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电影系列][狄尉沙]神都警局》莫忘花

24、第 24 章

　　【神鬼存世万余年，各自为政各司其职，从未有纷争。
　　人族自诞生至今才数千年，却从未有一日和平，杀戮不断。只因人族生来便需要依靠吞食他族尸体才能生存，甚至可残杀同族。
　　是为鬼神所不能。鬼神皆不可伤害同族。伤害同族者，立时毙命当场。
　　不是不想，只是不能。

　　神鬼同根不同族，故互相制约，没有纷争。
　　这世间所发生的都至为精妙，有力量的不能，能够的却无力。相互牵制，三界平衡，互不干涉。】

　　狄仁杰进病房的时候，沙陀正用右手拿着一个水蜜桃啃。眼睛一眨不眨看着电视里的片子，还以为是在看什么，走去一看原来是动画片。
　　水蜜桃饱满，汁水丰富，沙陀看着屏幕正投入，一口咬下去，甜蜜黏腻的汁水顺着手腕蜿蜒滴淌，落在白色床单上。
　　狄仁杰笑起来，走过去。

　　拿了纸巾给沙陀擦手臂和被单，沙陀还在看着电视屏幕，分神看一眼狄仁杰，高兴了：“狄仁杰，你来啦。”
　　狄仁杰恩一声，擦干净了就坐在旁边着看他。沙陀总喜欢鼓着腮帮子吃东西，活像什么小动物。狄仁杰忍不住起身，想凑上去亲一亲那鼓鼓囊囊的脸颊。沙陀忽然转过头，举起手上的桃子挡在两人中间。
　　沙陀笑：“很甜哦，吃吗？”
　　狄仁杰愣一愣，无奈笑，就着沙陀的手，咬一口桃子。
　　果然又香又甜。

　　沙陀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居然就那么淡然的接受了自己没有了左手的事实，不哭不闹，仿佛自己生来如此。
　　简直平静的让人担忧。

　　只有吃药的时候整张脸皱在一起，仿佛小孩子一样怕苦。可是只一包零食就可以骗了他吞下满满十几颗药丸。
　　这样乖巧的病人，连年纪差不多的小护士也对他格外爱护，时时勤快的过来查房量体温，沙陀垂着眼睛嗫嗫嚅嚅，却听话的很。要听心跳，立刻解开纽扣，只是医生的听诊器凑过来，护士们嘻嘻看着他笑，他就羞得红了整张面皮。

　　沙陀把桃子啃的干干净净，眯起一只眼睛远远的瞄准，投篮一般把桃核扔向墙角的垃圾桶。
　　桃核划过一个抛物线，稳稳的掉在垃圾桶里。
　　沙陀露出高兴的表情来。

　　沙陀接过狄仁杰递上的纸巾，擦擦嘴问：“尉迟呢？”
　　狄仁杰拇指比比门外：“打电话呢。”
　　沙陀点点头。
　　狄仁杰拿出保温桶正在帮沙陀盛粥，沙陀叫他：“狄仁杰。”
　　狄仁杰盛好粥，盖上保温桶的盖子。转过来发现沙陀一直看着他，似乎有话要说，眼神幽深。索性放下手中东西，正襟危坐的对着沙陀，表示自己听着。
　　沙陀看着他一字一句认真说：“狄仁杰，你快离开洛阳。越快越好。”
　　狄仁杰一时几乎没反应过来，暗暗吐出一口气，咧嘴笑嘻嘻的说：“沙陀，你还等着我照顾呢，我怎么会忍心现在走。”
　　沙陀没有笑，严肃的表情让他看上去仿佛是变了一个人，他很认真的重复道：“你听我的，越快走越好。”
　　狄仁杰的笑容僵住。

　　身后尉迟推门进来，沙陀眼神从狄仁杰身上挪开移到他身后的尉迟身上。
　　沙陀顿时高高兴兴的笑起来，像一叶入水般的涟漪荡开。眼角眉梢都抬起来，笑得见齿不见眼，仍是沙陀一贯的样子。
　　狄仁杰发着楞，看着眼前的笑容，刚刚的沙陀简直判若两人。

　　尉迟眼角疲倦，对着沙陀却还是好脾气：“我刚买的桃子甜不甜？”
　　“甜！”沙陀回给他大大的笑。
　　尉迟不满的踹了狄仁杰一脚，要他让开。
　　狄仁杰惶惶起身，尉迟反而不习惯，今天这个小胡子怎么不抬杠了了？

　　沙陀抬起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的左手臂指指，笑着说：“狄仁杰给我带了粥来。”
　　尉迟瞥狄仁杰一眼，不屑的哼一声：“我还给你带骨头汤呢，怎么没见你那么高兴。”
　　沙陀就笑咪咪的，不说话。
　　尉迟抢了狄仁杰手里的勺子，端着粥一口一口的喂沙陀吃。
　　粥很烫，尉迟有耐心的吹凉了才送进沙陀嘴里。

　　狄仁杰看着他们俩有一搭没一搭的扯几句话，尉迟口气凶巴巴的，眼神却格外柔和。
　　沙陀心情似乎很好，从头到尾一直在笑着。

　　狄仁杰回想着沙陀刚才说话的表情，说不出的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