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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做为MI6麾下最优秀的特工,Bond过去有非常多机会进入顶头上司的办公室,只是当他再度搭乘电梯踏上这个楼层,一切已经物换星移,时移事变。Silva不只炸毁了那间象徵英国情报重心的漂亮河景房间,他还杀死了那个有如白金汉宫前的石像般,被人们视为坚不可摧永远不会倒下的老人。

      即使经过重建装潢之後,原先焦糊刺鼻的烟硝味已经被木料和油漆的气味完全取代,甚至呼吸的时候,空气里首先会被闻到一股混和莲花丶绿茶丶白桦等等元素充满东洋风情的香氛,然而Bond无法阻止自己去回想这里过去的样子。过於良好的记忆让他能够轻易在眼前浮现往日的情景,保守又怀旧的他诧异於自己甚至清晰记得长廊上的一捧玫瑰花瓣上的露水。

      时间的长河不曾因为个人的死亡而滞留,一切在尘埃落定之後必须迅速回归正轨。F死亡後的第七天,MI6的人员迁回泰晤士河畔的总部大楼,国家机器永远不会停下运转。

      就在这一天,正午刚过不久,M召见了他。

      进入M的办公室之前,Bond先在那扇代表着现任女王陛下统治的英国政府标志——王冠丶雄狮与独角兽图纹——黄铜雕牌的橡木门口遇见M的秘书Clare。

      和四十来岁的Bond相比,Clare的年纪整整比他小了一轮。Bond对这位青年并不熟悉,虽然他知道Clare已经跟随M多年。实话说,这些年因为工作上鲜有交集,他也少有机会见到M,虽然从前他时常在F身边见到这位美丽的女士。

      Bond是个个性内敛的人,除了任务需要或者跟情人调情,他很少与人不着边际地攀谈。不过做为一个情报人员,有对灵敏的耳朵无疑是必要条件。他听人说过,这个年轻人是M领回来的,接受完为期一年的训练便开始工作,担任M的秘书丶保镖兼心腹。他不晓得Clare的训练成绩如何,不过在他踏入长廊瞬间,即使他踩上的是厚厚的地毯,长廊尽头的年轻人便抬头看了过来,证明他是一个非常警觉的小伙子。

      『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Bond先生。我是M的秘书,Clare Wanden,请直接称呼我Clare。』

      停下在键盘上飞快输入的手指,Clare轻推一下眼镜,祖母绿的眼眸微眯,朝Bond伸出手。

      Bond和他握了握手,注意到这个人有双苍白柔软细心保养的手,一如那些平时只与纸笔和键盘为伍的文职人员。他戴着一枚刻着徽纹的银戒,身上穿着来自萨维尔街的定制西装,贵金属材质的袖扣领针一应俱全。他的气质非常斯文,但是在Bond看来,Wanden先生与其说像个秘书,还不如说像是那种出身自有钱人家,时常混迹於高级俱乐部的风流公子哥。

      Bond不会被事物的表象所疑惑。做他们这行总是需要各式各样的伪装,他见过太多更加稀奇古怪的例子,没有不可能,只是你过去没有想到。这个年轻人全身上下,也许只有那对眼珠可能是真实的。那双含笑的眼眸里有什麽在蠢蠢欲动,极不稳定也极不安份——Bond曾在一些棘手的目标眼里看过类似的东西——却又被理智的缰绳紧紧克制。除了像Bond这样常和危险人物打交道而异常敏锐的人,这双宛若燃烧的绿宝石般的眼睛,一般人只会觉得特别明亮迷人而已。

      让Bond印象深刻,Silva就有一双能将全世界拖入火海为他陪葬的眼睛。

      『你好Clare,我想,我们今後会时常见面。』Bond对年轻人露出微笑,敲门走进M的办公室。

      来总部的路上,街上依旧下着绵绵细雨,伦敦的天气。然而即使外头正在雷电交加狂风骤雨,MI6的主管办公室总会像置身另外一个世界一样安静。

      M女士正在电话上和人用法语快速交谈,她说起法语听起来就跟真正的法国人一样。见到Bond进门,M深深看他一眼,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稍等,随手拿起桌上的骨瓷茶杯,里面呈着热腾腾的祁门红茶。

