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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火之卷(九) ...

  •   羽衣缧放下了袖子,露出了精心打扮之后的脸,他的神色有些莫名奇怪,和往常不同,宇智波斑本来想说些什么,也被他的沉默压住了。
      “怎么样?”羽衣缧慢慢开口了。
      宇智波斑这才明白过来,一时间怔住了。

      这就好像别的时代里,新换了口红以后问男朋友“今天有什么不同”,本质上倒也不是无理取闹。
      宇智波斑没说话,他腹诽的那些话说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羽衣缧微微靠过来,在他脸颊上落了个吻。
      这是个微弱的试探,在羽衣缧这么做的时候,已经做好了被推开的准备,但宇智波斑闭上了眼睛,似乎微微颤抖的睫毛就像灯下的黑羽蝶,那是在夜里闪烁着可怕吸引力的美貌容颜,羽衣缧呼吸一滞,轻轻笑了笑。
      宇智波斑忽然睁开了眼。

      一个幻术高手,对幻术的抗力一定很高。
      但这并不意味着写轮眼就不能发挥作用,瞳术和别的幻术不同,尤其是写轮眼——在那一瞬间,羽衣缧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在第一次对上宇智波斑幻术的时候,毫无防备,也没有任何抵抗力。
      意识坠落深海。
      那是清晰的堕落下去的感觉,每一刻都被细细的放大,在漆黑一片的领域,寒冷的水淹没了身体,慢慢的,月光完全看不见了,他意识到那是因为身体坠入水中。
      没有浮力,他只是在下沉,不断的、缓慢的下沉。
      这个幻术下意识就激起了他本能的某些东西,激烈的、本能的、经历过的一切从水底浮上来,他沉重的往下落,而那些东西轻飘飘、浑不着力的往上浮,经过他的身边,像水面更明亮的地方浮去。
      血红的月光忽然出现在身体下方。
      在深海里,在无穷无尽的沉重水域之中的血月,那如同魔幻的景色让羽衣缧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喉咙里的空气浮出一连串的水泡,血月轻轻托着他。

      那是一轮不清晰的月亮。
      宇智波斑在窗边等了一会儿,又等了一会儿,他耐心耗尽之前,羽衣缧才咳嗽着醒过来,肩膀颤动不已,脸上煞白一片。
      哪怕醒了过来,他看起来也很狼狈,宇智波斑打量了一眼,不是为了理夜的伤势,他不会纠缠这么久。
      “喂,”羽衣缧低垂着头,精疲力竭似的喘了口气,慢慢道:“我们做吧,斑。”
      这是不想活了。
      敢这么说的人,敢在他面前这么说的人……
      宇智波斑冷冷走了过去。
      他可以轻易的杀死这个人,羽衣缧好像一点也不明白,他们之间可没有什么真正的,不动手的理由。
      除了水之国的人能治疗理夜——但那未必非他不可。
      羽衣缧潮湿的额头透着雪白,顺着眼角滑下去的汗珠,就像淡淡的发光,经历了幻术的折磨,他不仅没有吸取教训的说了那样挑衅的话,漆黑的眼睛还在颤抖,没有紧闭,仿佛觉得不能从斑身上移开些许。
      但那个幻术毕竟让人害怕,羽衣缧在脖子被掐住的时候颤抖了一下。
      力道没有收紧,随时可以收紧,把性命寄托在随时可能落下来的刀上。

      “羽衣缧,”宇智波斑说:“你别妄想了。”
      他不掩饰轻蔑不屑的语气,那也没什么,羽衣缧挣扎了一下,气息变得困难,喉咙里挣扎的气息越来越浅,过了一会儿,白色的光芒一片又一片在脑海里爆炸,轰隆隆的声音面前,什么都变得模糊不清。
      死亡近在咫尺,宇智波斑阴晴不定之下,慢慢松开了一点点。

      这个人一定……哪里不太对。

      羽衣缧终于忍不住抓住了脖子上的手,手指在紧紧掐住脖子的手臂上挠着,但他在这种时候也没有用上指甲,仿佛非要避开伤害似的,无力的挣扎。
      宇智波斑终于松开了手,退后两步,让他倒在了地上喘气。

      肯定有什么地方……他不知道的东西。

      这一次羽衣缧没有再说让人发怒的话,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就像一只纸鸢飞出了窗外,就这么跌入了深夜。

      房间里安静下来。

      异样感萦绕不去,仿佛今夜来的羽衣缧就很奇怪,从头开始回想,除了那个让人反感的轻吻以外,好像他整个人都飘忽的没有一点存在感。
      宇智波斑不是刻意要想这件事,只是那个画面在脑海里盘旋不去,好像为了刻意提醒他什么一样。
      羽衣缧本来就是个奇怪的人,但今夜,可以说的是反常之中的反常,失去分寸的事,突然地爆发,莫名其妙的索求……

