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是不是还要再拉一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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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连朋友都做不了喽？”
并非刻意涉及、甚至连好奇都谈不上。
只是在谈论篮球时偶然提起有关搭档的话题，很难说扯上关系，以至于说出口的下一秒就后悔起来。清水勇气屈指挠了下脸颊，还没说出道歉话，好友便给出了不假思索的回答。
“青峰君永远我珍视的朋友。”
黑子礼貌地注视过来。
“青峰君是个很有才能的篮球选手、是个即使说是光也不为过的人，但我认为朋友要比这些更前面一点。”
‘嘭——’
青峰大辉虚按篮球、一脚微抬；
下一秒，他陡然发力！
强悍到犹如本能，身体微倾、瞬间启动的样子好似蛰伏许久后暴起的野兽！如离弦之箭般直冲球场另一端的篮球架，青峰锋利的眼神仿佛在空气中留下一串激烈的残影。
“我依旧……或者说：正是因为重视着青峰君。”
亦如此刻的烦躁、青峰刻意加重的动作像是要拆下整个篮筐。
他在踏过三分线后跃起，单手抓球、势头极强地重重压下手臂——须臾间，与篮球同时启动，少年人骨节分明的手猛地横插过来！
“……！”
青峰反映极快，眼看下一刻就要狠狠灌篮的手臂突然收势！
敏捷过头而给人电影快进的莫名感，青峰垂下手臂的同时飞快地用眼角瞥了眼勇气：混血少年断球的手已然错开，连对视都称不上的瞬间，唯有那片燃起的冷色系双眼看的明晰。
半秒凝滞——
青峰向上一翻手腕！
“我想为我重要的朋友做些什么……自说自话也好、无用功也罢，只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像以前一样，只是看着什么都开始不了。”
兴许是坐在窗边的缘故，阳光打在玻璃上又照进黑子眼里。
初夏将至未至，混血少年犹记黑子在国中最后的寒假沉寂了许久，由此才慢了不止一拍的意识到：比起任何一个勇气接触过的家伙，总是淡然得仿佛风一吹就会消失不见的黑子才是被‘奇迹的世代’绑束最深的人也说不定。
又该怎么回答？
或许黑子当真在那所刚成立两年的学校找到了他的答案。
但在那时，就尚未接触过火神大我的勇气看来，无论想法还是途径，好友所言皆模糊的如同一滩烂泥。
大片橙色与胶皮味短促地地擦过勇气的视野！
贴的极近又拿捏正好，直冲头顶的篮球扑啦啦地撩起混血少年一小片额发。
‘砰！’
篮球砸在篮板上；落地后清水勇气连忙抬头去看，篮球顺着篮框滚了一圈，在凝滞的空气里悠悠坠入篮筐。
在场没有一个人说话。
篮球在地板上弹了两下，咕噜噜地碰到勇气的鞋边儿停下。混血少年从鼻腔中叹出一口气，俯身捞起篮球，神色平静地侧目道：“还来吗？”
这句堵得微妙。
青峰一腿微屈、斜站着身子无表情地盯着勇气；
‘奇迹的世代’第一得分手周身气场尖锐得刺人，对视了几秒，青峰才从某种近乎凝滞的状态中抽身出来。他咋了下舌，挑起一边儿眉毛，“你什么毛病。”
天外来仙的一句，太过莫名其妙以至于连反驳点都抓不到。
勇气登时憋红了脸，回喷了句：“……你才有病！”
先前对峙的气氛仿佛错觉般，青峰懒得理那个将眼睛瞪圆的烦人小子，他径自走向主席台，俯身捡起印有妹子任性body的写真集。
“——每个人都这样那样、这样那样的；”
随着起身的动作染上气音，青峰侧目，同时主将从主席台上跃下，单手按住若松的肩膀。青峰一顿，又道：“还有什么问题吗今吉桑。累死了，我要回去了。”
“啊，你回去吧。”
抽出一丝注意，今吉抬手推了下镜框淡道：“有什么事会让桃井桑联系你的。”
青峰随意晃了下手，准备离开。
他走了几步，又停下，目光定格在站在他面前的混血少年。
清水勇气毫不避让地直视他。
大抵是受生长环境影响，勇气身上鲜少有日本人多有的含蓄。此时无声地挡在青峰身前，一手抓着篮球，骄阳从窗外斜射进来，在他身上染上一丝明亮的光彩。
混血少年小幅度地偏偏脑袋，乖顺贴服的刘海有几缕滑至耳尖。
“我说，还没……”结束吧？——第三个字音憋出一半，青峰从裤袋里闲闲抽出手。
勇气猝不及防，来不及反应就被那人五指扣住半张脸。
帅气得不得了的表情登时没崩住，勇气慌乱地诶诶两声，圆溜溜的眼睛透过青峰的指缝看去：高大少年青色的眼眸微眯，不耐烦满点却意外地没有透出刺人的薄凉。
