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卷胭脂香》玉香笼

8、第八回 青花香囊 香积寺

　　青花香囊香积寺

　　查天玑这几天非常高兴，在书房把香九天这三个字在宣纸上写了看，看了写，崔氏是那么高兴，她终于见到查天玑会那么开心的笑了。她走过去温柔地坐在他身边。
　　“天玑，开心吗？”
　　“恩，开心。想必娘也会开心。”就在这个时候，小娘鱼回来了，查天玑拉着她过去走到书案前：“小娘鱼，看看，好听么？”
　　“什么好听？”小娘鱼心里有事，自然心不在焉。
　　“你这孩子，这是皇上御赐的香坊名字-香九天，而且御赐我查家可以双姓 ，我倒是无所谓了，可是你的名字，那就太好听了，香雪海啊。”
　　小娘鱼一听眼睛发光，：“啊，爹难道说你已经成了御制官家的香坊。”
　　崔氏埋怨她：“你没看见门口的红绸？！”
　　小娘鱼：“我是从后门回来的。爹，太好了，那你就可以制作百里香了吧。”
　　查天玑：“哪能那么容易啊。做百里香，要有上好的阿末香。而此等香料，我也只能在那个香囊球里分辨几分 ，只听娘提过，曾经有位贵人，送给她点点，如今已经告罄。”

　　小娘鱼看着爹写的香九天，在那里无聊得坐下，写下自己的名字，查雪海，香雪海，她对爹说：“爹，我改了啊，我以后就叫香雪海啦。”
　　查天玑：“随你，不过这个名字，的确好听，终归是皇家御赐。”

　　小娘鱼告诉爹，香囊球是被遗忘在某个地方，其实没丢。爹让她以后做事认真。

　　在家倒腾了几天之后，小娘鱼没办法想到一个办法，就是用沉香去敷衍那个李宙，她还是很上心的，在自己的香房把爹和奶奶收集的香谱都要翻烂了，她最后决定，用千步香香囊打发了那个呆子。千步香出南海，佩戴其香草可以千步留香，香囊她挑来找去，看那个人也是皇宫贵族，她想恶心他一下，找了一个全家从苏州迁移长安时候，娘去买了很多的青花棉布，她做了很多香囊，练手，随便抓了一个，把千步留香草塞了进去，心想，就告诉这个呆子 ，这就是那个香。

　　一大早，她告诉花娘不要等自己吃饭了，走出门她才想起，那个呆子 ，并没有告诉自己什么时辰去香积寺，她想想，反正自己一个人去玩也成。

　　小娘鱼一个人到了香积寺，那里香客往来众多，进去寺里她跪在菩萨脚下，抬眼看着慈悲的菩萨看着她，她双手合十跪在菩萨面前，第一次自己一个人拜佛，她对菩萨说：“菩萨，奶奶说，香界因香所生，所以香是我们和你之间的信使 ，我，我向你保证，做出最好的香，菩萨，可以求你帮我告诉奶奶么，父亲的香坊现在是御制香坊了。但是那个百里香，我们还是做不出来，求菩萨保佑，我和父亲能够完成奶奶夙愿 ，民女香雪海愿意做出最好的香篆供奉菩萨。”

　　香积寺外，在雪里霜上的李宁急急地赶来，他得到密报 ，王承宗的人到了长安。

　　但是他今天约了人，他担心那个小娘鱼等不到自己，终于赶到了香积寺，栓好马匹 ，他一个人在寺内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找寻着小娘鱼。

