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五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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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话，莫雨原本平静的神情微微变了变，却并不若穆玄英所想的那般激动，他只是沉默地看了他一眼，暗红色的瞳子静静注视着他，很久很久之后，竟然轻轻一声长叹，说出了一句让穆玄英怎么都想不到的话。
“该来的总是会来……毛毛，你终于还是提出来了。”
轻轻摇摇头，莫雨也不去告诉眼前的少年自己是个怎样的心思，只是默默伸出右手拍了拍和自己静静相握的手，话语虽然清淡，却又一种类似安抚的味道。
“既然是你师傅有难，如果你不去帮助，便是我也会看不起你。毛毛，有抉择就得有承担，既然选择了，就不要犹豫。”
微微点了点头，穆玄英知道莫雨此番这么说定然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就是不知眼前的小雨哥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就做好了他会离开的准备了。
却不知，莫雨心中的那份不舍和叹息，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寡淡而无所谓。
不得不说，眼前这熊孩子一如既往的不会撒谎，从屠村以来，他和他日日夜夜都在一处，何来所谓的师傅？
而他这一身的武艺，如果无人传授，又怎会如此融会贯通丝毫没有半点阻碍？
毛毛身上的疑点太多也太不懂得在他面前遮掩，纵然是遮掩了，也总是这样傻乎乎的如同曝晒在阳光下，连一点点的疑虑都不曾有过。
可是偏偏，就是这样的态度，让莫雨一而再再而三的叹息忍让，只要穆玄英他自己不说出口，他便不会去提及。
可是，他的毛毛……终究不是平凡之人。
他的善良和大义，还有很多事情上的公理感，都不是恶人谷那个地方可以收留和认可的。
而能让他发散自身光芒的地方只有浩气盟，也只能是浩气盟。
这一点，莫雨早就已经看出来，并且有了决定了。
只要他做出了选择，就一定不会阻拦，纵然终会分离，可他却能够相信，他和毛毛之间的感情，也永远都不会因为分离两地而变得平淡。
他和他的路最终是不同的，而他们彼此的路，也需要用自己的脚步去印证，去行走。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天到来的如此之快，而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他的心中纵然已经早就有了决定，却依旧会有浓浓的悲哀和不舍。
“小雨哥……”
看莫雨忽然沉默不语，穆玄英也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半晌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靠着床边坐下凑上去，毫不顾忌的伸手搂住了他的腰。
从前世开始一直蔓延到今世的那份感情，到了这一刻汹涌的好似狂风暴雨一般，再也掩埋不住。
下巴一如既往的搁在莫雨的肩膀上，只要微微一侧头，莫雨好看的耳朵就正正地映进他的眼底，耳边上微微有些散乱的发丝坠在那里，看上去极度的诱惑。
“小雨哥……你不要难过，也不用觉得不舍……”
低沉的嗓音在莫雨耳边轻轻呢喃着，用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道不紧不慢的诉说，温暖的气息喷在颈间的感觉让莫雨忍不住有些发颤，却不知为何没有挣脱。
“还记得我曾经说的话么？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小雨哥只要在原地等着我就好，无论我在哪里，无论在什么地方……只有小雨哥的身边才是我要回归的地方。”
幼年在长安城说过的话，在这一刻听起来格外的暧昧，当年的不在意在这一刻却终于有了变化，莫雨微微一怔，想要侧头去看身边少年这时的表情，却猛然被少年下一句话镇得动弹不得。
“小雨哥……我喜欢你，喜欢了很久很久，久到……你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想日日夜夜陪在你身边看风起云涌，河山壮阔，也没有人比我更想把你护在我的羽翼下谁都不能伤害……我一直在为了这个目标努力……而为了这个目标……我必须得走……”
“可是……就算我走了，你也别想逃。这辈子我都要缠着你……让你一辈子只做我一个人的小雨哥哥……一辈子，都只属于——我穆玄英一个人！”
缓缓闭了眼，听着身边的少年难得露出的这种霸道的，近乎独占的话语，莫雨心间原本的苦涩和不舍在这一刻忽然消散开来，最终涌起的，竟然是从未有过的安心感。
