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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破之卷 ...

  •   千手与羽衣有仇无亲,不过才四五年,残存的记忆还在。
      羽衣缧认出了千手扉间,那个银发红眸的冷静的小忍者,在之后,他恍然的啊一声,终于把黑长直和西瓜头少年勉强贴在一起。
      “你是……”
      柱间说道,羽衣狐惊疑不定的看着沉默的一幕,咬紧了牙,她无惧生死,再无牵挂,因此抢在叙旧之前,抬袖冲羽衣缧背后几枚苦无射出。
      轻飘飘的袖子无风吹起,倏然伸出数十丈,羽衣缧几个起落之间,结印,浓雾平地涌起,视野一片雾色茫茫,柱间的疑惑得到了街道,月光下凭空跳起无数银色丝线,每根都轻微颤动,发出奇异的嗡鸣。
      这嗡鸣震颤不已,柱间脸色一变,转身去找扉间,以查克拉助他解除幻术控制。扉间却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看好这一场战斗。

      衣袖朝着银丝直直冲出,羽衣狐的身影一闪即逝。
      她躲在其中,周围的银丝流动极快,左右催动忍术,捕捉已经蔓延开来的银丝,突然之间,一袭灰影一闪而过,舞袖之中突然翻出无数银刃,齐齐穿透了那影子。
      片片灰色羽织撕碎,羽衣狐没有放松警惕,往前走了一步,抽出刀,穿透了左手的手掌——鲜血顺着衣袖一滴滴落了下去,染红了衣摆。
      红色的衣摆吸饱了鲜血,柱间神色大变,立刻向高处跳动,而扉间无需多言,自然也跟兄长行动一致;羽衣狐此时此刻已经顾不得他们,目光一亮,找到了正站在银丝之间的羽衣缧。
      他仍是撑着那把伞,静静站在满地犹如毒蛇抬手的银丝之中——只除了脱下了外袍之后,身上那件白色细绸的里衣,里衣的下摆,挂着一串鱼白玉饰,玉饰有十数个坠子,羽衣狐看得并不清楚,却清楚的记得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听都那串玉饰发出来的声音。
      羽衣缧柔软的,温和的对她微微笑了。
      他不适合这种表情,当年羽衣狐只在极少数他动了杀机,却又要搞一些看不懂的花样,繁琐又细致的铲除目标时才会看到这种令人心寒的表情。
      羽衣狐冷漠的拔出了刀,又一刀刺入了颈间。

      动脉的血液喷出颈项,高处的少女如同断线的木偶倒了下去,但那一瞬间,月亮被血光幽幽的染红似的,从半空旋舞的流动的袖子之中无数瀑布似的血红倾斜而下,那一幕太过奇异,扉间试着感受了一下远处的查克拉。
      银丝却骤然升腾入半空,形成花瓣闭合之姿,爆炸的红绸接连不断的撕开包围,从羽衣狐不顾一切的奔出来寻找仇人时,扉间就暗自猜测她一定有什么能令实力短时间提升的秘术,但这一类的秘术风险也一向可怕。
      “你还记得那一年的战斗吗,扉间,”柱间神色凝重:“羽衣一族的秘术恐怕与此有关,短时间内改变查克拉,使用大范围的伤害性招式,你看,她应该是第一次使用这种忍术,手法还很生疏。”
      扉间微微一怔。
      除了羽衣一族的两人,他还感应到另外两个人就在附近不远处。
      “嗯。”扉间不打算对身边的兄长多说什么,柱间眼睛一亮,又啧啧有声,道:“他受伤了。”
      “……你是怎么看的?”为什么他只能看到一圈外面交织的银色的东西?
      “你再看看周围。”柱间解释道:“那一段……墙壁上的痕迹。羽衣缧防不住时,一部分力量会转移到墙壁附近,你看那上面的裂开的纹路,这一击恐怕不轻。”
      ……并不明白。
      扉间没有再接这一茬,远远的,宇智波斑的查克拉停了下来,然而他无论怎么试着感受,与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在一起的人却好像丝毫没有查克拉一样。
      “输了。”柱间喃喃自语:“结束了。”
      他又皱眉,低声道:“要让你失望了。”
      “没关系,”扉间冷漠的说:“不是非他不可。”
      水之国的变动,恐怕要比他们在上都期间的调查更加复杂深奥,从羽衣狐口中得到的都是模棱两可的信息,撇除无关情报,根本不能体现神木教的工厂和新出现的种种产品的价值。无疑,在此处捉捕羽衣缧,逼问情报,是最快最省事的方法。
      只是……不值得付出他们的性命去取得这份情报。假以时日,兄长的能力会越来越强,折损在这里实在太可惜。而他一个人又不足以保证成功率。

