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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这是最后的誓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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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承将目光投向辽远的天宇,神情从最初的浮躁变为宁静,默视片刻黯然远离。
夏美琳目光专注地面,苏临风伸手安抚般拍了拍她的肩。
“温承,请留步,不然,你会后悔终生。”苏临风的声音从身后越出,温承怅然回首,英挺的眉宇间难掩失落和痛楚,来到近前苏临风意味深长的说,“美琳说那个没被选择的一定是最优秀的。”
“你不必安慰我,真心的祝福你们。”温承的话源于一种失败之后的真正觉醒。
“美琳还说,有个男人令她痛令她怨令她恨,却始终令她心之所系,温承,那个男人就是你。”
“苏临风,美琳,她真是这么说的吗?”温承的精神为之一畅。
“温承,你将美琳从上海从你的身边驱离,期待的不就是这一刻吗?”苏临风言浅意深。
温承的表情在瞬间点亮,眼神重新焕发出神采,一种难以言表的狂喜。苏临风重新走回夏美琳身边以平静自然的眼神注视她,“美琳,以后我要从你的生活里真正退出了,你一定要快乐而幸福。”
“谢谢你,临风,是你让我有勇气重新面对爱情。”夏美琳脸上带着静谧的微笑。
“温承感情真挚唯一,回到他身边也是爱之所钟,希望你能按照自己的愿望生活,将一切不快乐的事从你的心中驱逐,不要再纠缠遥不可及的过去,享受生活才是对你父母对夏老师最好的回赠。”
苏临风教养不凡,不乏勇气和胆量,曾经给予她爱和温暖,他的放手令她轻松释然。
夏美琳的内心丰富敏感,想到就要分离心中难过,她对苏临风只是一种强烈的依恋情结,是眷恋和想象是亲人般的感觉。而苏临风的温柔克制和多元的宽容散发出来的人格魅力,值得她终生铭记。
他离去时留下温暖动人的微笑,坚韧雅致的身影隐没于一片深邃之中。
夏美琳回眸,温承一双黯然明黑的眼睛凝望她,脸上绽放着欣逢甘霖般的微笑。
温承深棕的风衣浅棕的衬衫,英挺迷人的身影沐浴在温馨浪漫的红叶中。他双手插在衣袋里望向她的目光真挚洒脱,诠释一种另类的优雅。这隽永潇洒而略显顽劣的神情曾无数次重现于她的梦中。
爱情就像迷途的溪流,虽百折千回,但终归大海。
夏美琳脸上浮出明朗的笑容,拂去温承晦暗的神色,尽管他还无法辨明这爱的真正纯度。
温承来到夏美琳身边,俯身吻住她的素手,那丝绒般的触感舒适而愉悦,夏美琳的泪水不禁夺目而出。原来在她的心魂之处永久珍藏的,她自始至终深爱的永远都是那个如梦幻般隽永迷人的温承。
“为什么在最后时刻选择我?”温承眼睛闪亮执著。
“是你的坚执和失败触动了我的心,温承,你还爱我吗?”夏美琳幽幽地说。
“美琳,我爱你一如从前。”温承凝视她有些哀怨的眼睛。
“既然你还爱我,那为什么又那么残忍的对我?”
“我想和苏临风站在一个公平的起*点之上,令你能够从容的做一次选择。因此我给了你几个月的时间来重新思考,如果你选择我,我会带你重返上海,如果不这么做,别人难免会说我胜之不武。”
“那如果,我再次选择苏临风呢?”夏美琳心中仍然充满疑问。
“那我惟有祈愿你们幸福。”温承真诚的诉述心愿。
温承,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初出茅庐的青涩男孩,而是历经时光的卒练,扫去浮华尽显成熟男人的本色,尤其在历经天堂与地狱的对决,一场生死的历练之后,最终用勇气和坚执实现了完美的逆袭。
他那自由搏击长空般洒脱的品性始终令她着迷,夏美琳的心安定下来。
她紧紧拥抱他,像拥抱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品。
红叶飞扬而下落在温承的肩上,夏美琳拾起吻在唇边,俩人喃喃絮语似一对精致的银幕恋人。
晚上回到酒店,温承露出欢畅的笑容,他来到车前取出一束馥郁芳香的法国玫瑰递给夏美琳,在她的脸颊留下温柔的一吻,这是最后的点睛,这亲昵直白而温情的一幕极富视觉冲击令人悦目难忘。
在酒店登记完毕步出电梯,温承怀着激情和喜悦将夏美琳抱起一路穿越走廊来到房间。
“温承,快放我下来,让人看到会笑话的。”
“我不管,就让他们笑好了。”进入房间,温承将她放在床上亲吻她的脸,“今晚,会对我主动献身吗?”温承眼神期盼,脸庞掠过甜蜜狂野的神色,夏美琳难以抵挡他温柔的攻势目光有些羞怯。
“温承,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迷恋靓胸的美女?”夏美琳表情羞涩的问。
“胸器逼人的魅力无法阻挡,不过,盈手一握的感觉刚刚好。”温承摩挲着她优雅的脖颈。
“那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苏临风的秘密啦?”夏美琳双手环住温承。
“嘘,别说话,别破坏上帝赐予我们的宁静。抛开你的拘谨,今夜,我只想疯狂。”再强悍的男人也有臣服心,温承热烈吻她的红唇,夏美琳主动为他脱去衬衫随后闭上眼睛献祭般等待风起云涌。
喧嚣过后复归宁静,两人从激情震撼的云霄中跌落清醒时,她已是身心臣服。
夏美琳困倦地睡去后,温承却接到了麦家明的电话,心中很吃惊急忙接通。他担忧华美的股价下跌,可麦家明却只是在电话中追问他什么时候回上海,这令温承感到放心的同时又不禁大为恼火。
“这深夜两点,你给我打什么骚扰电话,你的智商到底在不在线啊?”
