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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BLEACH 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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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南白所说的偏僻并不假。
她所选的地方,在离空座町不远的郊外。河流旁只有一户人家,不同现在城内流行的“欧式”抑或是“藏造”风格,还保留着简约化的“寝殿造”。秋本弥生经过门口铺设的水路时,隐约见着里边有灯火的光亮。
本以为是人去楼空的武家屋敷,看来是她想错了。
“看什么呢……”
平子真子对放烟花守岁一事显得兴致缺缺,与她一同落在后边。见弥生顿住脚步,龇着牙扭头看过来。
“啊……竟然有人。怎么没建在武士町里头?”
秋本弥生收回视线,不咸不淡的揣测:“大约是哪家大……华族的下屋敷。置在空座町内,迟早要重建。”
“没什么不好的。”平子懒懒的继续往前走,“老是起火,现在那些材质更安全些。”
说的也不无道理,弥生只不可置否的耸耸肩,没有继续搭话。
平子真子倏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瞥向她一头披散的乌发,“虽说是我还不曾记事的时候,但当年那场大火后,女子似乎都爱盘发……再不济,也是束发出行。”
她向来散发,就算束发也是难得一见,更别提繁复琐杂的发髻了。
“那场火规模太大了,倒是有听说过。”弥生垂眼,“不过都是距离我出生好久前的事了。真子,你好老。”
“唉唉唉?你不要装嫩啊——好久是多久?”平子真子不满道。
秋本弥生避而不答,“啊,我没什么机会出门,垂发也无所谓。除非……”
“除非?”
回答戛然而止,平子顺势用着有些模糊的鼻音继续问道。
“忘了。”秋本弥生沉默了一会儿,很随意的眨眨眼。
谁会信啊!
平子真子垂着双肩,顿时提不起劲儿。他抬头望了一会深沉的夜空,颇为惋惜的拉长音道:“好想看啊——发髻什么的……话说回来,笄髻礼做过了吗?”
她挑了挑嘴角,目不斜视的看着眼前男人的那头金长直,懒洋洋的跟腔。
“好想看啊,月代头什么的。”
平子真子:“……”
他对上秋本弥生戏谑的目光,陡然收住抽搐的嘴角,漫不经心的把脸凑近。
“可以啊——你想看的话。帅气的人啊,不管是什么发型都可以驾驭呢~不过……作为交换,盘发给我看吧。”
距离太过暧昧,鼻息交互着喷在对方的面颊上。平子真子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句几乎是从喉间挤出来的,带着撩人的低哑和酥麻。刻意放慢的语调,显得冰冷又柔软,诱惑的自然而顺畅。
秋本弥生去看他双眸中自己的倒影,平静依旧。
她向来不喜欢过多的肢体接触和莫名过近的距离,但这似乎是平子真子的恶习。以前在尸魂界,也不止一次被他忽然凑到眼前。只是,第一次这样时,自己到底是为什么想要动手泼酒的呢?是因为他的话,还是因为这种行为?
——那么现在呢?
秋本弥生微微歪了歪脑袋,发现如今的自己,对于平子真子的举动竟称不上讨厌。生理上与理性上都没有这种情绪。
可能,是习惯了吧。
她不顾温热的气息,腾然伸手,抚上平子真子的脸。
男人一怔,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秋本弥生就继续轻拍了几下。
“不要。”
平子真子缓了一会儿,拉开那颗金灿灿的头颅,挑眉道:“哦呀……这么干脆啊。你对我的兴趣就只有那么一点吗?太让人伤心了~”
“太麻烦。”弥生懒洋洋的回答道,“我不爱做不划算的交易。”
“……不论怎么看,对我来说才是不划算的吧?”平子真子弯下嘴角,无奈的挠着头。
秋本弥生扭头看了一眼前方,“白好像在催你。”
“你这家伙不要把话说的事不关己啊,也没落下你的份吧。”
“嘛,接下来的事,确实不关我事。”
“唉——?”
平子跟着回过头,迎面就用脸吃下了一记飞踢。他单手捂住流出来的鼻血,伸手去抓日世里的脚踝,把她拖拽下来。
“日世里你搞什么!”
黄头发的小姑娘愤愤地挣扎起来:“你还敢问秃子!磨磨蹭蹭的没完没了……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就那么想玩烟花吗?果然是个臭小鬼啊。”平子不甘示弱的吼回去,“还有,你凭什么只踢我啊?!”
