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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破碎的瓷偶 ...

  •   “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第二天一早郝艺将我叫到他办公室,当然是通过那台电话作为沟通的媒介。
      “昨天的事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他们跟你的关系。”
      他坐在座椅上望了我一眼后又故作投入了工作当中翻看着文件,就算只有一眼,但在我看来那种拘谨而不自在的眼神在他脸上相当的罕见。
      不知为何,我感觉我此刻的表情特别纠结别扭,或许是由于让他看到了我昨天的狭隘,而我已经有些把持不住想要在他面前表现我善解人意的那一面了。
      “跟主编没关系,是,是我太虚荣了。”
      他沉默了一会,尽管10多秒钟相当短暂,可似乎足够他整理好所有与工作无关的情绪。
      “中午去拿一下我昨天订好的戒指。”
      “好的,那没其他事,我先出去了。”
      但那时的他早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自顾自的忙了起来,完全没有再理会我的意思,而他总是在给我在营造一种‘其实他很好’的错觉时,立马给了我‘其实我错了’的答案,还好我还能清楚的认识到那不过是一种短暂的错觉。

      中午,当我把戒指领回来送到郝艺办公室,而平时午休都不在的他居然正闭着眼睛仰躺在真皮座椅上休息。
      在意识到有人进入办公室后他被忽然的惊动惊醒,在发现那位并不友善的入侵者是我后又将眼睛自然的闭上,而语气里透露着不加掩饰的不满。
      “我应该跟你说过上班时间进我办公室需要敲门。”
      从我来BY工作以来,郝艺从未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办公室,何况刚才我为他去拿钻戒时是公司规章制度里规定的午休时间,我没算加班并且毫无怨言的接受了这个工作之外的任务就已经算我通情达理了,这或许就是上司和助手之间的区别,上司能时时刻刻界定所谓对他有益的上班时间,而助理只能被动接受。
      在不情愿的情绪牵动下我‘嗯’了一声,将戒指放在他桌上便出去了,可我对那位求婚对象的好奇早已经从感叹她幸运变质为悲叹她不幸,因为摊上郝艺这样晴天也打雷下雨的人,或许她这下半辈子非得天天打着伞过日子,才能确保自己的一生能够相安无事。

      下班后周文将两张票放在我桌上:“周末外滩的音乐节开幕式门票,我现在有事去不了了。”
      我笑着拿起门票:“给我发的私人福利了?谢了。”
      “小楠姐玩得开心就行。”他背起他的单肩包,笑着挥着纤细白皙的手:“那我先走了,还约了闺蜜做指甲。”
      “你上周不刚做过吗?”我意外的望着他。
      “一件衣服穿一个星期你会舒服吗?我指甲老早就跟我抗议了,你看这都有一条缝了,也不知道在哪里什么时候刮的。”说完,他指着右手食指上的一处。
      他的回答让我骨子里从内由外的渗透着一股凉风,再低头看看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修剪过的已经长的层次不齐的指甲,顿时不知道是我做女人太失败了还是他做男人太失败了。
      在他走远后,他手腕上零零作响的手链声依旧在我的脑海中久久不能散去,我承认对于他认知范围的潮流有些误解,但这绝对不影响他在我心里是一个好人的评价。

      就在我也准备收拾东西下班时,我发现那时郝艺居然破天荒的还呆在办公室,按理来说他从来都是在下班前就已经离开了办公室。
      就在我还在为此纳闷,他忽然拿起我中午刚帮他拿回来的戒指走出来并进了电梯。
      职业习惯让我一同进了电梯,原本的好奇有了可追踪的机会我当然不会错过,在确定他不会注意到我后,我跟在他身后并且叫了一辆的士紧跟在他的车后。
      尽管在我脑海中求婚的场所已经有千万个假设,或者是一个浪漫的公园,或者是一个已经准备好各种浪漫惊喜的豪华酒店,但我万万没想到他的车居然在郊区一家精神病院门口停了下来。
      在我准备跟在郝艺身后进去时,门口守卫的叔叔挡住了我的去路。
      “小姐,不好意思,外人免入。”
      而此时郝艺即将在我视线里消失。
      “请问刚刚进去的那位,他为什么能进去?”
      “他是患者家属,他未婚妻在里面。”
      “你是说刚才进去的那个人,他未婚妻在里面?”
      望着郝艺已经消失在尽头的背影,我久久没回过神来,在好奇得到这样的解释,我的内心滋生出一种说不上来的哀伤。
      郝艺的人生到底经历了什么?难道那枚钻戒的女主人难道住在这里面?

