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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BLEACH 30] ...


  •   那夜的雪是何时下的,没人知道。

      秋本弥生第二天理所当然的起晚了。待她睡眼惺忪地爬出被褥,就只见平子真子一人坐在洗漱池边上。弥生打个哈欠,慢吞吞的踱过去。刚拧开龙头,水冷得她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弯腰低头看着结了霜的水管子,秋本弥生咬咬牙,决定继续。

      完成一系列动作,她蔫蔫地找来自己的围脖,恨不得将整个人都缩进去。

      平子真子饶有趣味的看了个全程,不怀好意的嘴角都快咧到耳边。

      “他们呢?”秋本弥生把脑后圈进去的发拨出来,没去看他。

      “白吵着要去初诣。”平子耸耸肩。

      秋本弥生一愣,“附近有寺院?”

      “……那也是要讲究方位吉祥的好吗?”平子真子吐槽完,歪着脑袋回忆了一下,“这么说起来,神社倒是有见过。怎么,要去吗?”

      “你这么想不开?”她指的是天气,再明显不过。

      “我也不想的……虽然没你那么畏寒,但也懒得出门啊。”平子真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没剩什么吃的,如果你还想继续吃昨晚剩下的年糕的话。”

      “啊,不是有什么御节料理吗?”秋本弥生并不怎么在意。

      平子真子斜她一眼,“先不论我们当中会不会有人准备……就算有也要先给年神当供品吧?”

      现世的习俗与规矩太多,她依稀记得往日里逢年过节是不开伙的。人们都会把食物保存下来供奉给神吃,虽然第二天就会撤下来祭了自己的五脏庙。

      “你是有神论者?”秋本弥生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

      为了肚子考虑,看来这趟门必出不可。然而年神这东西……或许在她没当过死神这玩意之前,还会勉强信上一信。

      “不~我宁愿相信佛教。”平子真子收起笑嘻嘻的模样,低沉着嗓音道,“老本行还不至于忘记。”

      秋本弥生没说话,径直朝着楼梯走去。穿过破旧的工厂,扬手刚拉开卷帘铁门,眼前就晃过两道黑影。她下意识去接,定神看上一眼,有些摸不着头脑。

      平子真子悠悠的从后头跟上来,从她身后凑过肩头,瞄了一眼。

      “他们还真是喜欢过年啊……连门松都没忘。”

      她不动声色的往边上挪了一步,将手里的松树枝丢进平子真子的怀里,随意接口:“干什么用的?”

      “……你在和我开玩笑吗?”平子真子显得有些惊讶。

      这难道是什么必须知道的东西吗?

      秋本弥生摆摆手,没什么兴致继续纠结,干脆没答。

      已是午时,外头依旧灰蒙蒙的。好在没继续下雪,路面也早就被打扫得差不多,并不影响出行。平子所说的神社,秋本弥生往日里也没少经过,只是她从未进去逛。规模从底下粗略瞧着,也还算大。

      正经吃喝的店面已经打烊全休,但这种祭拜的地儿还是有些许私家的小摊。虽说人们更倾向去那些寺庙,但神社外的小吃依旧铺成了一条小食街。

      “想吃什么?”平子真子询问着,从不算熙攘的人群里回头。

      她扫视了一下四周,冲前方扬起下巴,“先上去看看吧。”

      平子一怔,笑道:“也好,我暂时没什么食欲。”

      通往神社的石段很长,倾斜笔直而上。不同于底下的景象,前后都几乎见不到人影。他们迈了将近半炷香的步子,才看见鸟居。刚踏上参道的这头,两对狛犬石像就远远的映入眼帘。

      平子真子往两边来回看了几眼,向右方的手水舍走去。这是净身净心的环节,即使她才起床洗漱完毕也避免不了。

      “看不出来……倒还做得像模像样的嘛。”

      秋本弥生一派动作做得相当优雅流畅,平子有些愣神,还是出声赞许道。她把取水的柄杓放回原处,想起如今的自己根本没有手帕这种东西,只好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继续沿着参道往前走,绕过并没有跳舞祭神的神乐殿,平子真子停步于绘马挂前。

      “你要许愿?”秋本弥生微不可见的挑了挑眉。

      “啊……算了吧。不如指望我自己更靠谱些。”平子半弯着身子,漫不经心的去看这些许愿的牌子。没过片刻,他就龇着牙走向了一旁的求签处。

      秋本弥生见他毫不犹豫的开始摇桶,勾勾嘴角道:“不信祈愿却信这个?”