秋本弥生看着互相作对的两人,打了个哈欠,“没办法,她太喜欢我了。”
“……谁喜欢你啊秃驴?!”日世里咆哮起来,作势要来踹她。
闪身躲过,弥生弓着背往众人的方向走去,“嗨嗨嗨……是我瞎说的。”
日世里在身后把牙咬的咯咯响,嘟囔了些什么,她也无心去听。只是平子真子忍不住嘲讽几句,两人又扭打作一团。
“别管他们了,估计得闹上一阵。”矢眮丸莉莎瞥了一眼远方,下结论道。
久南白用手点着嘴唇,颇为赞同的点点头,又看向弥生,“你们刚才偷偷说了什么?”
“没什么营养的闲话。”秋本弥生眼皮都没抬。
“噗嘻嘻嘻——我真是小瞧他了~”久南白不介意这个毫无意义的回答,偷笑起来,“真子比拳西还要色!”
六车拳西抱着双臂,皱眉看过来:“又怎么了?”
“我都看到了喔~那个距离肯定是亲到了吧!”久南白兴奋道,“大庭广众之下,啧啧……”
“那个啊……”
在众人或多或少的期待目光下,秋本弥生不紧不慢的睨了久南白一眼。
“他眼睛让屎糊了,让我帮帮忙而已。”
“……”
***
“这就是你说的大型礼花——?”
平子真子看着眼前从草堆里掏出来的一地烟花爆竹,瞪眼看向久南白。
他没有夸张,这些确实算不上……大型。
怎么看都只是一些喷花类和旋转升空类的小玩意,若是给小孩子玩,说不定还能换来一句谢谢。
“我有什么办法嘛~本来就经费不足!”久南白不服气的鼓起嘴。
平子真子拉着脸继续用大实话打击她:“那干脆就不要买啊白痴!这种东西,在我们训练的基地也能玩吧?”
“哼哼!我的目的当然不会那么简单。”久南白得意洋洋地摇摇手指,随后指向不远处的房屋,“看到了吗,那才是真正的舞台。”
“你的意思该不会是……”平子忍不住抽着嘴角。
久南白笑嘻嘻的打响指:“没错!不允许私放,又不妨碍我们蹭公放的看!”
话音才落,她顾不得众人反对与否,已经兀自动身。几个击落之间,就落在房顶上,冲他们挥手。
“那个……白痴。”
六车拳西摩拳擦掌的追上去,抡着她的脑门就要揍。其他人深深叹了口气,也没办法的跟着行动起来。秋本弥生虽然并不很在意,但想了想,还是提前通告了对屋内灯火熟视无睹的众人一声。
“这里有人住。”
久南白捂着头上的包,愣住,“唉?可我白天来侦查的时候,明明还没人的呢……”
“大家还是小声点吧,被发现的话,可能不太容易解释。”凤桥楼十郎道。
日世里不屑的哼了一声,扭头闭眼道,“有什么关系,当初为了看花火,一番队的房顶我们不也呆过……”
然而,小姑娘把自己说怔住了。她腾然睁开眼,显得有些懊恼。
自打来到这个世界,大家几乎不约而同的保持着默契。对于尸魂界的东西一概不提,每个人平静的好像什么深仇大恨都未发生过一般。可是,这是不可能的。
一片诡异的沉寂中,头顶的烟火不知不觉的绽放。鲜亮的彩光却映照不出众人的表情,晦暗不明的心情都最切实的浮在了脸上。
眼前的场景太过熟悉。
就连秋本弥生这样对万事皆不上心的人,都还记得那年的冬夜。无论是温度,还是身边的这些人。一切恍然如昨日,近得触手可及。谁都没变,谁都……没法不变。
“亏你还敢提啊……”
平子真子低沉着嗓音,打破不算平静的平静。他没看向日世里,只把目光远远的落在波光粼粼的河畔上。狭长的灰色瞳孔中,满是跌宕诡谲。那里无风也无雨,琢磨不出真实的情绪。
“如我当时所说的,第二天就被总队长请去痛骂了一顿。哇喔,回想起来还是好可怕。”
矢眮丸莉莎推了推滑下鼻梁的眼镜,声音淡的快要融化在风里,“确实……事到如今,也还是我们这几个家伙。真子,你当时为什么不强烈阻止?”
