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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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倾妍趴在月流辉怀里，探出身子向池中撒鱼饵，破水声不断，月流辉压压她的手臂，洛倾妍扭头甚是无辜的看他。
“再喂下去鱼都要被你撑死了。”月流辉提醒道。
将鱼饵放回去，洛倾妍侧头在他胸前蹭蹭，一手拽住素白的衣袖作势要睡。月流辉伸手触了下她的额头，温度还是略高。不知她这一病值不值当……
树枝微晃，传来沙沙的声响。本已侧头的洛倾妍忽然起身，朝着声响的方向小跑过去，一手拽住那个企图躲起来的人蓝袍男子。
蓝袍男子身形不稳地晃了晃，伸手拍拍洛倾妍的头：“好多年没见，小妍也长这么大了，不知你还记不记得我？”
洛倾妍很果断的摇摇头，拽住他的衣袖不松手。显然要把他带到月流辉面前。
“记不记得你七岁时到汨水杨家做客，有个蓝衣哥哥像现在一样摸你的头？”
“月哥哥，他欺负我！”洛倾妍软软的嗓音带着哭腔朝正走来的月流辉告状。
杨骥噗嗤一声笑了。那时候的洛倾妍小小的，很轻易就能抱起来。猫咪一样的大眼，瞪人时眼睛里清晰的印出对方的模样，明明很生气却又生出一种温软，让人忍不住想要摸摸她的头。
就是这么一个动作，引来了月流辉的刺骨冰凌，也引出了杨月二人的交情。
那个时候，洛倾妍用软软的腔调，用那一声“月哥哥，他欺负我。”，让一直漠然无视所有人的月流辉站在自己面前。
而现在，月流辉再次站在自己面前。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却是好友多年再聚。
杨骥嘬一口酒，看着月流辉轻触洛倾妍的额头，然后一片水蓝色的花纹自眉心漾开，不由叹口气：“小妍身体越来越差了是么？”
将她的碎发别到耳后，月流辉看着洛倾妍的睡颜，低低的嗯了声。继而起身，将洛倾妍抱回屋子。
待月流辉返回，杨骥故作爽朗的大笑：“兴许老天也没办法从你手里抢走她。”
后者不作回应，杨骥尴尬的笑笑，道：“她睡醒了叫我一声，我大老远跑一趟有事找她。”
“嗯。”月流辉应了声，盯着指尖凝出的冰花不知在想些什么。
树影斑驳，明灭间模糊了眼角紫莲。
杨骥返回庭院时，被蓬勃的剑气逼得往后倒退一步，缓住身形方才看清是洛倾妍在练剑，银灰的剑气划过空中，仿佛遇到阻隔，月牙般的弧度凹了下去，洛倾妍朝那个方向连挥两剑，剑气猛然胀开，碰到巨大的结界撞出冰屑。那人反手将剑插入地面，左手不远的地方忽然出现幻影剑，似乎一人围在中间，其中透出似星似尘的点点银光。
那人顽皮的勾起嘴角，将剑拔了出来，月流辉的声音也从丛树杂花后传来：“妍儿，来。”
“月哥哥，剑谱能给我了吧？以速度称王的飞马都败在我手里，我厉害吧！”仿佛孩子一样渴望夸奖、顽皮的洛倾妍，除了月流辉还有谁会见到呢？
“小妍这剑舞的好，月兄可不能不给。”杨骥拾阶而上，因笑道。
月流辉单手握书，另一只手将她耳边碎发拂后，说道：“不要逞强。不要急于一时。”
看到她乖乖点头，月流辉才将剑谱给她，继而转头对杨骥点头示意。
杨骥一拍掌心，“小妍可知我此行来意？”
“不就是杨、柳两家垮了，你那几个世叔世伯觉得你和月哥哥有交情想把女儿嫁给你以免灾祸。”洛倾妍低头随意翻着剑谱，在心中默记招式。
汨水杨家就在云蜀国，以善产剑术师闻名四国。据说汨水杨家本宗每一个人都有着中级剑术师的实力，虽说汨水杨家财力不如杨家堡，但杨家堡也不敢轻易招惹他们。而云蜀国几大世族与汨水杨家都交情不浅，世族大家需要杨家的护卫，杨家需要世家的打点，双方算是各取所需，并不需要联姻这种手段。
洛倾妍一计击垮两大家族，引得其余的人惶惶不安以至于想出联姻这般办法。
直接嫁给月公子是最简单的办法，也是最危险的办法。
一旦成功，那么不光不必担心月公子的手段，反而还能使自己的家族的身价水涨船高。
一旦失败，月公子动怒，只怕几个家族连一点血脉都留不下来了。最令这些老狐狸们担心的就是万一月公子将计就计，利用嫁过去的女儿反将他们一军，祖上传下的珍宝异物就会被全部夺走。
思来想后，这帮老狐狸们将眼睛转向了杨骥——与月公子同为天下四公子之一，女儿嫁过去也不算丢人，且杨骥与月公子的私交好，自己女儿多争口气，家族活下去的希望就大一分。
