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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假面 ...

  •   一大早,等徐少辰一出门,承欢就开始忙活起来。今天是登台的第一天,一定得好好准备才行。
      承欢在音乐上天分极高,钢琴早在高中时就达到国家十级水平,吉他、古筝、琵琶等弦乐器,也是十分精通。最让承欢引以为傲的是她对乐谱过目不忘和融会贯通的本领,一首曲谱她能改编成不同的线谱,用不同的乐器演奏。
      可现在钢琴还没到,即便是临场发挥也得选一首自己熟悉的曲子才行,承欢开始在心里琢磨起来。

      樊府,樊天正在书房和父亲谈话。
      樊功成坐在矮桌后,面色凝重:“昊儿,这桩婚事你必须答应!”
      樊天低着头跪坐在樊功成对面,语气里是和樊功成一样的坚定:“父亲,我的答案还是一样。”
      樊功成见硬的不行,便来软的。拉下脸,叹了口气,道:“哎,昊儿,父亲何时逼迫过你。只是这一次,皇命不可违啊。”
      樊天的情绪果真有了一丝波动:“您是说,这是天皇的意思?”
      樊功成道:“我已经老了,在上海驻军的这些年似乎并没有取得让天皇满意的功绩,所以,前些日子天皇又派川口伍仁过来,名义上辅助我管理日常,实则是天皇在监视和架空我藤井望川!但是天皇又不放心川口这老狐狸,于是,才让我藤井家与川口家联姻来相互制衡。”
      樊功成以前从未跟樊天说过这些,一方面是因为樊天向来不参与政事,另一方面他也不想让儿子知道自己现在山河日下,大权旁落的处境。
      樊天当然明白樊功成的良苦用心,只是婚姻这件事,他却有难言之隐:“父亲……”
      樊功成抓住樊天语气里的一丝动摇,继续诱迫道:“昊儿,且不说为了藤井家族的利益,难道你忘了身为武士的使命了吗!”
      没有,他没有忘。身为日本最优秀的年轻武士,他怎么会忘:“……效忠天皇。”

      父子俩正僵持着,樊功成的一个手下突然在书房门外禀报道:“将军,川口将军到了。”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樊功成对着门口说道,然后又对樊天道:“昊儿,你再好好想想。”说着,便起身理了理衣服,往门口走去:“还有,为了陆小姐的安全,你以后不要再去找她了。”说完便合上了身后的门。
      留下一脸震惊的樊天,樊功成的最后一句话像一颗炸弹一样,在樊天脑子里轰地炸开了,他怎么会忘了,他的父亲也曾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将军!
      樊天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挪出书房的,他现在只想见见一个人,只想再听听她的声音,看看她的笑脸,确保她是安全的。
      这时突然,电话响了。
      电话那头一个悦耳的声音传来:“您好,请问樊天在吗?”
      是承欢!樊天心中一惊,不由地喜上眉梢:“承欢……”
      承欢笑道:“樊天,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号码记错了呢。”
      樊天笑道:“没有错。”却又突然想起父亲刚才的话,忙对承欢道:“不过,以后你不要再打来了。”
      承欢问道:“怎么了?”
      樊天道:“……没什么,这个电话有点问题,过两天就换新的了,到时候我再告诉你。这个号码,千万不要再打了。”
      承欢道:“哦,是这样啊……对了,差点忘了正事了,今天下午你有时间吗?”
      樊天不假思索道:“有。”
      承欢笑道:“哈哈,那就好。那今天下午5点,你到‘大上海’来,我请你听曲。”
      樊天笑道:“好,我会准时到。”
      承欢笑道:“不见不散!”
      樊天笑道:“不见不散。”这该是最后一次见承欢了吧。

      鼎爷果真是个生意人,不到5点,“大上海”门前就挂满了各种巨型海报——“假面歌女”首登台,只唱三首君再来!
      海报上承欢一身琉璃长裙,裙摆往后飞扬起来,腰部被一段不宽的腰带束着,尽显身姿。一头乌黑的长发被高高盘起,一抹鲜艳的红唇在黑夜里绽放着动人心魄的笑,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虽然藏在银白色的狐狸面具里,但也足以令众生颠倒。这是昨天小伍给带着面具的承欢拍的照片,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承欢怕引人注意,自然不敢从正门进,也就没看到这幅“假面歌女”。
      后台,小伍已经恭候承欢多时了,见到承欢忙亲热和气地打招呼:“陆小姐来啦!”就像见到老朋友一样。
      承欢受金庸武侠的影响,也是个很讲江湖义气的人,别人对她好,她自然也会对别人好,便对小伍道:“别再叫我陆小姐了,你要真当我是朋友,就叫我承欢。”
      小伍吓得忙摆手:“那怎么敢?这不是折煞我吗……”
      “嗯?——”承欢故作生气地拖着长音。
      小伍不由地妥协道:“承欢姐……叫‘承欢姐’总成了吧。”
      “哈哈,这还差不多。”承欢瞧着小伍也没多大,白捡了个弟弟怎会不开心。“对了小伍,钢琴准备好了吗?”
      小伍拍着胸脯道:“早备好了!”
      承欢不放心地问道:“话筒呢?”
      小伍得意道:“已经照您说的,支在钢琴上了。”似乎能帮上承欢的忙是一件多么骄傲的事。
      承欢这才安下心来,松了口气:“嗯,那就好。”
      小伍又问道:“承欢姐,待会报幕的时候怎么介绍您啊?”
      承欢想了想,道:“你就只说我姓‘陆’就好了。”
      小伍笑道:“好嘞!”

