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卷胭脂香》玉香笼

9、第九回 阿末香踪 长安城

　　阿末香踪长安城

　　李宁因为成德节度使的事情，被父皇派去见卢从史。李宁知道，其实他安插在王承宗那里的人，已经密报他祸心已久。这样的大事，便让李宁没有时间和精力去顾及小娘鱼。他和宦臣吐突，吐突的师傅是马存亮，从太上皇时期就开始在宫内侍奉皇上的老臣了，他们俩一起前往卢从史处。

　　卢从史父亲刚去世，在家为父亲守孝。皇上想要他出任神策大将军担任起削藩的先锋任务，他见到李宁之后，感恩流涕皇上对他的重用，表露一通衷心之后，李宁和吐突离开了卢从史府邸，两人准备回去。

　　李宁一直在打哈欠。昨夜，他的几个心腹没有在收到密报的地方等到王承宗的人，反而他的人被杀了一个，重伤了几个。因此一早，父皇才决定先有他去见卢，稍后朝廷下旨就是，他等于是替天子出行 。

　　这个吐突比李宁大几岁，在李宁还在襁褓之中，就是侍奉左右的宦官之一，两人一路上聊起来。
　　李宁在雪里霜上问吐突：“最近你在的内侍省可好？听说你们都被后宫烦腾的不行？”
　　吐突说：“可别说了，可把小的累坏了，你知道小的笨，可是这要管着给各宫的胭脂香粉，熏香各种事由 ，都是小的不会弄的，单说那些个熏衣服的香薰吧，内侍省都换了一拨拨香人了，小的为了陈留公主的香薰，差点上次被打！”

　　李宁忽然想到了小娘鱼，她的手艺，到宫里那一定是无可挑剔的，李宁转头对吐突说：“我倒是想到一个人。不过，你也知道，人家未必愿意到宫里去。”他忽然有些后悔说出这句话。

　　吐突一听，：“太子殿下啊，求求你啊，救我一命吧，给个什么职位的女官，算是救我一命吧。我向师傅去要一个内坊局的腰牌 ，可以每天进出宫内，这样行不行啊？”吐突在马下祈求着李宁。

　　李宁心里没说什么，他想来想去，与其那样不如先到太子内为令做个女官，小娘鱼那么好的手艺，一定没问题。宫里要的话，就来借人 ，在自己的府邸，自己也可以做主很多事情。

　　“不行，这事我得好好想想。”他没睡够，于是让吐突回去复命了，他让他告诉父皇，身体不适，先回去休息。

　　他一个人骑着马，他是不能穿这身衣服去东市和西市的，他需要回府邸换身衣服，才能带小娘鱼去逛街，他那天回到长安城的时候，告诉她 ，两日后带她去看奇珍异宝。把她高兴坏了，路上问她，她家住何处？她说住在长安城外的一个香坊。李宁问要不要去接她，她说，不用，她可以一个人在西市等他。

　　东市里的都是给达官贵人们用的物件什，而西市才是开眼界的地方。西市里种植了很多槐榆树，可惜是冬天，只剩下枯枝在迎春的寒风中摇曳。

　　他没有带元贵，一个人到了西市，哈桑尼家的店铺在西市最热闹的中心地带，他是常客。哈桑尼一看他来了，急忙恭迎进去，他忙说:“不急，一会带个朋友来看看你的那些宝贝。”

　　哈桑尼四处看看，没有看到人，奇怪地看着李宁。李宁一步又出去了。哈桑尼弄得莫名其妙。
　　李宁在一家卖西域花草的店铺外面看见了在那里低头一样仔细看，一样仔细闻的小娘鱼，她非常专注地看着那些干花草料。她买了一包包的干花草料，如获至宝地提着在手里，李宁走到她身后，递上一串钱，给店家：“不用找了。”小娘鱼回头看是他，：“呀，你啥时候躲在后面的？！”
　　“我刚到，找你了一会，怎么样，没等太久吧。”
　　“我逛了几家，就这家的东西还不错。可惜，他们也没有太好的。”
　　“哦，你要什么好东西？”
　　“说了你也不知道，走吧，你要带我去看什么好东西？”