被扣在脸上的手按住晃晃脑袋。“不要挡路，”微顿，磁性而低缓的声音，“就你最麻烦。”——随后长臂一拨，队里最烦人的小子挣扎不能，拎小鸡似得被弄到旁边。
犬系少年几乎要炸。
追出体育馆的前一秒被主将拽住后领：青峰那种幼稚鬼你和他计较什么？颇有安抚意味的柔软关西腔，想了想，简直说的不能再有道理。
事情一时闹得有些大，结束得却比夏天的骤雨还要利索。
后续唯一的波澜大概只有当晚更衣室的怒吼。樱井良将脱下的T恤折好，白天在场的正选们正在讨论这件事，樱井插了句：“不过果然有点奇怪，明明青峰君球技那……”后续在若松的死亡瞪视中慢慢消音。
弱气少年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我、我是说，如果不是清水君、有、有种球框绝对会被卸掉的感觉……”
若松回吼：“他咋不上天？！”
“——对不起！我还活着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今吉头疼地叹了口气，“够了若松，樱井也是，不要道歉了真的很烦啊。”
勇气盘腿坐在长椅另一端，他抱着国文书，吵吵嚷嚷的队友也赶不走他的脑子里的瞌睡。俳句嚼得索然无味，趁着监工的诹佐收拾东西的间隙，小ACE从课本里抽出脑袋：“打球赢了心情不好呗。”
若松一噎。有病吧绝对？然而毕竟是拿‘能赢我的只有我自己’做口头禅的人，仔细一想的确合情合理合逻辑。
完全不想关心这些，仅是因为乱七八糟的片假名越看越像乱码，清水勇气还想说些什么，长椅那头系着鞋带的主将突然冒出一句：“目には青葉，山ほととぎす——”
勇气愣，“……はつ……”
‘はつ’了半天也没憋出下文。
仔细想想他连日文都是今吉前辈教的，幻尾直觉地有些炸，要是因为国文不合格这种理由缺席IH绝对会发生可怕的事情。
混血少年对上主将的笑脸几秒，默默将脑袋埋回课本。
背书计划以半强迫的姿态持续下去。修整期结束在周五，原泽教练并未在最后一天留选手训练，桃井小姐的补课也是暂停一天，她要为巡回赛再做一次数据整合。
由是难得踏着夕阳走出校门，待今吉安排好篮球馆的值日，勇气已先一步等在校门口。
夕阳下，斜挎着背包的少年穿着最简单的白T恤，半身浸在酡红的夕阳里；今吉走近，混血少年若有所感地从课本里抬眼，见到来人，粼粼大海立即弯成一道月牙泉。
巡回赛只有两天、打三场，之后便是学校的期末测试。据说参加IH的社团能提前知道成绩，成绩出来当日，篮球部的正选们就要去往神奈川——今年IH的举办地——合宿到7月31日晚。
“——说是这么说，”
勇气随口道：“不用急也可以吧？护具之类的，神奈川肯定有卖。”
今吉将选好的护腕递过去，笑道：“哈哈，等到了神奈川你就明白了。好好期待吧，原泽教练定下的传统可是相当有趣呢。”
……想也知道、能让今吉前辈用‘有趣’形容的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一时不觉有些牙疼，勇气险险拽住脱缰的好奇心、眉毛纠结成一团。
运动用品店里弥漫着硬质的塑料气味。
今吉的目光掠过身侧的勇气。混血少年没有看他，正低头、专心调整着护腕；黑色的纤维制品绷在少年白皙的手腕上，隐约勾勒出微鼓的腕骨线条。
露出的右手手背、在灯光下隐地现出些许色差。
绷带如迅览领地的野兽般留下难褪的痕迹，自虎口顺着骨节延伸，最终隐默在被护腕束住的边缘。
身边轻飘飘地传来一句，“头发长长了呢。”
勇气一顿，他拂了下脑后的短发，仰头望向今吉，“说起来，前辈有什么愿望吗？稍微难一点的。”纠结着合适的说辞，“嗯……和篮球有关最好……不要太远——我是说，”
在彻底揉乱脑后的头发前放下手，混血少年直截了当开口道：
“来打赌吧！巡回赛还有IH，我能不能把冠军奖杯送到前辈手上。”
“——才、才不是中二病！也没有青峰菌，我没有被传染前辈请认真一点！”
无论怎么想都不是有趣的玩笑。
今吉眉毛一挑，偏生小学弟露出了猝不及防的灿烂笑脸，认真道：“谁输了谁就去剃和尚头，头发就要有头发的价值，超级燃有没有。”
今吉一巴掌糊上混血少年的脑袋狠命揉了揉，“不需要这种价值。”
替换主语、做个简单的文字游戏不乏能让它变成有趣的赌注。
然而毕竟对象不同；
无论输赢糟糕的份都少不了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是不是还要再拉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