      “咦?也不是啦——反正都来了,试一下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平子去看摇到的号码,边反身去纸盒里对号找签文,边拉长音解释。她随手捻过另一个竹筒子,心不诚意不切的随性晃了几下,用指尖挑起掉落在桌台上的竹签。

      “啊……找到了。”平子忽然出声,愣了愣,话语中带着古怪的笑意,“中吉呀,真不错。喔!还给了提议,看样子我要有桃花运了~”

      秋本弥生淡淡瞥了一眼,慢悠悠的去找自己对应的纸签。她摸了半天,才找到。送至眼前瞧了片刻,什么反应都没有。刚想淡定的收拢到袖口里,平子就好奇的探过头来。

      “抽到了什么?”

      大大方方的把纸签上的“凶”字给他看了一眼,弥生淡道:“还不错。”

      平子真子:“……”

      她并不怎么在意,把竹签塞回去,将纸签捏在手心调头就想往里走。平子在身后叹了口气,指指另一侧有着许多白色纸条的架子道:“一会儿把签去绑了吧,说不定还能逢凶化吉。”

      秋本弥生根本没听进去,被迎面而来的寒风吹得思维都有些冷凝。

      都说求签时候要心诚,想些想问的事,出签就会灵一点。她没什么想问的,基本的诚意也是约等于无。进鸟居的时候,就连鞠躬都给忘了。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拜殿前。

      抬头看看对称翘起的屋脊两边,秋本弥生直接跨上了三格子台阶。由于没什么人来参拜,所以用不着排队。

      她歪着脑袋回忆了一下流程,从怀中摸出一枚铜钱丢进眼前的钱箱里。小弧度弯了弯腰,轻扯摇铃。尔后,才九十度鞠躬,双手合十拍掌。各执行两次后,转身挪到一边,给平子真子让位。

      “最后一下呢?”

      秋本弥生耷拉着眼皮,无所谓道:“我又没许愿,不用那么麻烦。”

      “……想来也是。”

      他嘟哝一下,也懒洋洋的重复起秋本弥生方才的动作,同样没有最后的大鞠躬。

      “走吧。”

      再里头就是本殿,他们这不伦不类的参拜也到此为止了。秋本弥生依言,和平子两人悠闲的往回走。

      石段两边栽种的树林已经枯萎,大片大片的被冰雪覆盖。冬霜和白雾在寥朗里十分变化多端,笼得整条道儿连同底下的小食街都迷蒙在仙境一般。她眸光漫无目的地越过这些,向更远的地方眺望过去。

      这才发现,起先上来的时候没细看,临街的大小路都在施工。虽还不成型,但已经规划出了两条平行的直线。

      “看起来是要铺铁轨啊——”平子真子感叹道,“好像叫地铁来着?”

      秋本弥生眯着眼打量了一下通往的方向,视线范围内无疑都是白皑皑的,她不太分得清。

      “火车?”

      平子真子摆摆手,收回视线道:“不是那么正规的东西啦……硬要说的话,应该是代步工具的一种吧?”

      她“哦”了一声,没什么多大兴趣。

      走不到半路,面颊上一凉。剔透晶莹的雪又开始纷纷落下,原本昏暗的天空不着浓墨,好似也被染了层淡淡的灰白。趁着势头还不大,他们加紧了脚步。平子真子指指小食街对头的路廊——

      “就那吧,等我一会儿。”

      秋本弥生无声把眉头挑起,也没推脱拒绝,“你身上钱够吗?”

