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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BLEACH 38] ...


  •   秋本弥生当然没去上什么政治课。

      她心不在焉的在那混完一下午的时间,就去酒屋提了几壶,大摇大摆的直奔家而去。

      相比之下,学习院的诸位就一下子规矩上心得多——特别是女生。

      这要归功于三木。

      男生多数敬戴他,女生则是在里头多添了一分爱慕。通俗点儿讲,这副皮囊再配上那个气质,甚至无须用才华来衬托,都是标准的引人犯罪。更何况,老天似乎不太公平,把什么好的都往他身上堆了。

      把这样的人丢到瀞灵廷,被误认成四大贵族里出来的也不为过。

      只是秋本弥生天生和那种类型的家伙不对盘,看起来也压根不吃那套。周遭全在夸三木的时候,她也只是木着脸毫无表示。俨然给人产生一股子莫名其妙又理所当然的错觉——“我见过更好的,那算什么。”

      和她搭不上话的众人,觉得距离更是远到了天边。大伙儿对她的片面评价也从“不太好相处”变成了“根本无法交流”,这一点,残酷而直观的从本就为数不多的到课人数上体现出来。

      当然,也阴差阳错的因此演变出了另一种诡异结果。别班的生面孔经常会掐着她到场的时候,来围观“这世上不喜欢三木先生”的究竟是何许三头六臂人士。

      从某种方面来说,这些有钱有势的富家子弟,校园生活跟秋本弥生以前的“种族”特性上并没什么分别。只是他们没有死神那样必不可少的正业,更是整天个儿闲得慌,嘴碎八卦尤为多。再加上又是精力旺盛的青少年时期,游手好闲的情况下,更是疯狂助长了吃饱没事干净会瞎妄想的毛病。

      分明是毫无交集的两个人,却被编排出了好一顿恩怨情仇。深沢唯斗同她讲这些事的时候,斜插入鬓的长眉都快挑飞出去。荻野修一则在旁边捂着胸口轻咳,笑得不明所以。

      秋本弥生懒懒睇他一眼,荻野立马收了声,把手放下去,好整以暇的看过来。她换了个不雅的坐姿,依旧还是瘫在榻榻米上。面上是事不关己的从容,好似深沢说得根本不是自己。确实,弥生完全是问心无愧的。

      哪怕又是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下来,秋本弥生去授课的时次也是少之又少。领了工钱,不是喝酒就是睡大觉,唯一有事出门的一次,还是给住在废弃仓库的那群家伙寄生活费。过得如此朴实,她都快被自己感动了。

      子虚乌有的事自然用不上辩解,秋本弥生又听深沢絮叨了一会儿,终是漫不经心的开口打断。

      “还有什么事吗?”

      少年把眉头挑得更高了,这么明显的逐客令他还是听得明白的。

      “你不在意?”

      秋本弥生勾勾嘴角,推了个空杯子给他,“你不渴?”

      深沢唯斗知晓她话里的意思,来时内心的纠结瞬间放下。他低头瞥了一眼,扬起一抹笑,常态发挥自己的撩拨本领,“渴呀,但更想喝你给我斟的茶。”

      ……还蹬鼻子上脸了?

      她不动声色的看住他,不言也不语,无情地让少年自己领会沉默中的拒绝。

      深沢浑然不觉,笑得更加魅惑人心。

      身旁的荻野修一叹了口气,噙着笑道:“别闹了,唯斗。”

      少年耸耸肩,还没来得及切换到正经模式就好似被抽去了人生唯一的精神气,有气无力的倚在好友臂膀上。

      “这些天上头会来审查,你最好不要偷懒了。”

      秋本弥生怔了怔,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个上头具体指的是谁。荻野修一倒是很干脆,提过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面不改色吃着茶给她解释——

      “虽然陛下后来是在学问所就读,但曾经他也是在学习院读完初等科和中等部的。”

      深沢唯斗因为他的动作仄歪了一下,却依旧不动弹,低着头跟腔道,“嘛,我用审查可能不太贴切……也算学长辈的故地重游?”

