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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未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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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融入那些如戏的人生,才发现,曾经以为很远的世界,近在咫尺。
睁开眼睛时,一时适应不了周围灼眼的亮光,照得满眼白亮,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感到周围很安静,仔细听,似乎有一点什么电器发出的嗡嗡声。过了好久,眼睛终于可以看见东西,自己的正上方,五六盏极亮的大灯照着自己。
杨扬被绑在硬梆梆的平台上,之所以说是平台,是因为实在不能把这个靠墙的没床头没床尾的平面归结为床的范围。适应了不知几百瓦的灯泡,杨扬努力扭头观察着四周。自己的状况目前只知道是被扒的只剩下短裤绑在这里像实验台上待宰的白鼠。还好房子挺温暖,也或许这种温暖得益于那几盏耗电量不小的大灯。整个房间不小,最起码也有五十平米的样子,却空荡荡的只有自己身下的平台。天花板上除了自己头顶的灯外就是和墙壁地板一样慎人的白。在这样一个全都是白色组成的空间里,会让人产生没有方位的错觉。自己仿佛是躺着,又仿佛是挂着。忽略了重力,就好像进入了一个只剩下自己的宇宙。
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杨扬努力平静下来,清理着脑中一盆浆糊的思路。
面对这样的场面,能做的似乎只有等。柔软却坚韧的橡皮绳是试了很多次都发现不可能挣脱开的。而接近□□的身上,也没有能够帮助自己逃脱的工具。况且,自己并不像那些电影小说中潇洒的主人公,逃生本领信手拈来。在这样一个从未想到自己会经历的状态下,只有冷静,否则,会死的更惨吧。
努力回忆着电话里那个人说的每一句话。他们把自己抓来,应该是因为小戬不能长时间的离开自己。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一定会很快和小戬见面的,要不然,自己被抓来的价值就不能体现出来了。
那,他们为什么要抓梁思戬呢?诚然,一定和他的特殊有关。这样的他,可以带给他们怎样的利益?想到自己像躺在实验台上,杨扬忽然打了个冷颤。实验?这样的体质,究竟是基因变异还是怎样,连自己都想搞清楚,更不用提那些专职于这种工作的狂人了。一时间,以前看过的那些有关科学狂人的电影里恐怖的画面一下子都冒了出来,杨扬猛地闭上眼睛,提醒自己不要相信那些夸张的想象。现实生活中,哪有那么多的变态。
胡思乱想了半天,杨扬发现自己实际想明白的只有一点,那些人总会出现的。或许,还会送自己去见小戬,或者把小戬送过来。而这一点,却也的确让自己略微宽慰了一下。最起码,说明小戬目前为止还是安全的。
不知道自己晕过去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胡思乱想了多久。完全密闭的房间里,也没有办法去判断现在的时间。自己开门的时候是元月一号的下午,四点左右的时间。如果自己晕了四五个小时的话,那现在,应该也已经是二号的凌晨了。
嘴唇很干,好久没有喝水也没有吃东西,饥饿的感觉倒不明显。可是,虽然没有喝水,自己却清楚的感觉到了没办法抑制的生理需要。已经忍了很久,却丝毫没有有人会来看自己的迹象。
转动着头努力能把四周看清楚,却找不到门的所在。强光照射下,白茫茫的一片。
“有没有人啊?你们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把我绑在这里就不管了啊!”试探着叫了两句,尽量放松的语气似乎是自己给自己壮胆。
没有回应,仍旧是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几盏灯运作的恼人的电流声,这时候,即便那么微小,也仿若成了巨大的轰鸣。
又过了一会儿,实在有点忍不了了,索性放开嗓子大声叫了起来:“我要上厕所!有人没?!!”