      当我回到工作室,崇黎坐在桌前处理着镜头。
      最近他接了一个导演广告的生意,或许是对这份事业的热爱的执着终于等来了他的伯乐,又或许是他将原创微电影放到网上视频高点击率得到了商家的青睐,可不管出于哪种原因,他的才华终于到了大放异彩的时刻了。
      我没敢打扰他,而是静悄悄的将刚从菜市场买回来的菜进了厨房,等我做好了晚饭,叫了崇黎一声,原本是想将他的注意力从电脑上转移到这桌晚饭上,但还是没有奏效。
      在随意吃了几口后,我将周文送我的两张音乐会门票放在他饭碗旁,用便利条贴在旁边写着:这有两张票,你约米优一起去看吧。

      大概过了一小时,崇黎敲了敲我的房门,他用手举着那两张音乐会门票。
      “米优说她周末晚上没时间,要不我俩去?”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周末的外滩在音乐晚会开幕前已经显得拥堵而混乱,除了那个已经被层层警戒线和警戒人员一圈又一一圈围堵起来的演出会场显得有条有序。
      此时五彩的灯光已经打起,而彩排的声音好像在一里之外上空都能听到,因为远处高楼上的某些窗台上正站着一些驻足观望的正在加着班的年轻白领,或许他们正在端着一杯提神的咖啡,决定在短暂的小憩后再投入到更繁忙的工作当中去。
      因为工作室所在的写字楼距离音乐会现场并不远,所以我和崇黎选择了步行,在人流当中我和崇黎不断的往露天会场的方向靠近,而职业习惯让他早已拿起摄像机,开始扑捉那些他认为有价值的动态画面。
      可能在女生固有的情愫里天生有着一种对发光源的不可抗拒,从我身旁走过的年轻女孩几乎每人手里都拿着荧光棒,她们开心的笑容这让我想起了第一次和秦焕看演唱会的情景,当时的我就像她们一样,一手拿着荧光棒,一手挽着身旁的秦焕,满脑子里只有幸福的微笑。

      在短暂的发呆过后,我叫停了一个流动的贩卖荧光棒的商贩,而拿出钱包时看到了挂在钱包上的瓷偶挂饰,那是秦焕还在追求我的时候送我的,他也有一个,正好跟我的这个是一对。
      忽然旁边经过的人将我手里的钱包撞飞了出去,等我准备屈身去捡,一个路人还没来得及停住的脚步从瓷偶挂饰上碾过,而瓷偶瞬间一分为二,那一刻我的心也如同那瓷偶像,在被重物碾压后出现了窒息的预兆,但当清醒的认识到那不过已经成为一个旧物时它又活了过来。

      崇黎不知什么时候结束了拍摄,他将钱包和瓷偶破碎脱离的那一部分捡起来递给我,而在接过钱包后我从钱包上卸下了那个已经并不完整的瓷偶,连同那块碎瓷片一同扔到旁边的垃圾桶。
      他惊讶诧异的望着我,但我已经伪装好自然的微笑:“没事,早就该扔了。”
      接下来的整场音乐会,我一直在想那个被我遗弃了的,跟秦焕的是一对的那个瓷偶,尽管很多年以前我忽然问起他,他的哪里去了,他告诉我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弄丢了。
      或许从他解释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丢了的时候我就该有所意识了,可惜我就是过得那么糊涂。

      在回工作室的路上,崇黎似乎看出了我的情绪的变化,他故意拿起他的摄像机说要给我录一段,还打趣着说说不定让我当他下一部微电影的女主角。
      “别,我不上相。”
      尽管我尴尬的笑着表示了婉拒,但是他却笑着执意拿起了摄像机,并且将镜头对准了我,这让一下有镜头恐惧症的我连忙闪躲。
      “崇黎,你在录吗?”
      他笑着没有要罢休的意思,这让我的不好意思瞬间升级成了尴尬,我憋红着脸对准着镜头大喊道:“崇黎!别录了!”
      就这样,一路上我几乎是在大吵大嚷追着他试图用手堵住镜头,但都未奏效,最终我的安静让他放下了摄像机,因为他似乎看出了我突然低落的情绪,于是笑容变浅了慢走过来,浅笑着用手摸了摸我的头。
      “回去马上删了。”
      可他不知道其实我的忽然安静是因为我忽然想起了秦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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