至于那个他从未听到却倍感熟悉的那个名字，给莫雨的震撼反而不那么大了。
没有得到回应，环住自己腰间的手臂顿时收的更紧了些，穆玄英心里也是紧张的，隔了那么长的时间，终于在今天这种时候决定坦白自己的感情，他心中未必没有害怕和惶恐，怕一不小心吓走了自己的小雨哥，又怕眼前人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感情。
可是他偏偏就忘记了，他的小雨哥，并不是一般人，而他的反应，也永远都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似乎是感觉到了穆玄英的不安，莫雨的眉梢微微蹙了一下，心里原本的震惊忽然就那样平复下去，感受到腰间虽然力道很大却隐隐微微颤抖着的手臂，莫雨原本有些犹豫的目光也终于有了变化，想起自己之前因为看这眼前少年就开始脸颊发烫的情绪，一时间竟然也有了一种茅塞顿开之感，下一秒便猛然伸手，一把扣住了穆玄英的手腕。
虽然因为生病未愈身体还有些不适，可莫雨突如其来的这一下力道还是极大的。
却见他扣住了少年的手腕，在穆玄英惊愕的目光中翻转了手臂，轻轻一挣，便已经挣脱了穆玄英的禁锢，再一个返身，穆玄英已经被莫雨从身上扒了下来，仰靠在了他适才躺过的地方。
穆玄英自然是不会还手的，且不说莫雨还在病中，就算莫雨真的发了脾气要暴揍他一顿，他也决定任由自家小雨哥揍就是了。
却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完全颠覆了穆玄英的认知。
却见莫雨便居高临下地横跨在他腰腹之上，一双暗红色的眼眸静静注视着他的眼睛，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朝思暮想恨不得日日夜夜将之绑在身边的人便在穆玄英惊讶的目光中，吻上了穆玄英的嘴唇。
而莫雨看上去有些微薄的嘴角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淡淡的轻笑。
那神情，蛊惑而冶艳，就好似一朵开在暗夜中的血色曼陀罗，销魂蚀骨，魅惑人心。
被已经喜欢了不知道多少年，爱了多少年的人就这样强势的亲上来，别说穆玄英是一个活了两世的人，就真是一个毛头小子也抵挡不住，可偏偏莫雨虽然是下了大决心，却到底是年纪小，比不得他这活了两世的“老鬼”，那极为主动一吻之后却是坚决的撤离，面上的表情看上去依旧那么平静，可耳根的艳红早就出卖了他的心情。
“小雨哥……你，这是认可我的意思了？”
虽然意犹未尽，可是穆玄英却也是那么不知情趣的人，心知莫雨这番情态必然是已然有了决定，一时间竟然是悲喜交加，半晌后忽然伸出手来再度将人紧紧抱住，一如既往的将头埋在他肩膀上，轻轻嗅着对方熟悉的气息后，才满足一般的轻轻唤了一声。
那声音里满满的竟是不可置信的狂喜和撼动，听上去是如此的震撼人心，这一声软绵绵的呼唤便是莫雨都忍不住微微颤了颤，默默白了眼前一脸满足却又惶恐的少年一眼，随后伸手一如既往的拍了拍他的头，环住了少年坚实的背部，最终是无可奈何的认命。
罢了……反正他这辈子就是放不下这熊孩子，栽了就栽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到此，穆玄英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这一番表白竟然会如此顺利，仿佛水到渠成一般，虽然即将离开，可是在离开之前把话说了个清楚讲了个明白，这种事情放在谁身上都是无比爽快的。
虽然决定了要走，却也并不是多么着急，穆玄英依旧在莫雨身边待了好几天，确认了彼此关系之后，两人的相处却出奇的没有任何改变，只是比从前更多了些随意和爱重，反倒比起从前更舒心惬意了些。
总的来说，在穆玄英看来，能趁着这次的机会把他家小雨哥跟自己彻底绑在一起已经是最大的收获了，莫雨之所以没有反对，其一，大概是自己潜移默化时不时吃豆腐挨挨蹭蹭的结果。
这其二，是他穆玄英在莫雨心中确实是占据着最重要的地位，所以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莫雨的抗拒都不会太大。
这第三……他家小雨哥向来都不是爱被规矩所束缚的人，想来世俗情理这种事在他眼里……压根就不是个事。
待莫雨的病彻底好了之后，穆玄英离开的事情，也就被提上了日程，铁如山的要求自然是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莫雨的病刚一好，便嘱咐莫辩机将铁家父女两人送到了昆仑离恶人谷不远的村子里安置，而无论是前往昆仑还是南屏山，他们都得再次转道行至洛道，穆玄英便也乐得再跟莫雨一起待上一些时日。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第五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