      Bond关上门,将注意力放到研究办公室的家俱陈设上,尽量不去关注M的谈话内容。

      他的视线很快就被一排华丽的巴洛克风格屏风所吸引。那是一架四扇的黑胡桃木屏风,上面的图画是张详尽的世界地图。它刻意采取浓厚强烈的复古路线,陈旧泛黄的羊皮纸丶斑驳褪色的墨水线条丶文艺复兴风格的插画……这张地图被做成那种十五到十七世纪探索时代的航海图,让人不禁回想起遥远的时光,那段激情浪漫的黄金时代,然後,浮上心头的是股淡淡的惆怅情怀。

      不过等到Bond走近後细看,他惊讶地发觉这张巨大的图画竟然是幅刺绣,所有的线条都用丝线绣成,那种细腻的针线功夫显然是东方人的工艺。Bond觉得自己不该太过惊奇,F以前也是如此,这群贵族总是能够遮腾出许多精妙的东西。

      尽管极力忽略,M的对话还是一字不漏地传进他耳里:『我们当然已经把那家伙的巢穴掀个老底朝天,会有人去把他的残存势力剪除乾净,问题是,没有人知道究竟有哪些资料已经被泄漏出去……Albaric,是的,这一次确实是我方人员不慎造成的失误,然而叛徒在历史上一向并不罕见,像这样的俗套剧情世界国家都在上演……』

      Bond瞥见M喝了口茶,将杯子放下,蹙眉说道:『看在上帝的份上,事实是,我早上才和Allen Tenet通过电话……不,Albaric,你是个风度翩翩性格体贴的男士,请别在我最焦头烂额的时候打趣我,看在我们认识多年的份上……更重要也更急迫的事情在於确认各国特工的人身安全……我当然在乎,这些都是人命!我关心所有友邦国家的人民,我和你说过,我对於政客的勾心斗角没有兴趣……』

      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麽,她的语气从烦心转变成无奈,『那就是你们自己内部的事情,至少你最近有事可做了……我一直想说,我完全不能理解你们男人对於车子的着迷……谢谢你的关心,如果你愿意帮我这些忙,让我在职务交接期间更为顺利,我会更加感激……好了,我得继续工作,祝你有个愉快的周末,替我和Faustine问好,我已经开始想念她的Clafoutis(樱桃焗布丁)了,au revoir。』

      M挂上电话,对Bond解释道:『Albaric Blanchard,法国对外安全局局长,他的妻子是我的大学同学。』

      『看来妳有很多朋友。』Bond说,走到她桌前。

      『人们需要朋友。』M陈述道,请他坐下,『你永远不会知道什麽时候用得上他们的帮助。』她在一份文件上签了名,盖上钢笔盖,阖上文件後将它递给Bond:『Well,007,希望你的身体状况复原良好,我们有许多工作要做。』

      Bond接过这个封面标注『最高机密』字样的文件夹,打开了它。下一秒,他皱眉问道:『恕我冒昧,我以为我们需要派人清剿Silva的残馀势力。』他的新任务和阿富汗的□□组织有关。

      『这次资料泄漏所造成的影响非同小可,那份硬盘里记录着所有北约成员国的特工,他们目前正在进行的卧底任务。光是让其他国家知道我们手上握有这份资料,就已经对我们国家造成严重的信用危机。』M面色凝重地说:『两周後北约高峰会就要召开,外交纠纷难以避免,几乎可以想像那是多麽让人尴尬的画面。到了这个层次,已经不是我们MI6可以自行私下解决的问题,当然Silva那团烂摊子总得有人处理,但是那已经不是你需要担心的事情。』

      『我们都会很关心。因为F。』M叹了口气,有些疲惫地以和缓的语气说:『如果你想知道,等你结束任务回来,我可以告诉你後来的剧情。现在是阿富汗那边迫切需要你,这几年中东那边的局势越发动荡,我甚至有种强烈的预感,一股混乱的能量正在阿拉伯半岛酝酿,一场有别以往的大灾难即将爆发。』