      注连绳等了很久。
      他一边随意的翻看一本杂说,一边坐在桌边喝茶,如果不是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说是等人也没有人相信。
      “神座,你先去休息吧。小少爷也许留宿外面,彻夜不归呢?”
      神座出流冷冷看了他一眼。
      注连绳立刻不敢说话,举手投降:“好好好,都是我的错。”
      “你明明知道禁忌。”神座出流说:“第几世了,还做这种试探。”
      他的语气平静无波,让人觉得极为机械,但那声音之中透出的气势又让人无法忽视他。
      比起那一头标志性的长的落地的黑发,神座出流坐在屋子里,整间屋子就陷入了一种奇妙的气氛。
      没有人能无视这样的存在。
      空气完全为了他而停止,甚至只要他不出声,这里就会变成特别的结界一样奇怪的地方。
      注连绳一手捂额。
      “回来了。”神座出流的身影消失了。

      当他再次出现在房间之中,羽衣缧狼狈的站在屋中,似乎还有些奇怪的恼怒,但神座出流就站在身边,一眼看到了脖子上的红痕。
      “注连绳,神座出流,”羽衣缧无力的笑了一声:“你们都来了。”
      “比起这个,小少爷是不是该解释一下,脖子上的伤痕呢?”注连绳说:“别告诉我,为了那个委托,还是萤小姐又发疯了。”
      神座出流没有出声,冷冷看着羽衣缧。
      “是我发疯,够了吧。”羽衣缧冷笑了一声:“你们不是很清楚么,我就喜欢找些不痛快,和别人无关。”
      “把他关起来。”神座出流说:“直到祭典。”
      “你要做什么,”羽衣缧声音陡然提高了:“如果你敢找他的麻烦,我保证我活不到祭典那天!”
      “小少爷,萤小姐的性命也在你身上,”注连绳轻飘飘的提醒他,又转头道:“回来,神座,那个人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不用自找麻烦。”
      神座出流倏然走远了。

      注连绳毕竟也没有把人真正关起来,也许他知道,发生了这些之后,上都已经没有什么能让羽衣缧有兴趣出门了。
      他本该在杀了羽衣狐之后就回去,回到水之国,或者徒劳的、无畏的旅途,但上都之行有什么让他改变了想法——不是羽衣萤,是另一个人。
      注连绳想到神座出流说的话,有一种微妙的错觉。
      他们在尽力的保护羽衣缧,这一世的羽衣缧,在满足他的愿望,有可能的情况下,至少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他希望这个羽衣缧能够过得稍微好一点,轻松一点,不是为了妹妹而奉献全部,但这一切实现的时候,又用这种方式让他们打了脸。
      那是个无法轻易攻略的角色,奇怪的是,从前的世界没有这样的情况。
      羽衣缧可以喜欢男人,也可以喜欢女人,如果喜欢能让他得到更多的东西,让他觉得这短暂的人生不那么枉然徒劳——但一切好像事与愿违,宇智波斑不喜欢男人、或者说不喜欢他,那么这就注定是一段无用的、苦涩的感情。
      喜欢别的什么人,会轻松的多。
      而宇智波斑不行,千手柱间也不行,这两个人绑成一堆,终有一天要改变这个世界——对于他们来说,改变宇智波斑的命运毫无必要,是一种巨大且无用的浪费,而羽衣缧离开这个世界之后,有很多很多的东西能改变他。

      注连绳想到这里,又想起了消魂香。
      他不太喜欢回忆过去,却不能不在这个微妙的时节,想起了【神】第一次使用消魂香,那是在他出现之后,第一次进入火影这个世界之中。
      毫无疑问,那一次他们失败了。
      没有意义的、没有任何有价值情报的失败,他用了消魂香,否则神堕马上就会开始——这一切令你如此痛苦么?
      【神】说,这是我又一次看着她死去。
      那声音过于像一个人类,对于已经成为了神祗,被诸神创造出来,用以承担穿越这个巨大系统的神明来说,人类的祈愿总是驳杂激烈,而他从没有为此有过神堕的迹象。
      注连绳问道:是因为身份么?
      没有回答。

      失恋也许是人生必备的经验之一,而且过于轻忽,只对于个人有价值。羽衣缧没有再离开麻渐街,他对那一夜的事情绝口不提,发现神座出流没有做的太过分,也就不去追问什么了。
      神座出流在的时候,信众逼迫羽衣缧练习就顺利得多。
      就像水之国一样,神座出流负责大部分任务,几乎无所不能,而羽衣缧则对一切都不置可否,没有兴趣,现在情况发生在了火之国,神座出流负责祭典的顺利进行,地点选择在上都,一切关系都由注连绳打点。
      一开始神木教打算把祭典安排在水之国,但火之国更加热闹,要到这里传教,一次轰动的祭典是很重要的。
      注连绳来到火之国之前,没有想过一切如此顺利,神座出流却在看了他的安排之后,加快了整个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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