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架空][操司马/曹郭荀]天颜》菊花三弄

46、第四十五章 一言退阵

　　“陛下，你……”
　　曹丕回头，只见司马师站在门口，正瞪着一双大眼看着他。
　　“你不是陛下吗，怎么能亲自给我爹烧洗澡水？”
　　曹丕上前，摸摸司马师毛茸茸的脑袋：“因为我跟你爹，曾经是十分亲密的……朋友。”
　　“曾经是？”司马师眨眨眼，“那现在不是了吗？”
　　“现在也是。”曹丕微微笑，“去叫你爹来，告诉他洗澡水烧好了。”
　　“好！”司马师点头，蹦跳着去了。曹丕擦了一把额上的汗，斜斜倚在门边，心里突然有些欢喜。
　　这样的日子，他曾经，也实实在在地拥有过。时至今日，终于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陛下出了这么多汗，要不要先洗？”
　　曹丕回过神来，只见司马懿环抱双臂站在他面前歪头看他，身上的脏衣服已经换下，只穿着一件里衫。
　　“你洗，朕出去。”曹丕整了整袖子，目光有些躲闪，抬脚就要走。
　　司马懿一把将他拉住：“干什么，怕我吃了你吗？”
　　曹丕脚步顿住，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他。
　　“一起洗？”司马懿勾唇挑眉。
　　曹丕闻言抽了口气，今天的司马懿让他觉得很危险，却也让他如同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年一般挪不开眼。
　　“国丧未过，仲达。”
　　司马懿邪魅一笑，索性上前一步，将灶房的门在身后关上：“笑话，陛下敢在先帝病榻前跟我调情，没过几天连床都上了，现在反而怕了？”
　　曹丕死死盯着司马懿，脸上一抹笑渐渐扩大：“那，朕就却之不恭了？”
　　司马懿微微低下头，伸出一指勾住曹丕的腰带，往前一拉——
　　水汽氤氲，弥漫一室。

　　“哎昭儿，你想不想当官，当大官？”
　　司马师关上门，把睡得正香的司马昭从榻上拎起来：“想不想？”
　　司马昭有点晕，半天才搞清楚状况：“哥你怎么了？突然说这个。”
　　司马师一脸严肃：“你看到今天陛下和爹了吗？陛下很喜欢爹，我看得出来，但是爹爹却不喜欢陛下。”
　　“啊？爹不喜欢陛下，为什么呀！”
　　“那我怎么知道，”司马师咂了下嘴，“我们不管那么多，你看咱们府上现在的样子，穷的叮当响，连个家丁都没有，你觉得爹爹能给我们留下几个钱？但是今天爹爹对陛下态度很暧昧，必然是有所图的。咱们，要好好把握机会啊！”
　　“哦……”司马昭还是一头雾水，“那咱们要怎么把握呢？”
　　司马师沉吟：“从今天起，我们多读兵书，不拘是爹爹还是陛下，只要有随军的机会咱们就跟着去！”
　　司马昭点点头：“爹爹不用说，重要的是咱们得跟陛下打好关系。”
　　司马师咬唇沉思，眼角余光瞥到司马昭依旧没心没肺的笑容，轻轻叹了口气。
　　还是，太年轻了啊。

　　“陛下，任城王已经到了近郊了。”
　　跟司马懿折腾了一个时辰，曹丕刚打马回到宫中，就接到了这个消息。
　　“曹彰……父皇殡天，他为何不速速进城拜祭？”
　　“任城王说，因为随行还带了亲兵两万，怕在城内不好安置，只好先驻扎在城外！”
　　曹丕微微勾起嘴角，看来曹彰还是个知事的人，但是又怕自己刚刚登基容不下他，所以带着亲兵来壮胆罢了。
　　“那要怎么办，难道要朕出城去求他吗？”曹丕失笑。
　　“这……”兵士不知该如何回答，曹丕挥挥手让他退下。
　　手边的那份政案已经写了好几天，曹丕顺手将它抄起，翻动了几下，又合上，在另一只手心里拍打了几下。
　　曹彰，他现在留着还有用，但是如果自己真的出城去请，又免不了失了威信。
　　“陛下，臣愿意去请任城王入城。”
　　曹丕笑了：“那就有劳仲达了。”

　　“是你？”
　　曹彰一看来的是司马懿，原本就不豫的脸上更是蒙上了一层冰霜：“我不想见你，你走吧！”
　　司马懿半点不退：“我是奉陛下之命，来请殿下入城的。”
　　“原来你是曹丕的人，我之前，还真是小看了我这个二哥。”曹彰微眯起眼，“他给了你什么官职，大都督？太尉？”
　　司马懿低下头:“陛下沉浸在悲痛中，尚未作出安排。”
　　提及曹操的逝去，曹彰脸上也不禁流露出哀伤:“我看你心情却好的很，看来父皇没养熟你。”
　　这话说得刻薄，司马懿却并不恼:“我用这一生景仰着先帝的威仪，他在或不在都一样，我又何必悲痛。”
　　曹彰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那你为何要做曹丕的人？”
　　“大魏已经由陛下掌管，这也是先帝的意思。”
　　“别跟我装傻充愣，我说的是父亲还在世时，你就替曹丕借刀杀人，挑拨我和植弟！”曹彰大怒，“我现在算是明白了，曹丕……他这个小人，太毒了！”
　　司马懿脸色一变，立时环视四周的亲兵。兵士们也知此话分量，不由分说将刀兵架上了司马懿的脖子。
　　司马懿感觉颈上一凉，不禁恶向胆边生，直接把脖子一横：“好，你不服，那杀了我啊！杀了我，带着你的两万亲兵闯宫送死去！”
　　曹彰一愣，司马懿细白的脖颈被割破了一道口子，有鲜红的血顺着刀刃留下来，看起来触目惊心。
　　是啊，他不能杀司马懿，就好比他不能跟曹丕真的作对一样。
　　司马懿一死，他就要被冠上个乱臣贼子的罪名，正给了曹丕充分的理由灭了他。
　　如今曹丕已经当上了皇帝，他也无心去争这个帝位。只是人无害虎意虎有伤人心，领兵数万的自己怎么说也是曹丕的心头大患，他带兵来奔丧，一来是为了自保，二来也是为了提醒曹丕自己的地位。
　　“把刀放下。”
　　兵士们不情不愿地收回了兵刃，曹彰有些窘迫，司马懿的眼神似是要把自己的心思看透一般，让他颇不舒坦。
　　“请任城王随在下入城。”
　　“那不行，将军入城必被解除兵权，我们怎么办！”
　　“是啊将军，不能入城啊！”
　　曹彰站在原地没动，只是沉着脸看着司马懿：“敢问陛下，我的这些兄弟怎么安置？”
　　司马懿将手笼在袖子里，侧着身子对将士们微微躬身：“如何安置，一切听从任城王安排。”
　　曹彰脸色稍解：“好！请司马大人先回去，本王稍后自会入城。”

　　待到走出曹彰大营，拐到了官道上，司马懿才感觉身上发冷，背上冷汗已经渗透。
　　脖子上的血染红了小半衣襟，好在已经止住。司马懿眼前有些黑，扶住一棵树缓了半天才回过劲来。
　　当时气氛胶着，他是抱了生死由命的心思，现在想想，才觉得后怕。
　　要是这个样子死了，算是什么呢？曹丕一朝的忠烈之士，还是导致兄弟反目的祸水？
　　精神松懈下来，身后的不适才泛上来，司马懿皱了眉头，一下下揉着腰。
　　他如今倾尽身心所为的，当然不只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