      “各位爷,今儿个咱们‘大上海’要为各位隆重推出一位新人!没错!就是‘假面歌女’——陆小姐!”小伍刚说完,台下的掌声、叫喊声便如春雷般轰隆而至。前期宣传得到了很好的反馈,小伍满意地点着头。
      假面歌女?这名字有噱头!承欢一面忍住好笑,一面缓缓走上台来。
      “大家好。”接过小伍手里的话筒,承欢落落大方道:“感谢今天各位能到这里捧我的场,小陆一定不让各位失望。”
      可这里的看官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台下瞬间就炸开了锅。
      “为什么带着面具?”
      “把面具摘掉让爷瞧瞧!”
      “就是啊!”
      “摘掉面具!”
      ……
      ……
      昨天在拍照的时候,小伍就想到了会出现这个情况,当时承欢不走心地对他说:“就说‘小女先天面瘫,其丑无比,摘掉面具怕吓到各位’不就行了。”
      小伍道:“这哪儿行啊!谁会听一个丑女人唱歌呢?!到时候就是唱得再好也白搭。”
      承欢讥诮道:“哦,是啊,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嘛。”
      小伍却偷瞥了承欢一眼,低头道:“……我可不是。”
      承欢故作吃惊道:“啊……你不是男人?”
      “胡说!”小伍憋得脸都红了。
      承欢笑道:“好啦,逗你呢。不过,到时候要真是有人问起来,我该怎么说啊?”
      小伍道:“陆小姐,我倒有一计……”

      聚光灯下,承欢不动声色地勾起嘴角,说道:“各位稍安勿躁,小陆也很想跟各位爷打照面,只是不巧,前天走台练习的时候,不慎从台上摔下来,磕破了眼角,现在还在敷药中。”说着,承欢渐渐换了语气,像一只迷路的小鹿一样,惹人怜爱:“现在只能委屈各位爷先听曲,假以时日,等小陆伤好摘掉这面具,定不让各位爷失望。”
      男人不仅是视觉动物,还是个惯于怜香惜玉的怪物。听承欢这么我见犹怜的一番诉说,谁还愿狠心再去刁难她呢。
      “好,那我们就等着看你是怎样的倾国倾城貌。”
      “对!”
      ……
      几个人一带头妥协,其他人的态度也就跟着软了下来。

      众人这一闹,承欢的思绪又回到了昨天。
      听了小伍的计策,承欢整个人呆掉了:“这牛皮……吹大了……”
      “陆小姐,您听我说。”小伍解释道,“咱们这样做既可以暂且堵住台下的悠悠之口,又可以借机吸引他们不间断地来听您的曲。要知道,一个未知美人的吸引力要比一个直接送上来的美人的吸引力大得多。况且,在这上海滩上,您的相貌若称第二,那就没人敢称第一!”

      台上,承欢和小伍相视一笑,效果还不错。
      接着小伍便退了下台,承欢则走到舞台中央的钢琴旁坐下,笑道:“一首《何日君再来》送给大家,望君常来。”说着,承欢灵动的十指开始在琴键上跳舞。这是她略加改编过的曲子,将前奏稍稍加长,又加入了一些现代音乐元素的技巧,使这首老歌听起来更加醉人。
      前奏过后,朱唇微启:
      “好花不常开
      好景不常在
      愁堆解笑眉
      泪洒相思带
      今宵离别后
      何日君再来
      喝完了这杯
      请进点小菜
      人生能得几回醉
      不欢更何待
      今宵离别后
      何日君再来

      停唱阳关叠
      重擎白玉杯
      殷勤频致语
      牢牢抚君怀
      今宵离别后
      何日君再来
      喝完了这杯
      请进点小菜
      人生能得几回醉
      不欢更何待
      今宵离别后
      何日君再来
      今宵离别后
      何日君再来”

