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之生逢乱世》渊郁

19、破之卷

　　也许是那一声太过凄厉，其中紧张的味道让千手柱间下意识绷紧身体闪避开来，远处又是一连串起爆符炸开的烟雾，在夜里雷鸣隆隆，不知是什么东西被召唤出来。
　　扉间抓住这个机会掠到兄长身边，抓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跑，千手一族的人已经在追击后退的侧翼敌人，他们人数不多，但侧翼的敌人同样力量薄弱。
　　“扉间，放开我！”
　　扉间恼怒的松开了手，这一打岔，那少年根本不见人影，柱间焦急的左右环顾，营地一片混乱，敌人多数已经遁入了林中。
　　他不知道该如何对扉间说明那种奇怪的感觉，说是忍者的直觉也好，敏锐的预感也好，那个少年给他一种扭曲又怪异的感觉。对方的实力不可小觑，但并不一定就会输。
　　“要追下去么？”扉间低声问道，柱间点了点头。
　　这一次的奇袭不会持续太久，宇智波家一定会很快反应过来，在他们发觉本阵的空虚之前千手一族的精锐就会退回本阵。

　　“看着还挺冷静的，你小子真能逞强啊。”
　　羽衣缧被扔出去之前就有所觉察，只是还是快不过探过来的手臂，只来得及闭上眼以免被远处爆炸的强光致盲。等狼狈落地之时，周围已经是宇智波一族的忍者，聚拢成极小的圈子，一边把他拖起来一边往前面走。
　　这就是多年来历经战争所得来的经验，几乎立刻就明白身处之势，在此的负责人不知生死，其他人立刻聚拢并且退逃，赌的是千手一族的人耗不起时间。在混乱之中立刻做出撤退的决定，但一部分却立刻采取拖延并迎战的行动以保证其他人能够在混乱之中离开。
　　羽衣缧立刻爬起来，四下寻找双胞胎兄弟的影子。
　　周围实在太混乱了，他一停下来，其他人立刻注意到了他。远处一声哀嚎冲向高处，他下意识脚下一顿，转身向黑暗之中冲去。
　　“喂！”
　　不知是谁急切的喊了一声，被他远远抛在身后。
　　这个时候回去能做什么，他根本不知道，只是有什么东西伸进了脑子里拽住他的神经拼命拉扯。他很快就抽出了伞，握住伞身，正对着他的方向两个巨大的影子冲了过来。
　　伞尖用力一点，戳在树上用力一击借力，飘摇往下落去。那把伞面千本飞射，如雨骤落，一戳之下直直坠下，那两人极为默契的分别落向两侧，刚一落地，横扫的一声闷响后，传来树下沉闷的撞击声。
　　堪堪落地的伞凋谢的花瓣似的歪斜过来，突然合拢伞面，向一个地方飞快射出。另一人刚刚落地就隐藏了身形，只听得那一声就明白同伴被人偷袭，立刻扔出了身上的苦无朝着前后四射，他这一手立刻就传来翻身的叮咚不觉的声响，飞身扑去，一只手臂却立刻绕过来圈住了脖子，清脆的折断声一响，羽衣缧一松手跳向了树上，几个起落抓起伞往前飞快奔去。
　　起落的片段被无形的力量撕扯拉拽，周围的一切静止了下来，只有在那无限的黑暗和硝烟里穿梭的影子成为了黑夜里唯一活动的生物。羽衣缧脚下一转，爆燃而起的火遁在黑夜里如同信标蹿上了天空，距离这里不过十多公里，那是宇智波一族回防的信号。
　　来得太快了……
　　羽衣缧不由自主就测算起距离和速度，以本阵的位置，哪怕在信号之前过来，也要一定的时间——很有可能是撤退到那里的忍者发出诱导敌人的信号弹，但奇袭部队本来就不以占据阵地为目标，敌人一定会撤退。
　　如果双胞胎逃出去了，现在在安全地带，他所做的一切没有任何意义；但理夜和雾息恰好还在敌阵撤退的潮涌之中，他还来得及找到他们吗？

