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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鹰之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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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白的月光洒在水面上。
平静的水面倒映着岸边黑压压的影子,火光在远处凝聚出微小的红点,隔着河岸微弱的晃动着,为首的男人平静的抬手,五十余人的队伍安静的如同只有一人呼吸,不知过了多久,那为首之人问道:“你们可听到了什么声音?”
静下心来的话,远处的森林似有若无的鸦鸣,似乎是粗糙的笛子发出来尖锐又难听的声音,有没有节奏很难说,隔得远倒是一件好事了。
“父亲,再等等吧。”
现在还不是突袭的好时机,夜里的突袭应当在将近天亮时,却又不能等太阳的光芒洒满大地。这一次行动事关重大,正因为如此才要格外隐忍小心。
鸦鸣消失了,柱间朝着那声音远远传来的方向眺望,一只手拍在他肩膀上,他转过头,弟弟扉间一脸冷漠的递给他一块饼。
“别再惹父亲生气了。”扉间郑重的说。
柱间捏着那块饼没说话,细细的碎屑掉下去,落在草地里。
其他人也在远处休息,除了不能点燃火堆,不能走的太远,千手佛间没再说多余的话。扰乱侧翼战线的薄弱之处,宇智波家就会分散兵力重新巩固阵线,这一次偷袭不能浪费太久时间,更不能失败。
今年的战斗格外激烈,敌人好像疯了一样,许多人都在说战斗也许会比预想的提前结束。柱间不知道这算不算好事,为了几个弟弟的事,入夏以来父亲对他就很不满了。
尽管如此,身为忍者的柱间却隐隐表现出了卓绝的天赋,这也是为什么重要的行动他也参与其中,而扉间则被佛间认为有着能够及时管住柱间的能力而一起带来。
扉间没有什么不满,也没有表达不满,柱间觉得如果有人能在扉间脸上看出他在想什么,那非得有着比写轮眼更厉害的瞳术不可。扉间的性格在父亲和其他大人口中是成熟冷静克制,可柱间只觉得被人这样夸赞不是好事,一旦被认为稳重到可以依靠,就不会考虑到他还是个孩子。
板间和瓦间,也就是他另外两个弟弟,留在了本阵之中。
柱间默默的啃着草饼,在短暂的修整之中,他聪明的保持了沉默,没有再去撩拨父亲的怒火。
扉间吃了点东西又喝了点水,经验告诉他最好不要有饱的感觉。还好干粮都十分难吃,要啃着东西啃得香甜,他都做不到。
看了看还在发呆的大哥,他走到了父亲身边。
“再过一会儿吧,不用急,你跟着柱间,”千手佛间对扉间的态度要好得多:“感知的任务其他人来做。”
扉间点了点头。
宇智波理夜打了个盹,半梦半醒的时候听到了身边悉悉索索的声音。
“你干嘛。”他含含糊糊的说着梦话,雾息正脱下了外套,听到他说话不由恼怒的瞪了一眼,理夜压住了他的包裹,他没办法不惊醒这个笨蛋拿东西出来。
周围人都睡着了。
宇智波理夜揉揉眼睛,也撑着手臂坐起来,雾息这才翻开了包,翻出一卷绷带,卷起左臂的袖子,裹紧了的伤口沁出了暗红的一片,他没有说话,沉默的看着双胞胎哥哥。
理夜接过了绷带,腰后摸出苦无,看了看又塞回去,他正要为弟弟解开绷带,突然一个轻微的声音掠过耳边。
羽衣缧从他手中拿走了那卷绷带,熟练地坐在旁边处理伤口,宇智波理夜惊呆了。但雾息紧紧咬住了下唇,羽衣缧动作非常轻柔,染血的绷带拉开了伤口,血肉模糊的地方撒上了药粉,很快用干净的绷带一圈圈缠紧了。
“谢谢。”理夜干巴巴的看着他说。
羽衣缧没说什么,他转过头,望着门外闪烁不定的火光。
“怎么了?”
羽衣缧沉下脸,轻柔的说道:“没事。你们睡吧。”那声气与往日并无不同,他转向宇智波理夜,嘴唇微动,又握住了旁边人的手用力收紧力道,那人只过了几秒就睁开眼睛,羽衣缧飞快的捂住了他的嘴,做出噤声,片刻后站了起来。
火光哔哔啵啵的烧着,偶尔晃了一晃,一道影子从外面飞快的淡下去。
他走到原来的位置坐了下来,缓慢的结印。
雾气湿润的弥漫开来。
火炬一侧,拧断了脑袋的忍者被人稳稳扶住,安静的放在一侧。那雾气起时如同月光缭绕,然而这沉闷的余热之中怎么会有浓雾,千手一族的人分散着放倒守卫,雾气一起,尺八幽幽的声音也弥漫开来。
喑哑萧索的乐曲极为轻柔,感伤幽怨,与这沉沉的夏夜不谋而合。
醒来的男人突然伸手按住了双胞胎兄弟,查克拉从手掌之中吐出,破解了催眠的幻术。
血红的眼睛在黑暗里如同点点鬼火,几道破风之声猛地袭来,起爆符嗤嗤钉在帐篷之中,未等燃尽就在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中化为一片火光。
羽衣缧割开帐篷跳了出去,他的链刀比身体更快的反应过来,外面敌人的人数比预想之中更少。
他突然明白过来。
信号弹飞向高空。
像他一样看出来的人不在少数,然而这一场由千手佛间主导的突袭,无论是时机还是实力差距,都对千手一族太有利了;在信号弹发出之后,宇智波一方的救援或许要几个小时之后才能赶来。
……如果不来呢?
宇智波一族趁机抓住机会攻击千手本阵的话,一定会在战争之中造成更有利的局面;羽衣缧边战边往后退,摸出一把起爆符不要钱的往对面撒去。
阵阵爆炸割裂了战阵。
虽然只有短暂的一瞬,羽衣缧听到一个男人断然的喝声,火遁一瞬即灭。在这混乱激烈的战阵中,一只手臂又快又猛地穿过了烟雾砂石,抓住他的脖子往前一拽,曲起膝盖顶过来,他猛地后仰以脚跟发力一转,竟没被拖过去,插在腰间的尺八砸在那手臂上。
一声闷哼之中,蘑菇头的少年向后一跳。
羽衣缧见状几乎是跟着他往前一倾,手却极快的往后一掷;他刚一落地,就听蘑菇头少年无奈的说:“你上当了,他没扔东西。”
“大哥!”
羽衣缧喘了口气,挺直了背脊,拽了一把链子,短刀出了鞘,稳稳的落在了手上。
“在这种时候还有战意吗,你挺厉害的,”那蘑菇头少年抬了抬眉:“扉间,你去父亲那里。”
“不用这么客气,都留下来吧。”
扉间在他们身后黑着脸,射出了几枚苦无喝道:“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