　　小娘鱼想着一定那人不会来了，于是在寺到处看看，虽然已经是冬天，寺里清扫的干干净净，不知不觉总她到了善导塔，她想上去看看，但是寺里的和尚不许，于是她准备转身回去了，就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小娘鱼，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她一看是那个李宙，没好气地把青花棉布的香囊递给那个人。
　　“李公子，诺，这是你要的香。从此两不相欠了啊。”李接过香囊，他眼睛看着小娘鱼，但是把香囊放在鼻下嗅了一下。他说：“真好闻，但是我怎么觉得不是那个香囊球里的香味呢。”小娘鱼没想到这个呆子还那么厉害。
　　“哎呀就是这一个啦。我走了啊。”
　　李宁一把抓住她的手，“别走，你不记得我了吗？”
　　小娘鱼：“记得啊，你就是那个诬陷我是蟊贼的人啊。”李宁笑了 ，她还在生气自己。
　　“好吧，先不说这个，我刚才看你想上塔，还想去吗？”李宁想带着小娘鱼上塔去看看，小娘鱼一听，不屑地说：“他们不给上。” 李宁说：“我去试试。”他是谁？当朝皇太子亮明身份，寺里的人自然是恭敬让开，李宁带着小娘鱼一步步爬着善导塔，李宁看她爬不动了，伸手递给她，笑意浓浓地看着她，小娘鱼第一次，心跳不已，她有些害羞，有些懵懂，但是还是伸手给了李宁。终于到了塔顶，李宁站在窗口看着长安大地，累的气喘吁吁地小娘鱼开心地趴窗口看外面。
　　“哇，真美，这里看长安真美。”
　　李宁在她身后，拿出那个香囊闻着，他说：“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们很多年就认识。你还问过我，我为什么不骑马，要追着马跑？还记得么？”小娘鱼惊愕地转身看着李宁。
　　“还记得那匹雪里霜的白马吗？”
　　“你是那个追马的少年？”
　　“是，我是，你是小娘鱼，对吗？”
　　“那时候你就告诉我你的名字，叫小娘鱼，后来我去那找过你很多次，都没见到你，我以为你们全家搬离长安了。”
　　“没有，那年有个小孩溺水死了，家里不许再去那里玩了。”
　　“对了，还没问你，那天你去宫里鬼鬼祟祟地干啥？”
　　“去当差。”
　　“那你今天那么有空？”
　　“今天不当差 ，来还债啊，多谢你帮我找回我奶奶留下的香囊球。李公子。”小娘鱼第一次对李宁有了好感。
　　“哈哈哈，那个香，真好闻，你在我府邸里昏睡时候，不知道怎么落下的。我就收藏了几天。对了不用谢我，我喜欢青花棉布做的东西，质朴中得见真性。”小娘鱼有些不过意了，心想，是不是应该用心做一个香囊给李公子。
　　“不要紧，还多谢你那天请太医帮我看病，其实我没病，我就是太累，那几天，我一累，就会昏睡不醒。打小的毛病。”
　　“没事，有我在，以后再这样睡，反正有办法让你醒来。”李宁和小娘鱼开玩笑。
　　李宁把香囊塞进怀里，他拉着小娘鱼的手，两人再次站在窗下 。
　　李宁看着苍茫的长安大地，想到自己未来的重任。他不由吟出：“不知香积寺，数里入云峰。古木无人径，深山何处钟。泉声咽危石，日色冷青松，薄暮空潭曲，安禅制毒龙。 ”。
　　小娘鱼不解地问他：“听人说过毒龙的这个故事，可是为何安禅能制服毒龙呢？”
　　李宁转头温柔地看着她说：“我想诗佛他老人家，或许是想告诉我们毒龙不可怕，最可怕是人心里的毒龙。他妻子过世时候，他没有再续弦 ，一个人独身了三十年。也让人感叹啊。”
　　小娘鱼不解地看看李宁说：“爱，不就是这样的吗？难道不是？”
　　李宁看看她，忽然想起什么来赶快说：“时辰不早了，走，我送你回去。敢骑马吗？那匹我曾经追的气喘吁吁的马？”
　　小娘鱼噗哧地笑了。“好啊。”

　　从香积寺到长安的官道上，一匹如雪骏马载着一对俊美少年疾驰在冬日艳丽的太阳下，就在他们到了明德门的时候，两人都没看见一群衣着华丽的宫内美眷各自披着大氅在城墙上商量上元节的灯怎么挂，而其中一人是李宁的母亲纪美人，扶着纪美人的是她的养女冷如烟，皇上和纪美人都视为己出宫内内侍省的女官，郭贵妃也看见了李宁马上有个女子，两人倚靠着，那马匹将二人慢慢送入城门 ，城墙上的几个人慢慢转过方向，看着李宁扶着小娘鱼下马，然后李宁亲昵地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小娘鱼笑的前俯后仰。

　　郭贵妃冷笑地看着纪美人说：“看看，这是我大唐的太子妃么？”冷如烟在边上已经看见，也听见了这句话，脸上一阵复杂，纪美人脸色极其不好看，她笑着说：“宁儿就是玩心太大，回去在下一定好好说他。”

　　郭贵妃身后的几位公主都露出鄙夷的神色哜哜嘈嘈开始低声议论。普宁公主正色说道：“太子就是玩乐一下，大家还是商量看看上元节的事情吧。”毕竟是皇上最宠爱的长女，于是众人收声，纪美人看着李宁一人上马疾驰而离开，她看看冷如烟，冷如烟明白养母心意，给了一个眼神，继续带着大家商议上元节的挂灯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