      她站起身来,忧心忡忡地走到那扇巨大的世界地图屏风前。在这个阴雨绵绵的日子,她那身灰紫色的衣裙让她看起来像抹苍白的幽灵,满头华发的背影看起来苍老又年轻,彷佛从那张古代海图中走出的古老灵魂,孤独地飘荡在这座戒备森严的碉堡里。

      『东风要来了。』M转过头来看着Bond,用轻得彷佛毫无重量的声音说。她的脸上似乎是在微笑。

      F留给Bond一件遗物。那是过去老人放在桌案上的牛顿摆,鸡翅木的基座上镶着一块黄铜铭牌,上面写着几个字母『ANATKH』,这是一个希腊文单字,意为『命运』。

      在Bond离开M的办公室之前,M在他将手放到门把上的刹那唤住他。

      他的长官用她冰蓝色的眼睛紧盯着他,那对压抑感情的眼睛理智无情得可怕。M双手撑着办公桌面,语声克制地问道:『最後一刻,他走得痛苦吗?』

      Bond看着自己的新任上司,沉声回答道:『他那时身受重伤,但是即使走到最後,他的坚强一如既往。』

      说完话他开门走了出去,掩上门扉,让他的长官独自待在那间奢华又空洞的房间里,思考,并且注视着窗外伦敦的绵绵细雨。

      β

      唐宁街十号,首相府邸,午餐时分。

      英国的现任首相Donald Forbes切着他的牛排,他心里显然充满烦心事,注意力根本没在用餐上头。从他持刀叉的姿势到切割牛排的技巧便能一览他的政治作风——优柔寡断又拖泥带水,好好一盘澳洲和牛被他糟蹋得不成样子,半熟的牛肉流得白瓷盘底尽是泛着油星的粉红色血水。

      Thank God,还好他的内阁秘书不在这里,若是让那位挑剔讲究的爵士瞧见,肯定又要用他拮据聱牙让人听了如坠雾里的华丽词藻将人好生讽刺一顿。

      丢下餐具,首相Donald Forbes拿起酒杯喝乾杯里的红酒,烦躁地拿起餐巾抹了把脸,开口对面前的人说道:『Mycroft,你可得替我想出一套好说词,不不不,不止一套,我需要一系列包罗各个面向各种刁钻问题足以应付那群牛鬼蛇神的剧本。你知道,会程开始前的鸡尾酒会上,我就要面对各国元首,肯定会有人问起MI6前阵子捅出的篓子。』

      相较首相的焦躁不安,大英政府真正的掌权者Mycorft Holmes一如既往地镇定,就如北方那些已存在亿万年的黑色山脉。

      作为一个被传说为无所不能,公认最擅长解决问题的人,Mycroft不得不放下吃到一半的比目鱼,气度从容地款款而道:『不需要担心,Prime Minister。关於特工名单外泄这件事情,尽管它乍听之下是个天大的灾难,足以挑动所有人的敏感神经,让各国情报部门主管彻夜难眠,却是个不能够说的秘密。』

      他优雅矜持地微笑,修长的手指抚上盛着白酒的高脚杯,轻柔地持起,轻轻地摇晃。他抿了口酒,眯起眼睛,只要出自他口,嘲弄的话语听起来也像夜莺歌唱般悦耳悠扬,『不会有任何一位国家元首在公众场合提起这件事情,我假设他们都记得把大脑连同行李一同带上飞机前往布鲁塞尔,而且顺利通过安检,没有被当作危险物品扣押下来。』