      一曲《何日君再来》完毕,台下沉默良久,似乎都还沉醉在刚才温婉的曲调里,应景的歌词里,还有承欢醉人的歌声里。不等大家“清醒”过来,一串承上启下的前奏过后,承欢接着唱下一首。
      “小城故事多
      充满喜和乐
      若是你到小城来
      收获特别多
      看似一幅画
      听像一首歌
      人生境界真善美这里已包括
      谈的谈说的说
      小城故事真不错
      请你的朋友一起来
      小城来做客
      谈的谈说的说
      小城故事真不错
      请你的朋友一起来
      小城来做客”

      接着,又是一段浑然一体的衔接,最后一首开始了。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开在春风里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
      你的笑容这样熟悉
      我一时想不起
      啊 在梦里
      梦里梦里见过你
      甜蜜笑得多甜蜜
      是你是你梦见的就是你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
      你的笑容这样熟悉
      我一时想不起
      啊 在梦里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
      你的笑容这样熟悉
      我一时想不起
      啊 在梦里
      梦里梦里见过你
      甜蜜笑得多甜蜜
      是你是你梦见的就是你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
      你的笑容这样熟悉
      我一时想不起
      啊 在梦里”

      原来承欢之前在学校的开学典礼上表演过这段“邓丽君经典”三连唱。由于这三首歌的曲风相近、曲调相似,经过承欢鬼斧神工的改编,将三首歌巧妙地契合在一起。
      这次效果比起开学典礼上的有过之而无不及,艳惊了四座。掌声如雷鸣般响彻“大上海”,承欢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心里早乐开了花,嘴上却淡然地说:“谢谢大家。”

      落幕后,承欢正得意地往后台走去,却被一阵七嘴八舌的刺耳女声钉在了门口。
      “呦,她以为她是谁,还带个面具,还不知道是什么丑八怪哩!”
      “就是!还学人家小姐弹什么钢琴!既来到这,还装什么清高!”
      “哼!也不知道这狐狸精给鼎爷吃的什么迷魂药,竟出价跟玉兰姐一样高!玉兰姐,我们都替你抱不平!”
      “就是就是!”
      “玉兰姐,等那小妖精来了,我一定撕下她的面皮,给你出气!”
      “诶——玉兰姐,你去哪?”
      听到脚步声,承欢赶忙躲到旁边的幕布里,出来的人正是白玉兰。

      “出来吧。”玉兰对着幕布道,原来承欢的脚从幕布下露了出来。玉兰拉过承欢的手,轻声道:“跟我来。”
      玉兰带承欢顺着后台后门旁的梯子一路上到“大上海”的屋顶,这里虽然只有两层楼那么高,但只要有高度,就会使人视野开阔起来。
      玉兰望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平静的说道:“你看看这座城市,然后记住它的样子,它的呼吸,它的节奏,如果你想在这里生存,就调整你的样子、呼吸和节奏,和它保持一致。”
      听着玉兰的话,承欢缓缓地走上前,站在玉兰身边,专注地看着这个“上海”。
      “我刚来的时候跟你一样骄傲又倔强,但是倔强的人容易受伤。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是鼎爷收留了我,给了我吃的、穿的,可是他并没有强迫我留在这里。”玉兰娓娓道来,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那你……”承欢终于将心思转移到了听故事上。
      “我是自愿的。我想要在这里生存,我需要在这里立足,别人能帮你一时,却帮不了你一辈子。我不能倒下,因为我能依靠的只有我自己。”玉兰转过脸,看着承欢,轻轻擦去她脸上还未干的眼泪,“承欢,人活着需要一个信念,一个目标。”
      承欢吃惊道:“你……你怎么知道……我……”
      玉兰笑道:“十里,你忘了吗?”
      承欢终于破涕而笑,摘下面具,紧紧抱着玉兰:“玉兰姐……”承欢从没想到,玉兰这般娇弱的身骨,也会有如此温暖、坚强的怀抱。