“就像你午夜零点时分偷看幽冥电影,那才叫紧张刺激有感觉啊。”麦家明嘿嘿的笑道。
温承早已计算行程,夏美琳辞职尚需一段时日,而他心中更为紧迫的是如何对苏临风讲述实情。
“这不是想你吗?想和你逗逗趣,想听你训斥我,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还真有些不习惯。”
“然后你再顶撞我,把我气得吐血,你真是贱无止境贱到一种境界了,我说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在电梯里被一个炫酷的老婆婆给强吻啦,一时兴奋的激情难抑失眠发疯?”
夏美琳惊醒后听到这话不由得浅笑出声。
“夏美琳就在你旁边吧,是不是刚刚上演了一场缠绵大戏啊?”麦家明促狭的问。
“家明,我记得你的公寓在今年春天重新装修了一次,是丁利给你介绍的装修公司对吧?我好像听丁利说他曾经要求装修公司,在你家的客厅和卧室里安装了针孔探头,说是用来监护高级主管们的人身安全,你可要小心咯。好啦不跟你废话了,你就是树洞里的一只妖,我们人妖殊途无法交流。”
不等麦家明回答,温承就挂断了电话,一旁的夏美琳早已笑得无法自抑。
“温承,你怎么那么坏,家明这次一定生气了。”
“那家伙就是一风吹不灭的灯,天生乐观,如果天上掠过一道闪电,他都认为是在给他拍照呢。他现在正在做地毯式的搜索满屋子找探头呢,不管他,让他找去吧。”温承伸手将夏美琳揽到怀里。
这个清晨迷人而温暖,阳光照射进来,给房间增添一抹亮丽富有诗意的色彩。
夏美琳伫立在窗畔凝望薄雾中的北京城,温承起身从身后拥抱她。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待会儿我去准备早餐。”夏美琳眼睛明亮容貌清晰,朱唇上映着晨光。
过去他们只有争执和伤害,没有宽恕和谅解,现在俩人相互依偎迎着晨曦共赏晨光。
“小时候我喜欢站在窗前看外面的世界,无论多么精彩也从不参与,现在,这空中的白云和草坪上的绿叶,突然之间我发现它们是那么珍贵,甚至就连这美丽的晨曦,我都觉得是为我们俩而来。”
回忆过去在浙大共同阅读的时光,夏美琳心生感慨。
“有一样东西要完璧归赵。”温承从上衣兜里取出一封信递给夏美琳。
夏美琳疑惑的展开信纸阅读后眼睛湿润起来,这正是那天她遗落在墓地写给天堂父母的信。
“温承,原来那天你也在墓地。”
“无论前路多么崎岖险峻,我们以后都不会再分开,我现在带你重返上海好吗?”
“我想去旅行。”一个潜藏在夏美琳心中已久的愿望猛然越出。
“我们先去西雅图,我答应飞扬要去美国看她,然后我带你游历欧洲,去爱琴海看落日。”
“我想去意大利和阿根廷的圣马丁广场呼吸新鲜自由的空气。”
“好,我们就去意大利,我们还可以在意大利的罗马教堂里注册结婚,怎么样?”