话音刚落,“嗡”的一声,眼前一片漆黑。
失去了视觉,听觉似乎比刚才更见灵敏。正对着自己躺着的平台靠着的这面墙的方向,“嗒”的一声,然后,是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很轻,也走得很缓。脚步在自己身边停止。
“你是……”一句话还没问出来,就感到那个人开始脱自己身上仅剩的短裤,“啊!你干什么?”可是四肢被缚的人的确不具备反抗能力,杨扬感到脸上冷一块儿热一块儿,还好是一片漆黑,他庆幸着。
裤子被脱下来,然后感到身下的“床”中间一块平板推开了,想到了医院的护理床,杨扬名白了这个人的意思。
“喂,我又不是病号,你不会让我当着你的面解决吧?”一片沉默,身边站着的人一言不发。
就这样僵持了好久,大概十几分钟,杨扬终于妥协了,大丈夫,不能让口尿给憋死。反正黑洞洞的,谁看得见谁啊。黑,往往是最安全的保护色。
解决了生理问题,那人仍旧一言不发的将床恢复原样,又帮他穿好裤子,几声塑料的磕碰声,似乎是拿出了便盆,然后,转身离开了。
又是“嗒”的一声,眼睛一花,明亮尾随而来。
适应了明亮,杨扬忽然想到那样黑的情况下,对方怎么回那么清楚自己的位置,除非带了夜视镜。啊,那……想到自己刚才是真的□□地展现在陌生人面前,不由地满脸色彩。
诡异的人,诡异的行为。杨扬渐渐醒悟,或许,自己的境界可能比想象中更不容乐观。
在绝对安静的密闭空间中,人会疯掉。杨扬体会到了这句话的真谛。虽然,并不是绝对的安静,在自己提出饿了渴了三急了的要求时,黑暗便会到来,然后,就会有人进来给自己喂吃喂喝脱裤子,自己始终没有离开过这张类似于病人护理床的平台。开始,手脚还会感到长时间被束缚的不适,渐渐地,从习惯到麻木,自己只有不断地伸展握紧手指转动脚腕,才能提醒自己这双手和脚还是自己的。
根据自己吃饭的顿数,似乎已经过去了四天,而本来抱着的会见到小戬的希望,也一点一点地凋谢。却在不断地提醒自己,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在这里疯掉死去。
四天,足够自己平静下心情逐渐接受这种生活方式,是适应而不是妥协。
现在的杨扬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接受别人伺候吃喝拉撒。
又是黑暗,3分钟前,他刚大叫了几声“我饿了”。
“嗒”一声,杨扬屏住呼吸仔细听着,一,二……十五,十六,十七,这次是十七步,比昨天少了两步。看来,今天这个人比昨天要高一些。来人按了什么地方,杨扬的上身变渐渐抬了起来,到了大概距水平60度的地方,床板停止了向上。
“今天什么饭啊?嗯,闻起来好香,有鸡肉对不对?”明知道得不到回答,杨扬仍是不断地和来人说话。吃着送到嘴边的饭菜,杨扬仍不停地瞎侃着,一方面是妄图引诱眼前人出个声,另一方面,4天不与外人交流,能说话的,除了这些黑暗中的来客,就只有自己了。
似乎有一声浅浅的叹息,杨扬愣了一下,继续大口咀嚼着。“嗯,这饭真不错!明天要还是这个就好了,比昨天的玉米——嗯——好吃多了!”
很安静,只听到一个人的吞食声和相当于自言自语声。
重新平躺下来,那人与黑暗离去,光明到来。
杨扬静静地盯着头上刺眼的灯光,即便灼痛了,也没有移开视线。强迫刺痛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不能控制的液体因为太过耀目的光芒而流了出来,却无法抬手去擦拭。
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杨扬咧开嘴笑了一下,重新开始观察四周的雪白。看着这四天传来“嗒”的声音的地方,猜测着那里类似于门的存在是怎样开启的。然后,再一遍遍重复观察着,企图发现一些之前不曾发现的细节。
“咚——咚咚”正茫然地望着白色的杨扬忽然将视线聚集在了左边挨着床的墙上,是这里么?刚才忽然发出的,敲击墙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