就是要快些离开。然而少年才刚背过身,就被喊住了。

      “等等。”

      秋本弥生眨眨眼,果然不出所料,三木的声音就如他本人。冷冽,清澈。玉石之声,字正腔圆。

      “现在是什么时间。”

      深沢唯斗挠挠头,嬉皮笑脸的转过来,试图蒙混过关。

      “那个……我有点事……”

      三木却完全无视他,飞快的把后半句说完:“下节是政治。”

      “我超喜欢先生的课,不会缺席的。”深沢立马表态。

      这个人说话真是拐着弯,又不会让人不明白里头的隐性威胁。

      秋本弥生笑了笑,弓着背绕过他,向上走去。

      “你也一样。”

      经过三木身侧的时候,却换来了那么一句。她一怔,龇着牙去看他。对方却已经抬脚离开了。

      “……这是把你当学生了?”

      秋本弥生的样子要被误认为同龄学生简直太正常了,不过她没穿学生制服,也没穿教师的,一时间也叫人不好下定论。三木多少是与她见过的,知晓身份的情况下,没道理会这样。依他的性子,故意找茬基本是不可能的。那么结论只有一个……人压根就没记得她。

      秋本弥生没回头,“可能吧。”

      深沢唯斗见她看了好半天,但面色又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确定不了弥生究竟在意与否。他摸着下巴想了想,秋本弥生的气质也是特殊到令人发指。如果三木连这样的人儿都记不住,又有什么道理认得自己呢?

      那人该不会……是在空手套白狼吧?

      “你很怕他?”秋本弥生懒懒的问道。

      少年摇摇头,斟酌一下用词:“是敬仰。三木先生现年才二十四,却已经是阁僚。他出生士族,过继豪族,年幼时就出国留学了。本来是学习院大学部的法律学讲师……现在在给我们的政治代课。”

      “阁僚?”她眯了眯眼,“太政官?”

      “……虽然我很想提醒你,内阁制度早就取代了太政官制。但硬要那么比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深沢唯斗顿了顿,擅自替她理解。

      秋本弥生“哦”了一声,还是没有回头。

      深沢唯斗好脾气的等了半天,总算憋不住内心的异样情绪。

      “你对三木先生……感兴趣?”

      “嗯——?”秋本弥生拉了个长腔,看向一脸别扭的少年,歪歪脑袋,“不是。”

      “那还一直盯着他看……都走没影了。”

      秋本弥生轻描淡写道:“啊,他走路有轻微内八。”

      深沢唯斗:“……”

      她拉开步子,跨上了台阶。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没什么情绪的冲他笑道——

      “我说啊,连这种事都要过问……你喜欢我吧?”

      少年面上的表情还定格在上一秒的无奈里,根本来不及反应。

      这种话题的走向根本不符合眼前的少女,哪怕给他一万种重新打开的方式,也不该会由她提及。而秋本弥生也没有给他反应的余地,倏的阖上眼,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就消失在了楼梯转角。

      “这才是开玩笑的。”

      少年背着阳光,脸红了又青。

      此刻如果有人在的话,他桃花眼里的窘迫必定一览无遗。

      深沢唯斗想起之前,自己在发饰的价钱问题上对她的调侃。只是,一般人会把话题战线拖那么长吗?!

      ——很显然,秋本弥生不在一般人这个范畴之内。

      他磨磨牙,在心里暗念起名字来。

      而在同一时间的另一处私宅。

      “秋本弥生……!”

      躺下午睡不久的松山纯瞿然惊醒,神色极为怔仲。

      门被礼貌性的敲了敲,随即从外头拉开。

      松山纯顾不上从额间一路顺着脸庞线条流下来,最终滴落在被褥上的冷汗,转而去看进屋来一脸关心的妻子,急切道——

      “先前祖父供着的那幅画像……如今在何处?”

  • 作者有话要说:  恩?我好像终于要进入正题了(。
    最近在沉迷写银魂,敲开心!看到这边,转头又想抽自己……当初写的什么无聊大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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