      他笑起来:“难得我那么绅士,还提这扫兴的。不劳费心啦,笨蛋——”

      点点头,弥生踏下最后一方石阶,向着路廊走去。她又冷又困,确实有些难捱。对于平子真子的话无意反驳,也不想拂了他人。就像对方自己所说的,难得绅士一回。

      路廊地方不算大,秋本弥生进去时,已经聚了有些人。

      连排的长凳被支柱隔开,平日里怕是经常被用来临时避雨,竟没落得半点尘埃。她随便挑了一处坐下,斜靠着支起下巴,望向脉脉人流和旖旎雪景。远处的山尖全白了,尚还露在积雪外的泥地,也是硬冻而干裂。

      秋本弥生打了个呵欠,微微垂眼。

      嘴里冒出的热气升袅到半空,仿佛都能被定格成实体化的霜雾。尽管温度很低,游人脸上依旧洋溢着热情的笑。结伴而来的小孩儿推推搡搡,不慎跌撞到路旁的树杆,抖落一片雪霰。霎时变了白头,引来周遭众人的一番哄笑。

      她勾勾嘴角,正要直起身子,方才被揉捏得有些皱痕的纸签从宽大的袖口滑出一端来。

      秋本弥生一愣,漫不经心的用两指捻起来看。

      硕大个“凶”字底下,还有密密麻麻的其他详细运势分布。不论是钱财、工作、疾病、爱情、人际还是丧葬……写的都不是什么好兆头,无一不给出长短各异的意见。

      她粗略的扫过去,目光落在最底下的那行小字上。

      [若有参悟,也切勿多说。需谨记。]

      秋本弥生一怔,若有似无的笑起来,偏过头靠在柱子上。

      平子真子提着吃的回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她看起来随性极了,似乎在沉吟什么,实际上却什么都没在想。手上还半举着一张眼熟的纸签,斜过眼睨着他。

      “你没绑?”

      弥生抓抓头发,干脆揉成一团,丢在边上。

      “没必要。”

      平子真子啧了一声,也不再多说。将手中的酒瓶递给她,又把另一手的多层漆盒饭放到凳面上。他不紧不慢的打开后,把最上头的那层继续塞给秋本弥生。

      ——上头基本都是些黑豆和青鱼子。

      她看了一眼,就皱起眉。把目光放到平子手下那一层,依稀能瞧见鱼肉末和鸡蛋卷之类的好东西。

      平子真子还在掸着肩头的雪,感受到她的目光,笑道:“别急,先吃点黑豆。明年请更认真地工作啊~”

      秋本弥生收敛起表情,倒也不是介怀这个。她盯着眼前不正经的男人半天不语,叹了口气,掀了酒盖。正要往嘴边凑,就听得邻边另外两人的谈话声。

      “你听说了吗?”

      “什么?”

      “津田家的丑闻啊。”

      “哦,那个啊。早传开啦。”

      话虽那么说,说话的男人还是略微压低了点声线。

      “好歹是个伯爵,半夜私会男宠,还反被勒索,简直是举国丑闻。”

      “可不是……我本以为是舆论害人,没想到是真的。早听闻津田家主是个好男色的,曾经与专干这行的皮条客见面,被人抓着了口风。这次人证物证都被撞见,怕是百口莫辩。”

      “……”

      秋本弥生似笑非笑的朝一旁同样认真听八卦的平子真子看了一眼,依旧没吭声。

      平子一愣,反应过来,垮着脸龇牙:“我既不是那个男宠,也不是那个皮条客。”

      “唉——?这样啊。”秋本弥生耸耸肩,去看那还有三层的食盒和边上的两碗杂煮,“这些可不便宜吧。我记得,这月的工钱还没分给你。”

      平子真子顿觉同她软绵绵的讲道理是行不通的,好笑又好气道:“私房钱我还是有小赚点的,安心吃你的。”

      “哦,是什么样的工作?”秋本弥生摸摸下巴,懒散着话音问道。

      “谁要告诉你啊,白痴。”平子喝了口酒,不客气道。

      秋本弥生笑笑,也跟着喝了一口。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凝重,唇边的笑意也不复存在。

      “……为什么是屠苏酒?”