“怪我咯。”平子耷拉着嘴角,斜她一眼。
有昭田钵玄悄悄挪了一下身子,把手举到不及胸前的高度,有些委屈:“当时我并不在吧……”
平子真子顿时皱起眉,佯装嫌弃道:“喂喂喂,又不是什么值得纪念的事,不在就不在吧。大叔就算卖萌,也一点都不惹人怜爱好吧……”
“真子你太刻薄了!”久南白愤愤捶了拳西一下,“小钵只是想和我们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嘛!”
六车拳西:“那你打我干吗?!”
“嘻嘻嘻又不会痛,小气鬼!”久南白扮鬼脸道。
“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啊……”平子喃喃重复一遍,悠哉的瞥了一眼秋本弥生,“小钵真是体贴呀,不像有些人……第二天连个鬼影都见不着。”
秋本弥生愣了愣,舔舔嘴唇,继续面无表情地看着夜幕中的花火,“总队长没有下令让我去。”
“……唉?为什么只有你?”罗武讶异的看过来,“确定不是因为你睡过头了吗?”
她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谁知道。大抵是觉得,我不会与你们为伍胡闹吧。”
众人:“……”
本来坐在身后,抱着膝盖将脑袋埋进去的日世里听了,登时气得跳起来。脱下草鞋就冲秋本弥生后脑勺不偏不倚的砸过去——
“你是在骗自己吗秃子!惩罚通告都传到老娘这边来了!”
秋本弥生吃痛的啧了一声,摸着头转过去看她。
“啊,是吗。你该告诉我的。”
猿柿日世里:“……”
要是抓得到你,她还用整天忙得七窍生烟嘛!
秋本弥生左右瞧了瞧日世里气愤不过又拿自己没办法的小脸,慢吞吞的回过身去。她支着下巴,把目光移到低矮一点的地方。方才直视了太久艳丽的烟花,导致她现在眼前还有一些模模糊糊的幻影。
怔仲之际,弥生亲眼见到一个提着烛火的人影从房檐的底下走了出来。纤长削瘦的背影,随着阴影面的减少展现在视野里。她只觉得有些眼熟,沉吟着忘了开口。
那人转过身来,琥珀色的双眸在看清他们的时候,很是明显的收缩几下,然后滞住了。熟悉又陌生的少年,与平日装束不同。他换上了喜庆的和服,衬得本就好看清丽的容颜更加阴柔一些。腰间没有配剑,甚至连竹刀也没有。凌厉和神秘之气被冲和的有点淡,乍一看,年龄都小上了些许。
秋本弥生盯着他眼角下的那颗痣,没有任何反应。
“……先生?”
半响,荻野修一反应过来,凝犹着开口。
“是我。”
她随意的应答,本来一瞬不瞬的目光,开始四下扫视起这个庭院来。
“这些是?”
少年收起异样的情绪,又摆起那副处事不惊的幽深感。
“……友人。”
他笑了一下,声音似清水,“感情真好,这种日子还聚在一起。”
“谁呀?这家伙。”日世里大咧咧的走上前来,用鼻子看他。
凤桥楼十郎回忆了一下:“我好像见过……弥生的学生吧。”
“没错没错~是个好孩子呢。弥生这家伙,也不知道能不能教点实用的。”平子真子帮腔,“上次的手巾,谢谢啦~”
荻野修一笑眯眯的看住他,两人目光交错了片刻,他才不紧不慢道:“应该的。不知各位在这里是为何事?”
“唉?这个嘛……”大家闭口不答,身为提议人的久南白有些尴尬。
秋本弥生没什么情绪的笑了笑,睨向身旁的平子真子,发现对方也正瞥过来。她歪了歪脑袋,用口型无声问道:“公爵?”
平子真子似笑非笑的耸耸肩,同样报以口型上的回答:“我可没胡诌,众所周知的事吧?”
所以公爵家的少爷,这种日子不在宅邸呆着,会在这里干什么?
荻野的问题,明显抢了更先的时机。
“空座町内又失火了?”
秋本弥生垂下眼睫,俯视着底下的少年,声音像是隔着雾与纱。可清冷的话语像是朦胧中的利刃,破空而来,直击得荻野修一挂不住满面笑容。
“散步而已。”
少年下意识挺直了脊背,毫不忌讳的与弥生对视。虽然不再是悠哉的姿态,却也将情绪收得滴水不漏。
弥生弯起嘴角,伸手拨着耳际的鬓发,只笑不语。平子真子咧着嘴角,露出一口洁白的牙。他吹了一声口哨,即使是刻意压低过的调,也并不难听清。
陡然间,屋里传来声响。
“修一,是谁来了?”