      由于待会玉兰还有演出,两人在楼顶不敢多耽搁,便一起下了楼。
      承欢换好衣服,去和小伍道了别,正准备从后门回家,忽然想起和樊天约好了见面,发生这些事一耽搁,居然给忘了,便又拐了回去。
      这时台上玉兰正在演出。承欢蹑手蹑脚地在昏暗的座位上找着樊天,一楼没有,又跑上二楼的座位上找。
      该不会等不及走了吧……承欢正着急着,忽然在二楼楼梯口看到了樊天,他正在和另一个人说话。
      那人道:“藤井昊,听说上次打我的人的是你?”
      樊天道:“管好你的人,不要随便在街上咬人。”
      “要不是你多管闲事,那中国妞我早就弄到手了!”说着,川口明次指着台上的玉兰。
      樊天有些生气:“她是我朋友,不许动她。”
      川口明次笑得岔了气:“呦!真是天大的笑话!你什么时候开始和中国人做朋友了?难道……你和你家那老头向中国人投诚了!”
      “不要胡说!”樊天猛地抓着川口明次的衣领。
      “哈哈,开个玩笑而已。藤井家族是保护天皇的第一武士,有谁会怀疑你们呢?”川口明次掰开樊天的手,看了看台上的玉兰,坏笑道:“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中国妞,就送你好了!我呢,只要我的假面美人!”
      “我不许你碰她!”樊天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
      川口明次也上了火,不许碰?他以为他是谁?!“藤井昊!你别给脸不要脸!趁我好好说话的时候——”川口明次话还没说完,樊天已经一拳打在他脸上,川口明次始料未及,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拳,一个重心不稳向后倒了下去。
      没有了川口明次的遮挡,承欢就完完全全地出现在樊天的视线里。
      “承欢……”樊天失神地叫着。

      他——居然是日本人!
      来不及擦掉模糊视线的眼泪,承欢急忙转身顺着楼梯往下跑。身后樊天一路喊着她的名字追了出来。终于在一处胡同口堵住了承欢。
      樊天心急道:“承欢,你听我解释……”
      “解释?解释什么?解释你骗我是日本人的事实吗?”承欢恨自己,为什么眼泪一直不争气地往下掉。
      这件事,樊天的确哑口无言:“……对不起。”
      承欢冷笑:“对不起?又是对不起!我不需要对不起,我需要你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
      承欢继续咄咄逼人:“怎么?不敢说?!不能说?!还是不想说啊?!”
      “承欢……”樊天怜惜地想替承欢擦掉眼泪,却被她一手甩开。
      “别碰我!我害怕!你这双手染过多少中国人的血?!”承欢似突然想到什么,接着道:“你叫樊天,那樊功成就是你父亲吧!你和你那伟大的父亲到底在图谋什么?你们还要害死多少中国人才肯罢休!”
      樊天从没见过承欢这么歇斯底里的样子,这个样子的她,让他似乎真的以为自己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承欢……我没有……虽然在身份这件事上是我不对,但我从来没有骗过你,我对你的感情都是真的!”
      承欢冷笑一声:“你是说我们之间的友情吗?呵……我的朋友只有‘樊天’,而不是你‘藤井昊’!”
      承欢的话,一字一句如刀刻在樊天心上。他们之间经历的那些美好,就因为一个身份就被她全部抹杀,他拒婚对不起父亲,多次帮中国人说话对不起天皇……但是他从来没有对不起承欢。第一次,他竟那么痛恨自己是个日本人……

      这时,一辆黑色车的汽车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一个右眼角有一颗黑痣的男人下了车,替后座的人打开了车门。
      樊天心底一沉:“父亲……”
      “看来你并没有理解我说的话,我以为你会是个聪明的孩子。”樊功成微笑地看着承欢,似乎这话是对承欢说的。
      樊天惊慌道:“父亲,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樊功成厉声道:“那就给我上车!否则,我不介意请陆小姐到府上喝杯茶。”
      承欢也认出了樊功成,镇定道:“喝茶倒不必了,您还是赶紧回家吧,晚了怕就回不去了。”
      樊功成没想到承欢一个小姑娘在他面前还有接腔的勇气,便假笑道:“哦?陆小姐到过府上?”
      “不必也不想!”承欢讽刺道:“只是听大人讲过将军回家路途遥远,又要翻山越岭、又要漂洋过海,迟了,怕赶不上过日本海的船了。”
      “哈哈,有点胆色。”樊功成突然神色一变,樊天知道这是父亲生气的表情,忙道:“父亲,咱们快走吧。”
      “哼!”樊功成狠狠地瞪了承欢一眼,一点要走的迹象都没有。不整治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他大将军的威名怕是要扫地了。
      只是正欲发作,徐少辰却突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樊将军。”
      徐少辰以前跟陈站和樊功成喝过几次茶,樊功成深知这个人在军统的地位举足轻重,暂时他还不能得罪,便回敬道:“徐组长,有事吗?”
      “没什么事,我下班经过这里,看到熟人都在,下车打个招呼。”徐少辰笑道,一副拉家常的感觉,“对了樊将军,刚才在路上碰到川口少将军,脸色不太好,正气冲冲地往家赶,嘴里还喊着樊少将军的名字,不知所谓何事。”
      樊功成是聪明人,自然听出了徐少辰话里有话,笑道:“多谢徐组长提醒,樊某这就过去看看。”说着,复又看了承欢一眼,带上樊天坐车离开了。

      樊功成走后,承欢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低头看看手心里,全是汗。徐少辰拉起承欢,什么也没问,便也坐车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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