      平子真子顿了顿,放下手中的小瓶,冲她扮鬼脸:“爱喝不喝。”

      秋本弥生:“……”

      这个人真幼稚!

      她一颗一颗的挑着黑豆吃,听着背后俩男人继续念叨。

      流言蜚语多半是关于上位者的,两人不像他们,喝的八成是正经的酒,谈话间已经有些微弱的醉意。借劲越来越大胆,声音也开始毫无克制。

      “说了那么多,你可知道那荻野家的?小道消息,一般兄弟,我可不告诉他。”

      “什么?那家公爵也有故事?他们一向来清高,负面情况还真没听闻过……”

      “你过来点,我告诉你啊……他们家那个二少爷,其实是个庶出!哦不对,应该连庶出都算不上。是个藏着掖着的私生子。”

      “话可不能乱说!家主对他那么宠爱,摆明着是下任当家的。”

      “你把大少爷放哪儿啦?这事应该不会错……天赋过人又怎样,就算把那么多少爷轮个遍,才够他的份。”

      “唉?你说把这事卖给那些狗腿记者去报道,能赚多少?”

      “操,你可别闹。消息虽然确切,我也拿不出证据……那个说漏嘴的乳娘前两日风寒过世了。”

      “……这样啊。真稀奇,这种事也敢同你说,快从实招来,什么关系啊?”

      “这个嘛……嘿嘿嘿,她当年也是风韵犹存啊。”

      “你小子!”

      ……

      ……

      ……

      平子真子咧着嘴,看住秋本弥生。

      “你猜猜,这城里有几个姓荻野的?”

      秋本弥生兀然想起那个少年昨夜在月光下的模样,却怎么也想不起他的眼神。她盯着黑漆漆的瓶口,垂下眼睫。

      这种无凭据的闲话,向来都是听过算过。但她无端会想起荻野修一清越的少年音,抢先时机想要掩盖的模样,自认为收敛的滴水不漏的情绪。甚至更早。

      [“荻野家的少爷很多,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他想要的,只会是“少主”这个头衔吗。那为何听完后,又无悲无喜?

      既然是这样傲气过人的天之骄子,大晦日不在那宅邸主屋里承欢膝下,有何必要屈居于下屋敷闲逛?

      ——怎么说来,都没个恰当的理由。

      秋本弥生把屠苏酒一饮而尽,想起昨日里那个女声。明显又清晰的京都腔。

      哦,这样子啊。

      可既然是弱点,是坏习惯,又为什么那么不注意呢?一个两个,总要让她有所察觉。明明不是靠思考和顾虑可以断定的东西,她却不得不心如明镜。

      秋本弥生面无表情地抢过平子真子手下的烤虾,塞了满嘴。抬起眼来,毫不忌讳的对上那双洞察人心的眸子。她冷淡的笑笑,手下无意识的把纸团拨来拨去,抿唇道——

      “这我猜不到。只是今后蹭酒喝,大约是不用再同他对打了。”

      平子真子哑然,闷闷的笑出声。也捞了一只烤虾,正要往自己嘴里送,见她已经开始“噗噗噗”吐壳,手腕在空中一打转,再度让秋本弥生鼓起腮帮子。

      “……出息。”

  • 作者有话要说:  通常许愿结束后,人们要将双手垂直于身侧,再深深鞠躬一次的。他们两个少了这一步骤。
    黑豆的意义是:【寄托了人们在新的一年可以“认真地”工作、“健□□活的愿望】,至于青鱼子嘛,嘿嘿嘿谁又能知道呢(不
    屠苏酒是种中药酒……所以她不爱喝瞬间变脸。
    至于平子真子的签上写了什么,我不说(* ̄▽ ̄)y
    以及……我又在写什么奇怪恶俗的剧情……(。
    自己看着都无聊烦躁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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