      这真不是个好消息。

      她会丢了原来的工作,是因为松山纯的刁难,而会有如今的这份工作,却不完完全全是因为深沢唯斗的面子。学习院会接受秋本弥生,多半还亏了天皇当初有意无意的一句夸赞。

      于情于理,她都没有理由在人家眼皮子底下翘班。

      由于这会儿还是早晨,秋本弥生放在一旁的被褥还未来得及收起。

      意志一消沉,她就被突如其来的麻烦赶得想要躲起来。想也没想的将自己裹在被子里,打横一滚,卷成个人形饭团。整个人隔着厚厚的褥子,趴在那,耷拉着眼皮,懒色浮上眉梢。她张口吹了吹落在嘴边的发丝,拖着长音,不情不愿道——

      “知道了。”

      荻野修一:“……”
      深沢唯斗:“……”

      好半响,秋本弥生又从其中挣扎出来,若无其事的起身,径直越过相继无言的两个少年去拉障子门。

      “下午我会去的。”

      ——所以,你们现在可以走了。

      这种逐客方式绝对是迁怒吧?!你是小孩子啊?!

      两个少年没见过她这副模样,都有些迷迷瞪瞪,心中有槽也不敢吐。只好面色古怪的去穿鞋往外走,一步三回头的那种。秋本弥生不耐烦的挥挥手,站在外廊上目送他们离开。

      她一时半会儿也没进屋去,双手兜在胸前,靠着檐柱,漫无目的望向远方的天空,神游四方。

      天气实在是好得惊人,尽管已是六月底,这个时间段也不见闷热。秋本弥生分不清究竟呆了多久,一早被两个少年弄没的困意又打道回府,引得脑门一颠一颠的往木柱子上靠。

      “站着也能睡?我该夸你吗?”

      熟悉得不行的声音倏然在耳边响起,却因有些时日,显得有些微妙的陌生。

      秋本弥生愣了愣,可怜的睡意再次烟消云散。她没抬眼皮,语意黏稠又模糊,慵懒的成分又把微小的怒意都压得荡漾无存:“能摸到这儿来,我才是该夸你的那个。”

      男人轻笑了一下,也没客套。见她阖着眼,自顾自往屋里走。

      障子门未合,脚还没跨进门槛,就迎面飘来一股浓郁的茶味。空气里头还掺杂着一缕极淡的檀香,似乎是昨晚熏燃遗留下的。这和刚才经过秋本弥生身边时,从发间弥漫过来的感觉差不多。

      顿了顿,他又把目光从大开的障子窗移到矮桌上,赫然是套茶具。杯子摆放的位置主宾分明,其中两杯是空的,另一杯则升腾着袅袅热烟。

      “你有客人?真罕见啊。”

      秋本弥生这才睁开眼,侧过脑袋瞥了他一眼,没接话茬。她站在原地没动,懒洋洋的挑起半边眉——平子真子不是一个人的来的,即使后方的人再遮遮掩掩,她也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

      “哦呀,差点忘了。”原本还在打哈哈的男人,双手合拢圈住嘴,毫无诚意冲着外头喊道,“石崎小姐,出来打个招呼比较好哦——”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立刻有一道微弱的声音反驳起来。

      “……是石川啊,平子先生。”

      平子真子不耐烦的歪歪头,“唉?都没差啦……别站在那说了,都快进来吧。”

      他熟络的好像这就是自个儿家,一点不见外。小姑娘已经完全被弄懵,整个被牵着步调走。秋本弥生也懒得计较这些有的没的,匆匆用余光瞧了一眼生人,跟着进屋去了。

      直到落座,人才回过神。神色凝重的看向盘腿坐在软垫上的秋本弥生,语气相当郑重。

      “久仰先生大名,我是石川尚子。”

      说是小姑娘,其实看起来和秋本弥生差不了多少。但自称石川尚子的少女生得极为讨喜,眉目清秀,没有笑都能看清脸侧的浅浅酒窝。但她却刻意板着脸,看起来很是肃穆。

      秋本弥生托着腮,去看一旁低头四下乱寻着什么的平子真子。

      对方注意到她的目光,漫不经心的抬起头来对视,道:“没办法,她缠了我好久,说了一大堆敬仰你的好话。你知道的,对于漂亮小姐的请求,我拒绝不了。”

      这当然不会是真话。

      想起平子真子从善如流解决桃花运的场景,秋本弥生不可置否的笑了笑。她垂下眼帘,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地袋:“酒在里边。”

      “喔!弥生你真贴心,我正找着呢。”

