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LIGH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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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黑暗包围了一切。我们不明白，是本来清晰的东西被暧昧的隐藏，还是妄图隐藏起来的东西正逐渐显现。
“咚——咚咚”
又是三声。
这，是敲给自己听的么？是谁？
啊，还会是谁。自己怎么那么笨。杨扬忽然很想拍自己的脑袋——如果手能动的话。既然他们抓自己来是因为要给小戬补充“能量”，可是小戬居然这么久都没有出现，那就只能有一个可能了，他一定在一个自己看不见却仍然可以“补充能量”的地方。这个地方，自然离自己很近。如此看来，似乎只有这面墙的后面了。
忽然就很想开口问是不是小戬，可是，自己的一举一动一定是被监视的，每次自己有什么要求都是叫一声就满足的。自然，说出来的什么话，他们定是听的一清二楚。于是，开始考虑应该怎样才安全一点。
思索着自己和小戬有没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暗号，想来想去，却只想到了小戬做的饭，嗯，红烧肉最好吃……啊，这叫什么啊。算了，试一试吧。
“啊，好想吃红烧肉啊！”漫不经心地叫了一句。
没有反应，本以为会再听到“咚”的一声表示就是自己呢。
失望的当头，猜测着是不是这个暗号太隐晦了，再次一遍遍回顾着自己与小戬的相处还有电视上地下组织传递暗号的镜头。然后很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和小戬更多的接触，以至于现在连可以当暗号的东西都没有，比如说，像那些故事里的蓝丝带。
毫无预兆，灯灭了。“嗒”，又是这个听了很多遍的声音。
“难道真有红烧肉啊？”自嘲着问道，理所当然没有回应。
很安静，却过分安静了，连脚步声都不曾响起。
没有原因地愣住了，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空气中失去了嗡嗡的电流声，失去了黑暗中的脚步声，也失去了杨扬总因不安而不断的絮语声。只剩下呼吸，并不整齐的两种呼吸。
杨扬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便只剩下另一个，缓慢而沉重的，似乎随时会停止一样的呼吸。
“抱歉啊，这次，恐怕做不出来红烧肉了呢。”带着戏谑的回答，熟悉的声音。似乎还在故意装饰着冰冷，却因为略带沙哑而显得无力。
杨扬忽然感到很没有面子，如果刚才对着灯光流泪，还可以说是太过灼眼刺激了泪腺，那在这一片黑暗中，难道是黑暗洒下了露水？还好，黑暗是保护色，没有人会看到，在这一刻，那个已经成为男人的青年，对着满目的漆黑，像个孩子一样忍不住泉涌的泪水，无法擦拭，无法停止，只能紧紧的咬着下唇，防止不可抑制的哽咽溢出嘴角。
而同样的黑暗，也保护着那个倚靠着墙壁的精疲力尽的少年，他慢慢地划下，靠墙坐下。黑暗包围着一切，包括那两只同样乌黑的眼睛，和本以为不会被黑夜覆盖的冰蓝色的长眸。
“笨蛋，你以为说红烧肉就可以拿来当暗号了么？他们那么监视你，何况是我呢？”和平时一样的戏谑的声音，在黑暗的映衬下却带着几分悲伤。或许是自己泪水的催化作用吧，杨扬自嘲的想笑。
“是啊，我今天承认我笨好了。这么久了，只能被绑着躺在这里。你最起码还能走动一下。”
“嗯，你就躺着就好。”
是在聊天么？杨扬很挫败，不仅仅是因为那几滴控制不住的液体，最重要的，是自己真的只能像小戬说得这样，只能就这样躺着。
“其实我很想问，现在的状况，你能告诉我多少？顺便让我躺着消化一下。”
“噢，恐怕，得让你空腹消化了。”接着，粗重的喘息，在寂静中无法隐藏，杨扬的胸口似乎被纠住了，想开口询问是不是受伤了，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灯又一次亮起的时候，杨扬是闭着眼睛的。但是突然而来的光明仍然刺激着双眼。
闭上双眼，不仅仅是怕突然刺眼的光线，还怕看到白茫茫的一片里，没有那个刚才还存在的身影。然后，怕自己会开始置疑那几分钟的真实。
哈，终于在漆黑中神志不清了么？从变得多愁善感开始？杨扬很想苦笑。从没想过，自己会忽然发现自己是这么没用。
等着就好，小戬只传达了这么一个消息。或者，还有一个，就是让自己安心，他还活着。
漫无目的的等待，至少当时的杨扬是这么认为的。悲观地等待着事情似乎向更差的方向发展，这一点都不像自己多年来形成的习惯。一遍遍用各种各样的理由安慰着自己，每一顿饭都吃到实在吃不下为止，因为并不知晓下一顿饭会在何时送来，要随时保存着逃跑需要的体力。
杨扬在黑暗与光明的交错中尝试记录着时间，那次之后，小戬再没有出现过，在奢望着再次听到他的声音的同时，杨扬不断地整理着一件件的事情，包括，上次的那一声叹息。太熟悉的声音，熟悉到自己不敢去相信。
变数来得很快，即使一直等待着的杨扬也感到措手不及。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LIGH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