“温承,你希望我们第一个出生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如果是男孩,就让他踢足球去,如果天赐一位女孩,那就太完美了,我会教她摄影绘画带她去旅行,我要让她尽情地享受生活快乐的过每一天。”温承表情明快泛出光泽,给人以暖融融的感觉。
“你会把她宠坏的,所以我还是生男孩长得像你,将来可以迷倒一大片小女生。”
在这浪漫的激情之秋,爱情终于不再是传说,这隐微曲折的情感之路,回旋跌宕温馨刺激。
三环外的一处公园,温承调好焦距对准光圈不停的拍摄北京迷人的秋色。
一袭黑色风衣清雅俊朗的苏临风,正沿着一条幽雅静美的小路由远至近被摄入画面。
“温承,怎么约我到这里来?”苏临风的目光向四周环顾。
“来,苏临风,感受一下北京金秋的美景。”温承将手中的相机递给他。苏临风欣然接过举起相机摄录四周的景物,落叶悠扬飞旋在阳光下金色的纤尘中,仿佛秋日飘渺的歌声,这景致美如童话。
温承倚在栏杆上目光静静的凝视他,“苏临风,听我为你讲一个故事,好吗?”
“好啊,温承,你讲。”苏临风依然兴致勃勃的观赏眼前油画般的美景。
温承在心中精心筛选着措辞,尽量使用最平和的语句,“这个有迹可循的故事发生在七年前,也是这样一个花木败落而凋零的季节。一个心灵负着巨大创伤的年轻人,陪同心爱女孩的骨灰乘机从法兰克福飞抵北京,女孩是在法兰克福参加一场聚会,而在返程的途中不幸遭遇车祸重伤不治而死。”
“女孩出身高贵,她的家族不容许心爱的女儿和一个出身底层身份低微的平民联姻,来挑战他们的地位和自以为无与伦比的高贵,于是他们无所不用其极不惜动用卑劣的手段来打击他,打击他的公司,最终他们劳燕分飞,女孩被她的家人强行送往德国并由此开启悲剧模式,而悲剧亦如期上演。”
“回国后女孩被安葬在北京郊外的一处公墓,年轻人隐忍心中巨大的痛苦从底层开始打拼,通过自我奋斗,向世俗的价值观发出坚强有力的挑战,从而一举创造了荣威帝国,印证了一个不可能实现的传奇和神话,并以女孩的名字成立基金会,凭借他海洋般的宽容和慷慨换来女孩的安宁与自由。”
回忆既往,一种记忆犹新的味道袭来,像无可逃避的梦境,苏临风依然难抵悲伤的侵袭。
他已猜到接下来的内容,神色变得沉寂下来,眼中暗含冰山。
“温承,这个故事是美琳讲给你的吧?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为什么还要重提那段往事?”
“对你,我不敢言及,但这个故事还远远没有结束。”温承话中别有深意。
“没有结束,什么意思?温承,你听着,我不希望任何人包括你来重新翻炒那段痛苦的过往。”
“苏临风,事实的真相是,江凝夏没有死,虽然没有与你同处一片海域,但她的确还活着。”
苏临风惊愕的目光望向温承,手中的相机坠落在地上,面部表情似一尊暗淡的雕塑画像。
“极为幸运的是,就在出车祸的那天晚上,她被一个和她一同参加聚会的华裔男孩给救下,被及时送到医院抢救从而保住了性命。江家人因一直迁怒你才谎称她不治身亡,他们瞒天过海蒙蔽了众人耳目,早在你抵达法兰克福时就已经密谋为她转了医院,而你当时处在悲痛里根本无从察觉一切。”
“温承,你没有骗我,你说的都是真的?”苏临风的疑问挂在唇边一时无法辨别真伪。
“骗你?我怎么可能骗你,我知道,你很难相信这个事实,只是江凝夏的面部因被粉碎的玻璃大面积的划伤,七年来她一直在法兰克福的医院,接受康复治疗和整容修复手术,而所需要的费用,正是从你为她成立的基金会里提出的,她也因此才得以幸存下来,非但如此,现在已经回到了北京。”
苏临风隐约回忆起围绕江凝波左右那个身姿端正的神秘女孩,以及江凝波耐人寻味令人费解的暗示,心中瞬间山清水明。“温承,你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你了解的如此详尽,而我却一无所知?”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江凝夏还活着,苏临风,你现在想去见她吗?”
“不,我现在需要冷静一下。”苏临风失去知觉一般难以置信。
命运总是在预定的一刻,令你品味伤痛和悲哀,这惊心动魄突然注入的真相让苏临风实难自持。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恐怕要永远失去她了,我犯下了一个无法饶恕的错误。”
回想自己在答复江凝波时,江凝夏就在一旁聆听,苏临风的心仿佛落入深渊一般。看到一向冷静卓然的苏临风如此失措,温承心中不忍,苏临风是从最低层奋斗成功的,这一点连温承也自叹弗如。
许久他才从木然中清醒,被眼前的事实刺痛心智,一切发生的如此真实不可能是幻觉。
霎时,苏临风心中涌上一股星辰般的思恋,他抽身离去迅速上车,尘埃飞扬的一刻车已驶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