      平子真子开心的蹦跶过去,拉开纯木而制的小橱柜门,取了一壶,走过来。刚放在桌上,还没来得及开塞,就被秋本弥生伸过来的手卷走了。

      她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指尖无规律的敲打着桌面,完全是个“自己交代清楚”的态度。

      “是我硬要平子先生带我过来的。”石川尚子见两人氛围不对,急着出声解释。

      秋本弥生手下顿了顿,虚着眸子再次打量起面前的少女,不声不响的将其的轮廓收入眼底,翻倒着记忆。在称呼方面,她选择了称呼秋本弥生为“先生”,开口又是敬仰这样吹捧人的词汇,自然是对她的现状知道一二的。

      至于是从哪里,又是为何,大约就是石川尚子此次拜访的原因。

      平子真子单手按住桌面,向秋本弥生那边伏过半个身子,取走她虚握着的酒壶,坦然的笑起来:“她是深沢家的侍女。要从小少爷那打听到你的住处,没少费心思。啊勒,这么说起来,纵然是拜托我,好像也没尽到什么力呀?”

      她哦了一声,“他们家少爷前脚刚走,怎么不一起来?”

      少女被问住了,吱吱唔唔了半天。

      “这不合礼数,况且我与少爷也不熟。”

      在大宅子里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怎么就不熟了?

      “可以理解。主人家总要金贵些,我们这些穷打工的才要懂得扎堆结伙嘛。”平子真子在一旁懒洋洋道,捏着茶杯在眼前晃了晃,才凑到嘴边。

      “这就是你有些在意的地方?”

      秋本弥生根本不和他兜圈子,喝个酒的姿态就像喝茶一样文雅,毫无违和感。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吃醋吗?”平子真子拉了个长音,自己否定了自己,“不,应该没可能。好吧好吧,我以为你会更想听听当事人的说法。”

      石川尚子被两人的对话弄的满头雾水,但还是从最后一句听出了端倪。她咬咬唇,仿佛下定了决心,慢慢往后退了几个身位,挪到桌子外侧,冲秋本弥生猛然磕头。

      “先生,请教我剑道。”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她还是不为所动的懒散样,甚至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平子真子嘴角还挂着诡异的笑,意义不明的吹了个口哨。

      秋本弥生搁下杯子,兀然笑起来。

      “你对我很了解?”

      少女保持着姿势,没抬头,却抵着榻榻米摇头。

      “只听闻过先生对于剑道的造诣。”

      根本没必要去追究从哪儿听闻的,又为什么如此深信不疑。石川尚子既然是深沢家的侍女,铁定是有机会听到唯斗和修一的探讨的。特别,是对“有心人”来说。

      秋本弥生看着她的发顶,不正经的掏掏耳洞,“其实,不论是他们给我强加的‘柳生新阴流’也好,‘无住心剑流’也罢……我都不会。剑没那么复杂,我也没那么讲究。当然,‘荒木流’我也是百分百不会的。”

      石川尚子身子僵住了。

      她错愕的抬起头来,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和慌张。

      秋本弥生这番话听起来玄乎,其实对在场的三人来说,都算是直捣黄龙了。少女会惊慌失措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所谓的“荒木流”,是复仇的剑术。这在习剑之人那里,根本算不上什么秘密。

      放着那么多流派不去提及,单单拎出了这个,秋本弥生显然是没耐心和她敷衍。

      石川尚子感觉自己的心思都被看了个通透,冰冷感从脚趾蔓延到全身。与此同时,不甘和自尊又疯狂萌发。从心间捅涌而出,根本来不及漫过大脑,就从嘴边脱出。

      “复仇是武士的美德。”

      秋本弥生收敛了嘴角的弧度。

      “武士?我还以为会是更有意思的东西。比如巫女,再比如史无前例的女性仕手?”