　　正如柱间在交错而过的命运的瞬间所感受到的寒意一般，羽衣缧也在深夜的混乱之中被前所未有的不安指引，让他决然的脱离了撤退的队伍，如同自杀般的逆着人群回去寻找任何年幼的身影。
　　在六分钟后第二波的遭遇战开始了。
　　他很快就被人抓住了链子，短刀在徒劳之中脱手落在远处的泥土之中，伞身射出了千本，多数被挡开来，伞面被巨大的手里剑劈开之后倒在了树下，尺八被击飞插在树身，但就在四个忍者守住前后向他逼近之时，预先藏在武器之中的起爆符在预计时间爆炸了。
　　烟雾散开后，羽衣缧很久没有站起来。
　　他躺在摇晃的，纷纷碎裂的夜空下，激烈的、充满热情和喜悦的大口大口喘息。
　　那是树叶从远远的模糊的色彩中纷纷迎面而落下的画面，湛然的夜空，飘荡的烟雾，右臂和后背的伤口在流血，有两根千本在要命的伤口，迎击的时候有一刀太快没避开，但那个伤口没有撕裂内脏。
　　巧合……也能称之为幸运吧。
　　羽衣缧的眼睛变得明亮得闪闪发光，他没有笑，喜悦却渗透了□□的痛楚从深处开出了向夜空招招摇摇的花，从这一刻开始，支撑他战斗的再也不是□□或长年积累的经验，这种肤浅苍白的东西。

　　渐渐撤退的千手一族的人正在向宇智波的营地聚拢。
　　撤退的命令在远处增援的火光之后不久，就传向了四处，训练有素的忍者们不再去理会撤退的太深入的敌人，千手佛间回来的很快，不能让家族的好手折损在这种地方。
　　尽管如此，树林里却不合时宜的传来了连续的惨叫，撕破了夜里的平静。
　　那种声音不是一刀致命，就像有人在被不断地审讯折磨，不断被凌迟一样惨痛的嘶喊，哪怕刚刚动过手，身处最危险的情形下，恐惧仍然本能的呼唤着人们的注意力。
　　林间身形一动，千手佛间紧绷的神经突然一松，挥了挥手。
　　扉间跟在柱间身后，那凄惨的哀嚎在他们从树林之中跑向族人后，突然就断了。然而沉默不仅没有安抚人们的神经，反而散发出更加不祥的气息。

　　树枝折断了。
　　清脆的，咔嚓咔嚓的那种断裂声，和骨头不久前发出的声音似乎毫无区别。羽衣缧弯腰按住了血肉模糊的男人的脑袋，右手用力往外一拔，鲜血噗嗤噗嗤的喷涌而出，溅在了早就模糊脏污的袖子上。
　　“喂，别睡啊，他们往哪里跑了？”他低下头靠近了敌人的耳畔，嘴唇染血轻轻翕动，然而那个人沉默着，哪怕刀在一次捅进去也毫无反应，轻微的抽搐着，嘴角涌出一阵阵的鲜血。
　　羽衣缧凝视那颤动的形状，猛地抓住刀柄拔/出来。
　　月光洒在了暗红的草地上，树影婆娑，周围重新散去了突袭时的混乱，可疑的安静了起来。
　　他往前疾奔，寻找着可能出现的身影。
　　交错不绝的景色组合的画面毫无所需要的信息，羽衣缧在快要靠近树林边缘的地方突然脚步一顿，跳下了树干，沉沉落在地上。
　　血红的银线蜿蜒不断，他顺着银线指引的方向，往后面看着，昏暗的古木遮住的短短几步外的一片暗红的泥土。
　　狂热从骨血中退烧，他轻微战栗了一下，麻木走过去。
　　苍绿的树枝折断落在了地上，宇智波雾息睁着眼睛，看着他，那双漆黑的眼睛变得晦暗而浑浊，羽衣缧静静盯着他的眼睛，半晌没有说话，一切声音和光彩都从他们身边无情的离开了。
　　仿佛站在黑暗之中，看着苍白的孩子抬起头看着他。
　　他一点点往下，战甲的撕裂，手臂往外扭曲成了古怪的姿势，血迹飞溅的方向，应该同时受到了两处致命伤……周围没有别的尸体，泥土和树叶上的脚步印，战斗之中蹭出来的印子总是用力而明显。
　　痛苦源源不绝回到了摒弃一切的肉身。
　　支撑着他行动的目标短暂的消失了，宇智波雾息闭上了眼睛，静静的在污泥和树叶之间沉寂着。
　　羽衣缧没有悲伤太久，他把涌上来的痛觉和其他情绪一起塞入看不见的角落里，从宇智波雾息的手上取下了戒指，银线沾染了足够的血，乖乖回到了原主人的手上。之后他没有停下来的飞快往前越出了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