　　两人到了波斯奇珍的门口，小娘鱼惊愕地指着店铺说：“你认识这家人？！！！他们上次还轰我出来，看这次还敢不敢轰走我！！”她大喜，拉着李宁就往里面冲，结果冲到了哈桑尼的父亲穆罕德身上。老人正带着人要出去，下人抱着一个锦缎盒子，结果他一看是太子殿下，刚要下跪，李宁一把扶住：“对不住了，老人家。我朋友太莽撞。”‘
　　穆罕德一下子反应过来。“公子，你随便看，请随意。在下有要事在身，先告辞。”
　　哈桑尼目瞪口呆地看着父亲和李宁的双簧。他有些发愣。
　　“这位老板，这个，你们有什么奇珍异宝，都拿出来给看看啊？”李宁使劲憋住想笑不说话。小娘鱼看着哈桑尼一副得意的样子，那意思就是，看你还轰我不轰？

　　哈桑尼看着在小娘鱼背后一个劲使眼色的李宁，赶快说：“里面请，请。”
　　小娘鱼得意洋洋地问：“前几天你们家闻到的那种香味是什么，快拿出来看看。”
　　哈桑尼面露难色地说：“那是，进贡给宫里的上好阿末香。我父亲刚才就是去宫里。对不起，看不到了。太～～”
　　“什么？！！你说什么？是阿末香？！能不能让我看看有没有剩余的渣什么的？”
　　“姑娘，你真会说笑，阿末香来自海上，千年海水浸泡才色白而出香，成块而购，成块而估，用时也要非常小心剥去才是。”
　　“唉～～”小娘鱼那个失望啊，提着花草，自顾自走出了店铺 ，李宁追着出去了。
　　“怎么走了？不看看别的了？”
　　“没心思，唉，不过，就算看到也卖不起，阿末香那么昂贵，都是宫里的贡品。”
　　“你要哪个做什么？”
　　“我要，我想试试失传的百里香。就是我香囊球里的。”
　　李宁说：“哦，原来这是百里香啊，那还不如你送我的这个呢。千步香。”
　　“你不懂，千步香是香草，千步之后，香味弱化，需要添加新草。而百里香，可以逾年如旧。所以，你能闻到。”
　　“哦，那我明白了。这样吧，我带你去看别的？”
　　“不去了，谢谢你李公子，我要回去了。”小娘鱼准备告辞走人。
　　“等等，我，如果有个机会，让你去宫里，可以去做香人，你，你想去么？”
　　“啊，真的？”小娘鱼转而失望：“不能，我爹一定不会同意的。”
　　“你不去宫里，是，是到我府上。我，认识内坊的人，他们需要香人最近。”
　　“我爹娘就我一个女儿，我要是入宫了。没人照顾他们了，算了吧。”
　　“这个，这个，你可以每天白天去帮忙，晚上就回去，不是宫里的人，算是内坊外请的香人。那你会去吗？”
　　“这，这，我想想。我得走了，娘要我买的东西还没买到。我走了啊。”小娘鱼转身跑了。
　　“哎 ，哎。我上哪里去找你啊。你啥时候给我回话啊。”
　　“我这要忙上元节家里的活 ，你要是有空，上我们家去玩吧，就在上次那条溪边的西北角，靠近皇城。”
　　小娘鱼呼了一声就跑了。只留下，李宁一人，他在波斯邸转了一圈，没什么行至，不知不觉到了旁边的放生池，不知道什么时候，池子边上爬上来一只小乌龟，李宁拿起它：“这个大冬天的你不在窝里睡觉，到处乱跑什么？来，我给你找个地方，你好好睡觉去，等到开春，我要是再来，你要是出来，我就给你带回皇宫的池子里去。”

　　而小娘鱼此时不知道，有人跟着她，一直走到查家香坊，看着她进了门。那人是冷如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