      『那麽私底下呢?总会有人问起的。』

      Mycroft几乎要为首相先生的愚钝摇头叹息,这个平庸的男人永远无法在与人谈话时听出对方话语中的弦外之意,不知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他不得不长篇声明道:『Prime Minister,尽管我方人员一向做事细心,忠诚度亦不容质疑,使用的也是最新科技的防监听设备,然而在别人的地盘上,敝人仍然不敢夸口向你保证你与他人的谈话内容百分之百不会泄漏出去。事涉己方情报人员的安危,即使各国元首内心有些想法,他们应该都清楚——这件事情不能够被拿上台面讨论。自从意外发生以来,我们一直与各国情报部门保持密切联系,截至目前为止,尚未发现足够的证据支持我们判断那份名单已经落入其他势力手中,进而导致某个国家的卧底人员身分大幅曝露。即便如此,後续一连串的补救措施虽然过程漫长而且手续繁琐,依然有其绝对必要性。敝人只能说,事情并非如你所想像的那般棘手,至少……不会有任何一家新闻媒体得知此事,我保证。』

      但是对於几个月後即将上演的大选,选举结果是否仍旧是现在的执政党执政,Mycroft可从未给过首相先生一句话。毕竟他效忠的是女王陛下,他是Her Majesty’s Government底下的小小公务员,政党轮替理论上从来与他无关。

      Donald Forbes也知道自身岌岌可危的处境,民众对他的不满这两年来如同翻滚的怒涛节节上升。不只在野党的MP们热衷在议会上揭他的短,自家政党内部也有不少人蠢蠢欲动,只待大选落败後替补他的位置。接连的挫折让他早已对政治失去热情,再不见五年前的豪情壮志。如今他待在首相的位置上也只是混日子,在他下台前只要不出大乱子让他又登上媒体版面成为笑柄,他才懒得管这堆烂摊子。得到Mycroft亲口保证他的欧洲行将一切顺利,首相先生便有了足够好的心情去想接下来去欧洲该安排些什麽活动,在他还拥有首相特权的最後一段时间好好犒赏自己。

      首相先生只是稍微闪神,但Mycroft是谁?他一眼就看出Donald Forbes心不在焉在想些什麽,於是他重新拿起刀叉笑了。

      他说道:『我知道一间窝夫饼不错,他们从一八三二年就开始卖窝夫饼,据我所知他们家的窝夫饼是比利时最好吃的……』

      不等他说完,首相先生便极感兴趣地问:『真的吗?快告诉我,Mycroft,快告诉我是哪间店,我一定要去试试!』

      尽管首相先生在政治上不够精明,任期间的表现甚至只能用平庸来形容,本人却极好相处,Mycroft哄起来完全不需费心。首相先生对Mycroft的评价更在九十分以上,因为不论智商差距,本质上两人都是吃货,对於甜食尤其热衷。

      β

      『有谣言说……今天中午你与我们的首相先生用了餐。』缓缓将茶水注入杯中,男人垂拢眼皮,拖长语调说道。他将这杯在Royal Worcester白瓷杯中冒着轻烟宛如琥珀般的锡兰红茶递给Mycroft,语带深意地说:『他们家的厨子可是首相夫人特意从法国请来的,手艺非常不错,不是吗?』

      和首相会面後不久,Mycroft便收到来自Humphrey Appleby爵士——现任内阁秘书的便笺,邀请他於下午茶时分前往他的办公室喝杯茶。

      在政界打滚的人都知道,Humphrey Appleby爵士是个需要费心讨好,绝不能得罪的角色。这名位高权重的老官僚当年一自牛津毕业便进入政府工作,不愧他名校出身的背景,彷佛天生就该吃这碗饭,他做起公务员来实在天赋异禀。Appleby爵士大学主修古典文学,副修历史丶逻辑丶哲学等等多种学科,班上第一名毕业的他可谓博古通今,熟於典故,娴於辞令,思维快捷,条理分明。一提起『Humphrey的话术』,许多首相与大臣都要闻之色变,因为当这位爵士打算绕晕一个人,模糊焦点颠倒是非以达成他的目的时,就没有不成功的。他那些信口而来经过一层又一层语法修饰,充满冗言赘句漫长到好似等不到句点的超级长句,可是比超级黑洞还要让人头皮发麻的存在。

      除了身挟一套宛如机关枪般杀伤力强大的话术之外,Appleby爵士在政府机关玩转大半辈子,手里可是攒着一把好牌。几乎每个部门都有他熟识的朋友,再不也有朋友的朋友,他的影响力可谓无远弗届。尽管他本人从未掌控权力,却最是擅长操作各种环节,无声无息将事情推向他想要的结果。他就像一只隐形的推手,藏身於首相和大臣们背後的阴影中,即使从未上过新闻镜头,每一条政治动向里头都有他的个人色彩。