      扉间暗暗忍耐着,就在柱间宣告了结果之后不久,正如他所说,那片银丝潮水般褪去,纷飞舞动的云袖也消失无踪,羽衣狐躺在地上,身上染得血红,羽衣缧撑着伞,血雨顺着伞沿一滴滴落了下来。
      遮云闭月的血色在风中吹起涟漪,远处的屋舍一盏盏灯亮了起来,狗吠一声夹着一声,就在此时,羽衣缧抽出身后的木制尺八,凑在唇边,幽幽的呜咽之声响了起来。
      “幻术。”扉间不甘心的说:“那天晚上也是他。”
      他想了起来,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悟:“大哥,不如我们把那个女孩带走……”
      “扉间。”柱间失望的摇了摇头。
      “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关联,”扉间冷漠的说:“那女孩不是真正的贵族遗珠,羽衣一族和鹰司家有秘密协议,你想想,鹰司家也是这几年……”
      “扉间,到此为止,”柱间打断了他:“这件事不要累及无辜之人,我们想别的办法吧。”
      在某些事情上,柱间的固执也一样令人头疼。扉间略一皱眉,没有继续争执下去,夜色之中,亮起的灯火又一盏盏暗了下去,羽衣缧静静地放下了伞,身上仍是那件灰色的羽织,袖口被鲜血染红,顺着手臂流下来。
      他抬起头看着柱间。

      河边的……笑着吵闹的声音。
      盛夏。树叶。啃噬着心脏的痛楚和酸涩,那种名为嫉妒的,第一次感受到的陌生情绪。
      羽衣缧脱下脏污的外袍,盖在了羽衣狐死不瞑目的脸庞上,不带怜惜的看了她最后一眼。
      狰狞的亲族死不瞑目的瞪着他,这一幕不是第一次所见。
      他不会去抚摸那双眼睛,请求他们瞑目,尽管恨他好了。
      千手一族的人只是远远看着,踌躇片刻,羽衣缧摇了摇头,这种情况下,他也不会急着捡漏,那么故意受的这些伤,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他摸了摸左臂上的伤痕,银线一截穿过指间隔着布料绑住了伤,紧急处理之后,远处有什么东西飞快的冲了过来。
      雪白的一团哀哀嚎叫,伏在了灰色羽织上,嚎叫又转为兽类的呜咽。
      羽衣缧掐着它脖子提了起来,就在这时,眼前的景色忽然微微晕眩,发生了某种扭曲,让他愕然失神,哪怕狐狸突然挣扎着跳了下去,他也没有反映过来。
      宇智波斑。
      他在年少时的绮念,不过是那截头发长长了,会不会还那么不羁的翘起来,还是老老实实的垂在下面,就像……刚才打了个照面的千手柱间那样。
      ……是翘着的。
      羽衣缧脸上微微一怔,又莫名微笑起来。

      “好久不见。”
      他说着,松开了扼住狐狸的手指的力气,在盖住了他衣袍的尸体边站了起来,预置的火遁术卷起一阵艳丽的光,熊熊燃烧起来。
      宇智波斑看着他,半晌,自然而然的说道:“你也在火之国。”
      这话说的有趣,羽衣缧余光触及撕开的袖子,染的一团血,很不好看,经历了一场战斗,只怕他现在的样子真的……火光烈烈,他心底生出油然逃走的冲动,面色也僵冷了下来。
      “嗯。”
      冷漠的语气并没有让斑感到意外,他错过了一场战斗,但羽衣缧的样子异常轻松自在,也是,从很久以前,这个人一直以忍者的身份自豪。
      狐狸落在了羽衣狐的尸体上,瑟瑟发抖,他不以为意的瞥了一眼。
      垂下的视线又抬了上来。
      “泉奈。”斑警告的拦住了弟弟,道:“羽衣缧,不要随意对大名之流动手。”
      “……会很麻烦。”顿了顿,斑补上了下半句。

      羽衣缧喉咙一动,正在思索的念头断开了,神色淡了下去。
      神木教,羽衣一族,忍者,政要。水之国和火之国,他在想的,和这些无关,他又走神了。那年夏天的河边,短暂的瞬间,他的眼里只有斑的背影,那个张扬又体贴的影子,那戳长出来翘不翘的头发。