荻野修一怔怔,还是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回应。
“没什么,只是些……友人罢了。”
秋本弥生看着瞬间低下脑袋用刘海遮住神色的少年,眨眨眼,“这算不算目无尊长?”
“我听着是个女声……”久南白也跟着眨眼,“弥生你就不要太计较啦,说不定是心上人呢?这么说不会让人误会呀~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金屋藏娇。”矢眮丸莉莎冷静的提醒道,“不过我觉得应该不是,那声音听起来有些年龄了。”
“有什么关系~”久南白毫不在意,“弥生都能恋童,她的学生就不能有点特殊癖好啦?”
秋本弥生:“……”
荻野修一:“……”
不愧是原尸魂界女协的骨干,在这方面都能八卦起来。
“喂喂喂——不会用词就别瞎显了好吧。”平子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注意到三道射过来的目光,挑着眉道,“别这样看我,不论是‘目无尊长’还是‘金屋藏娇’,都不是那么用的呀……底下那位小弟,别太在意啊,全当没听见就行。”
“包括那句……恋童?”荻野修一笑笑。
平子真子揉揉脸,笑回去,“当然。”
荻野修一很识趣的没把话题再往自己身上引,点点头,十分守礼冲秋本弥生鞠了一躬,“我还有些私事,先进去了。先生,你们玩得尽兴。晚安,还有……新年快乐。”
他是踩着钟声进屋去的。
秋本弥生没精打采的摆了摆手,躺倒在房顶上。烟花已经停了,静谧的夜空中只有不远不近的钟声在回响。她无意识的一下一下随着数拍子,正懒散地扭过头想要翻身换个姿势,就见平子真子一个人保持着原始的样子。
他站着,背还弓着懒洋洋的弧度。弥生伸出手勾了勾,没触到平子垂在身后的那片金色。
“在看什么?”
平子真子沉沉的笑起来:“寺庙。”
秋本弥生闻言,抬头想象了一下,“看到敲钟人了吗?”
他没答,反而笑得更厉害。秋本弥生根本没获得到笑点,但也懒得发问。她正要闭上眼,就见平子真子弯着腰坐到身边,缓缓枕着双臂躺下。
“你可别睡着了,没人会抱你回去。”
秋本弥生确实有些困顿,她半梦半醒之间,听得这样的话,下意识懒着声音还嘴。
“……不会的,罗兹那么绅士。”
那边沉寂了片刻,又道。
“新年快乐。”
平子真子的声音很低,在飘忽的钟声里却不知怎的清晰贯耳。秋本弥生愣了愣,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似乎忘记数到第几声了。她挠着脑袋坐起来,余光去瞧纷纷安静下来的众人。
秋本弥生舒展了眉眼,扬着脖子去看平子真子刚才看的方向。可那里哪有什么寺庙的踪影,只有被黑暗吞噬的什么都不剩的地平线。城内的一切繁华与先进都湮没在夜幕里,尚还亮着的荧光,像极了繁星。
虚了虚目光,她耷拉下眼皮。盯着自己的指尖,声音小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今后也多多指教。”
作者有话要说: 所谓的“藏造”风格,是明治时期的部分地方住房发展。用了很多的耐火材料。
江户城里以前经常大火的,文里提得那场火大约就是明历三年的事,平子的年龄被我推设到什么年代……应该很明显了。所以我到底为啥要推算这种奇怪的私设(。
然后就是“笄髻礼”,那是日本女人的成人礼。一般在十五岁举行,如果待嫁未许人的话,则年至二十行笄礼也行。秋本弥生的发型其实是……姬发。但她懒得鬓削,两边都快跟后头的融为一体了(。
说了这么多,我的重点是其实是——想看平子真子月代头!!真的想看(喂
三大民工漫里当年就数98最时髦,这种可能是没的了……
至于下屋敷这个东西,大部分是在江户城不远的郊外。遇火避难的时候,会被临时使用。物资储存、散步,或者当个菜园也是可以的。相当于以前那些大名们的郊外别墅。
最后的钟声……大晦日子夜,日本全国各处的大小寺庙都会响起108下的钟声。不论说法是驱走霉运还是祈求神佛保佑的愿望,都挺让人震撼哒~
突然好想过年啊~新年快乐!今年也请多多指教!~\(≧▽≦)/~←什么的(滚
以及,这个世界上。
为毛会有论文和阴阳师这两种东西存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