“小妍真是料事如神。这事说起来也因你而起，于情于理你可都要帮我的忙。”
洛倾妍沉吟一声，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个细颈瓷瓶，递给他道：“我记得有个姓陈的小姐极爱你，你手上有水年阁的令牌对吧？让你安插在她身边的人暗示她、你再用水年阁把这药卖给她，待到那些极力想要嫁给你的世家小姐们死的差不多的时候，让你的人把事情抖出来，虽然会损失你一枚棋子，不过世家那些老狐狸应当是不会打你的主意了。”
杨骥略略点头，随口问道：“这是什么药？”
那人顽皮的眨眨眼，“五色蜜。”
五色蜜用五种毒虫五种毒花制成，色泽如蜜，直接服下并无毒性，但是如果之后饮上一口香茶，即刻就会毙命。而且显现出的毒性因喝的茶不同而千变万化，若非尊级以上的炼药术士是无法辨认出来的。
杨骥长舒一口气，继而大笑，拿起瓷瓶大步离去。
冬日黄昏极短，好像一不注意就如同滑溜溜的泥鳅从手中逃走。
洛倾妍缓步走入房中，青袍老者正襟危坐，手搭在膝上，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自知来迟，洛倾妍行了大礼，待老者略略点头才坐下。
“既然你无意再学，为师也不勉强。”老者顿了一下，倒了杯酒递与她道：“饮了这杯酒你我师徒缘尽。”
洛倾妍以袖掩面，将喝干净的酒杯示与他，唇边缓缓勾起极冷的笑：“既然你我师徒缘尽，那么之前的帐也该算算了。”
老者冷哼一声，稳坐不动。隆冬的寒意突然弥漫在不大的室内，甚至于仿佛听到了结冰时咔喳咔喳的声音。
“我刚拜入你门下不到一个月，看到我练剑的天赋，你给我下赤汞粉，企图将我留在山上变成整日陪你练剑的蠢钝之物，而刚才那杯酒里的毒药，是你偷偷潜入天水医宗偷来的三味药材然后让后山那个被你囚禁的炼药术士炼制的，你还打伤了我另外两位师父，也就是天水医宗和折钺武宗的掌门。”
老者不屑的起身，倨傲的看着洛倾妍，“是又如何？！你的月哥哥当真是放心，设下冰室将你我困在里面就没有动作了。”
缓缓起身，洛倾妍掩在袖中的手上火红色的气雾迅速抽长，凝聚成一把长剑，周身不断聚散着绯色的元素星尘。
“那是因为他知道对付你我一个人足够了。”
老者抽剑直冲过来，银白的剑气只是触到紫檀木的桌子，桌子就分作两半，翻卷着甩向两壁。近乎实质的银色剑气呼啸着朝洛倾妍卷去，只是在那柄红色细剑轻轻一挥下消失无影。眼看洛倾妍越走越近，老者脸上丝毫没有慌乱的神色，反而更加兴奋。这样的对手才能和他一战！
想要提剑，却发现自己的手指根本不听使唤，而洛倾妍冷笑着挥出红色的剑气，剑气碰到房屋立刻燃起熊熊大火，房屋外围的巨大冰墙也显露出来，冰墙厚到根本看不到外面的事物。
洛倾妍一剑劈开冰墙，漫天大火将冰墙烧做水汽，无数火屑自她身后落下，溅起细碎的火星，如同绽放出一朵朵红色水晶花，素色的衣裙被大火染红，细剑在火光中扭曲，渐渐涅灭。
月流辉面前放着绮翼琴，手搭在膝上，略略勾起嘴角：“若是再快一点你就能听到我弹琴了。”
言罢起身，浅蓝色的水纹出现在火焰周围，火势渐小，月流辉低头额抵着她的，浅笑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转身看着面上泛起青黑色的老者，洛倾妍自空间戒指中拿出一枚绿色魔晶，伸手以灵力为媒熟练地画出繁杂的花纹，绿光一闪，老者面色恢复至常。
“让暗国的人假意偷袭师兄，将他引去后山。被囚禁的术士一定会告诉他一切。至于师父……”洛倾妍伸手接住已变至无色的魔晶，颇有些无奈的摇头：“中了我的蜈蚣毒，他的实力只有以前一半了，从水年阁放出消息，自会有人杀他。”
“无论如何，不能让师兄知道他是死在我手上的。”洛倾妍托起魔晶，棱角鲜明的魔晶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泽，一不小心被刺到眼睛，洛倾妍连忙抬手揉眼，魔晶骨碌碌的滚落在草地上，融入碧茵。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1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