      “我住在麻渐街,”羽衣缧轻声说:“斑,这个问题,我无法给你保证。如果你还愿意详谈,来找我。”
      泉奈目光一动。
      他看着的,是羽衣缧身后渐渐微弱的火焰;羽衣缧顺着他的视线,抿了抿唇,又看向千手一族所在,那里果然没了人。
      “缧哥。”泉奈轻声道:“你在想什么?”
      羽衣缧微微笑了笑,眼底却是淡而冷,看不出什么波动。
      狐狸突然活过来似的,向泉奈奔去。

      羽衣缧没有动。
      夜风吹起灰烬,余灰之中,火星一闪一烁,又归于晦暗。

      “你长高了,泉奈。”羽衣缧看着他:“千手一族的人也在上都。宇智波家很快又要开战,为了水之国的动静,大费周章的找到了我族叛徒。不必如此周折,水之国的商人,我认识一二,如果你有意开价,到麻渐街找我,若不方便,就到平椿屋找阿国。”

      “嗯。”斑随意的,淡淡的应了一句。
      羽衣缧放下心来,无声的笑了笑。

      兹事已了,恰遇故人。不日即归。
      信纸塞进了竹筒,羽衣缧换了一身青黑的常服,那身新的衣服熏了薄薄的木香,不会过于沉重,也不轻佻。
      他这才注意到房间里燃的是一种很清冷的香料,气息很淡,夏转秋凉,一叶而落的时刻,心上涌来的凉意。香气越是幽微,价格也越是昂贵,平椿屋的香气不同,女人的味道总是绵软柔情。
      他该提醒舞鹤,注意阿国的病情。

      洗净了血腥气,羽衣缧咬着绷带一端,耐着性子裹紧了伤口。
      注连绳从外面回来,还在和仆人说话,他声音很好听,不刻意摆出脾气的时候,那声音不快也不慢,不冷也不热,和熏香的韵味很有些合适。
      羽衣缧忽然就想到了,这么晚了,注连绳会去哪里。
      他一向不关心这些事,但麻渐街靠近了游廊,有许多生意都在游廊里谈,人来人往,其实比清净之处更容易遮掩。

      “你去了哪里?”羽衣缧随意的问道。
      他把捻绳松了松,解开了,一端咬在齿间,举着的手臂,一下子就滑落了下去。
      注连绳的脸色迅速阴沉下来。
      “羽衣缧,”他大步走进来,关上门,门重重撞上之后,他一下子捉住了受伤的手举高了,居高临下的看着羽衣缧尖锐的质问:“你的身体不该有任何伤口,忘了么?”
      羽衣缧嗤笑了一声。
      “那又如何?”他十分配合的仰起头,好让注连绳看的更清楚。
      “你的身体是神的容器,”注连绳忍着怒气阴冷的说:“别逼我把你迷晕了绑起来,十年八年,那滋味可不好受。”
      “注连绳,这是你的意思,”羽衣缧微微翘起唇角,讽刺的笑着看他:“他说,在那天到来之前,我想做什么都可以。”
      注连绳一怔,松开了手,脸色阴沉的退后了几步,隔着一段距离,他闪烁不定的视线与往常的从容大相径庭,羽衣缧也并不奇怪,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的变化。
      “他希望你能得到幸福。”注连绳如同说出了某个推测的结论,一丝苦笑流出唇角。
      羽衣缧不语。
      “羽衣缧,我买下了舞鹤,还有她的妹妹。”注连绳静了下来,语气柔和:“你喜欢的东西,都可以得到,但不要想反抗他,无论未来是什么,那都是你的命运。”

      舞鹤壮着胆子抱着布包,站在院中。
      大商人注连绳走到了平椿屋,和主人谈了十分钟,一挥手,她的命运又一次在懵然无知之时发生了改变。
      “你们不必担心,”注连绳很开心的笑着说:“他会对你们很好的。”
      阿国很喜欢新的院子,没有人逼她练习乐器,没有人挑剔她的舞姿和动作,周围的仆人平时不会出现,就这样过了几天后,愁眉苦脸的姐姐也稍微放松了似的,临窗唱了几句。
      舞鹤回首,阿国正咯吱咯吱嚼着糖,像一只肥硕的仓鼠眨巴眼睛,翻着她带来的歌本;她的眼睛明亮又清澈,阿国那么好看的眼睛,好像舞鹤从来没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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