      她当然没有开天眼那种黑科技,看不到少女的名字和经历。再说了,身为死神也只是曾经。

      那日樱花祭暗地里遇到的狠厉目光,以及在荻野宅邸里看的那场复仇主题能乐上的异常,皆是石川尚子乔装的。秋本弥生可能对长相不那么敏感,但身段方面她有特殊的辨认姿势。

      何况,石川尚子架子骨并不算大,强行扮作男性也并非叫人看不出来。只是在场的宾客,恐怕心思都不会在这个上边。秋本弥生原本并揣测不透少女的用意,但当她提出想要学习剑道之时,再联系种种巧合,难免会让人生出这样的联想——她想复仇。

      至于目标是谁……当然不会是她。

      所以,秋本弥生也不想管。

      这番话显然是更加冲击了石川尚子不稳定的情绪,她捏着拳,倔强的盯了一会儿秋本弥生。再开口语音已经有点变调,带着抑制不住的愤怒。

      “请不要用‘有意思’这样的词语来形容武士!我很尊敬您,但没想到会是这样……先生也是用剑之人,想来也是注重精神层次的人。不然也不会……”

      她看向秋本弥生身后的壁龛,话音戛然而止。

      在石川尚子的理解中,那里本该安稳隆重的放着武/士/刀。可是没有,她所看到的那里,什么也没有。

      秋本弥生和平子真子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笑得不约而同,但意义上却说不准。两人都没开口,只静静等待漫长难捱的时光给眼前这个少女最后一击。

      “先生……我想问一句。”

      石川尚子半垂脑袋,将眼睛没入刘海的阴影,整个人都好像坠入了别样的黑暗,显得单薄而模糊。不待秋本弥生给出回应,她就径自说了下去。

      “真的,不肯帮我吗?”

      秋本弥生笑而不语,放任静默一点点继续吞噬她。

      少女仿佛忍无可忍,丧失理智般的双腿弹起,从半跪的姿势一下子蹬起。她从腰间的暗袋里掏出一把银亮的匕首,冲秋本弥生刺过去。伴随着她自己也捉摸不透的情绪。

      但锐利的刀尖毫无预料的停滞在空中——

      平子真子不知何时已经有了动作。他单手钳住石川尚子持刀的手腕,另一手流畅无误的把她未有动作的那只胳膊,干脆利落的反折在背后。微微一使力,迫着少女整个跃起的上半身直接磕到了榻榻米上。

      “这样不行哦。放下那种危险的东西吧,小姐。”

      他的发从侧边垂落下来,遮去了大半冷冽的目光。语气却是稀松平常,好似还是那个不正经的混蛋。

      石川尚子如梦初醒,陡然泄了气,根本不作挣扎。她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再想到这个平日里根本不限山水的男人,简直要为自己捏一把冷汗。大脑迷糊的根本没法运作,一时兴起的威胁冲动又让她心生愧疚。

      “哦呀哦呀——”平子真子挑着眼角睨一眼毫无反应的秋本弥生,笑着松开了手下的力度。“毕竟是我带来的,还请不要做这种让人为难的事啊。”

      ——虽然某些人也不会真的在意就是了。

      秋本弥生去看懵懵懂懂抬头看过来的少女,那里的情绪交织是这样强烈——恨,决绝,愤怒,不解,以及绝望。她偏过头,在这样的深渊凝视下,竟然笑了起来。

      “我帮不了你。”

      ——谁都帮不了你,除了你自己。又或者,你自己也不行。

      石川尚子是怎样跌跌撞撞离开的,她没关心。

      一坛子酒很快就见了底。

      平子真子在这种时刻反倒是沉默了下来。

      他饶有趣味的细细打量起秋本弥生的房间,最终还是把目光落在了壁龛处。

      比榻榻米高了一个阶层的地方,只摆放着质地很好的刀架。色泽不会太过喧宾夺主,又漆得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那之上的墙壁,也是空空如也。没有壁画,两旁亦没有装饰用的工艺品。空荡得人心恐慌。

      可是,他比谁都看得清楚。秋本弥生的逆理好好的安置在上边。

      平子真子扯开嘴角,笑得没心没肺。

      “先前来访的客人莫非没提吗?让我想想,你不如把竹刀放上去糊弄过关比较省事。”

      秋本弥生看了一眼被自己随意丢在旁边的竹刀,思考着他话的可能性,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与其说那里什么都没有,倒不如说,旁的人根本瞧不见。

      就如同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些什么,什么都看不真切。

  • 作者有话要说:  仕手——能乐演员,一般指主角。均为男性,有必要会戴女性面具。
    秋本弥生那天的目光停顿就因为这个。
    斩魄刀普通人瞧不见,跟人看不见死神一个道理。
    壁龛这个东西其实有点意义非凡,但什么牵扯武士精神是我瞎扯的。
    知道很隆重,牵扯精神文化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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