      可以说,虽然在智力的比拼上,Appleby爵士还要落下Mycroft一大截,然而他那些时间积累的经验却是单就智慧难以取代的宝藏。Mycroft承认,从Appleby爵士身上,他看到不少值得学习的地方,因此在很多事情上,他相当乐於听听老前辈的意见。

      只不过,Appleby爵士这些年年纪渐长,那张嘴巴刻薄起来也越发厉害。

      『我们的首相先生虽然政绩平平,不过光就「当好一位首相」这份差事来说,他做得「还算可以」。看在四年多来——喔,对一个政治家来说这可是一段绝不算短的时间——他从未登上太阳报的头条,也该为他拍手鼓励。唉,我已经可以想像他下台之後我会多麽想念他在唐宁街十号的日子,Donald Forbes和他上一任首相比起来,简直就像女王跟前摇着尾巴的柯基犬一样温良可爱,更别说他那比羔羊还要温驯的好脾性。』

      『我相信首相先生会很高兴听到你对他有如此高的评价。』Mycroft对此不予置评,尽自往杯子里加了一勺糖,瞧他时不时往糖罐里飘的眼神,显然还想多加几勺。也不知道短短几秒内他到底经历了多少内心挣扎,最後只见他抿了抿唇,将糖匙放回罐里。

      『你把他训练得非常好,人们都知道Humphrey爵士不仅精通十二个国家的语言,和类人灵长类沟通也特别有一套。我想下一任,那位我们现在已经可以笃定他会上台的先生,应该也难不倒你吧?虽然他的风格一直比较……怎麽说,充满活力。』他对Humphrey露出一个完美到虚假的笑容。

      『Well,你知道,虽然我们牛津人将维护传统视为使命,亦不缺乏迎接挑战的勇气。』Humphrey回以一个不相上下的假笑,『吃块饼乾吧,我妻子早上做的,她也就只有这样料理拿得出手了。』他朝桌上的点心盘点了点头。

      『你太谦虚了,听说尊夫人的奶油饼乾连陛下吃过都赞不绝口。』Mycroft从善如流地拿起一块送入口中。

      『所以最近白厅议论纷纷的那条传闻是真实的吗?』Humphrey给自己添了茶,漫不经心地问。

      Mycroft用纸巾擦了擦手指,回问道:『那一条传闻?』

      『关於你摘走了女王皇冠上的钻石。』Humphrey不喜欢把话讲得太明白,直言不讳在他看来是极度不文明的表现,是只有没受过教育的野蛮人才会干的事。

      『噢,Humphrey,』Mycroft摇了摇头,失声笑道:『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别装傻!』Humphrey骤然放下拎在指间的茶杯,瓷杯与瓷盘相互碰撞,发出即为清脆的声响。他收起总是挂在脸上的官方版微笑,露出真实的情绪,语气甚至透出严厉,『你知道我在说什麽,Mycroft。Hugo会从棺材里爬起来的!她可是他捧在掌心的白玫瑰。』

      Mycroft淡淡瞥了Humphrey一眼,慢吞吞说道:『那麽你可要失望了,我们生活在科学而非神学的世界,不可能发生亡者自灵柩中复生这种神迹。』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嗤,有些不甘愿地说:『再者,若是没有Farebrother爵士在其中推波助澜,我与我的妻子恐怕会如过往多年一样,继续信奉独身主义下去。虽然再也无法询问他本人的想法,然而我毫不怀疑,他对目前的事态发展绝对是喜闻乐见。』他的眉眼间写满无奈,隐隐勾起的嘴角却出卖了内心的满意。

      Humphrey的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然後是逐渐泛起的兴味,『Mycroft——』他语调拖得更长了,『Now…this blessed plot, this earth, this realm, this England…is all in your hand.』

      他获得的回应只有Mycroft隐在茶杯之後,一本正经地微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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