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亡人》微生涯

2、第二章 密室

　　大大的行李包，又被背回了背上。
　　那层灰，真他妈白擦了。
　　把钥匙还给了房东，但钱可没得退。我扼腕悔恨了很久，该死的公南华。
　　没钱打车，一个人徒步走了两个多小时，天晓得我昨天吃的那两个包子消化的有多干净。
　　小腿酸的厉害，脚底的泡也磨破出了浓。但我不敢停。
　　傻蛋才会和他再去一次那样的鬼地方。
　　方向感不好的人，就别到处瞎晃荡。这一刻，我觉得这句话真他妈有哲理。
　　大片紫色的花晃晕了眼，但我却没觉得有什么追溯天真烂漫的感觉。
　　不祥的预感很强烈，让人有种跌入坟冢的错觉。
　　脚下有轻微的震动，混杂着淡淡的甜腥味。
　　我没敢往下看，撒丫子就往回跑。
　　“阿漾，停下！”，
　　是海子的声音。但来不及了，我的左脚已经踏了进去。
　　往下坠的感觉没有停过，眼前一片黑，什么也抓不住。
　　我果然是个煞星。但如果煞的是别人，多好……
　　接触到地面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融进了沙地里。
　　我陷在松软的沙石中，忽然有种劫后重生的感觉。
　　抬头向上望了望，除了一片漆黑，还是一片漆黑。
　　就这高度……我那金刚般的生命力果然顽强的毫无厘头。
　　努力向上挣了挣，脚却没有任何的着力点。
　　结果，当然是越陷越深……
　　我不敢动了。很想骂娘，但骂的，当然是公南华他老母。
　　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姿势不知多久，我突然有种恍然大悟的透彻。
　　背，寒的厉害。我不知道我的想法是对是错。
　　把全身都舒展开来，缓缓闭上了眼睛。
　　“幻的真切，玄的祭奠。”
　　如来婆娑，刹的普罗……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们，檀香木后，我究竟看见了什么……
　　沙石，缓缓流动了起来，仿若坠入了大海，静的深沉。
　　脑中一片空白。只有一道白光划过，闪不然，失去了意识。
　　——————————
　　抓着面包，我有些愤愤的大块啃咬着。
　　“把包还我。”，嘴里含着面包，眼珠子瞪地浑圆地看着那衰人，和他身边那个大大的行李包。
　　他背靠墙坐着，黑色的眼睫淡淡向下垂着，却是动也未动。
　　“我说，把包还我！”，要不是左腿疼的厉害，我想，我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和那人掐架。
　　公南华却好似才听见般，无什么表情地向这边扫了一眼。
　　我觉得我彻底炸毛了。本想十分豪气的将手中的面包往他脸上招呼去，然后义愤填膺地慷慨陈词“快把包还老子，不然揍的你喊爷爷叫奶奶！”
　　可是，面包啊面包，为何你要如此好吃……
　　我不知道公南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我可以确信的是，当我在沙土中奋力挣扎的时候，他一直都在，用那双什么也看不见的眼睛，淡淡注视着我。
　　他还是逼我解出了那句话，然后通过这流沙的路口。
　　石室里很闷，只有一根白色的蜡烛，静静地燃着。
　　微弱的烛光淡淡晕开，映衬着那张苍白过分的脸。我有些怔然，一时没了说话的欲望。
　　公南华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一条腿微微曲起。只是左手的食指，一直轻轻地敲击着地面，眼睛灰蒙蒙的一片，没了思想般。
　　嗤，跟个丧尸似的，装什么透明。我撇撇嘴，继续啃我的面包。
　　“阿漾。”，就在我填饱了肚子，昏昏欲睡的时候，这人又聒噪了。虽说是温温润润的，好不温柔，但我就是不想理他。
　　“上面写了什么，”，
　　“写了什么？”，我也很好奇。
　　“檀香木上些了什么，”，他忽而转过身来，直直望着我的眼睛。
　　我知道他其实什么也看不见，但对着那双眼，我却觉得五脏都被剥开见了血。
　　“我不知道。”，我微微侧过身，避开他的眼，手心却握地死紧。
　　“你还没开始么？”，敲击着地面的手指忽然停了下来，
　　我没回答，莫名其妙的很。
　　“全身的肌肤慢慢腐烂，从脚心一直蔓延上来。”，他顿了顿，眼眸变的越发深沉。“海子，苏祭，世钦，我，还有你。”
　　我张了张口，咽喉却涩的厉害。
　　“林水漾，我们可都是受过尘的呢。”，他的眼眸忽而眯起，指尖在地面上来回划着。“还是亚楠死了，你便觉得没干系了。”
　　我猛然抬头，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