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牺牲什么的哪有那么了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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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肉这种东西，可不是光长出来就万事大吉了。——要说的话……凯格林知道吗？他的爆发力可不是盖得，但真上场打篮球还是算了。”
相田景虎疏懒地靠在桌边儿，“用得上哪里就锻炼哪里，用不上的地方练了也是累赘，蛮干可行不通。”
倒是没想到被否定得这么快。
几周前，关于锻炼的问题曾在原泽克德那里得到相似的“宁缺毋滥”；只是与原泽不同，相田景虎认为应该有目标地锻炼肌肉群，而教练叔叔则给出了“试试让关节变得柔软”的意见。
清水勇气的视线在手心上凝了几秒，抬起头，“手腕或者肩膀变得柔软的话，不管是运球还是传球都能做的更好吧？大家都是很厉害的人，我在场上也要把队伍连接起来才行。”
相田景虎闻言，挑起一边儿眉毛，“你不是场控型吧？”
勇气眨了下眼，慢了几拍、迟疑地点点头。
一语击中。
小ACE作为控后的能力远远未够班，桐皇衍生出的跑轰战术受这点牵制极大——并非因为清水勇气进攻能力强而站上前场，只是考虑到他在前后场不同的效能，权衡下来，不伦不类的控后打法不过是变通之举。
“既然做不到就不要把自己的思维限制住。”
相田从裤兜里抽出手，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多用用这里，想想自己的优势是什么。嘛，我是不太了解——”他不咸不淡地扫了眼勇气校裤下的小腿，“身体敏捷是不错，在那之前，找准方向再开始才是最优解。”
说话间仅是用了陈述样的平淡口吻；
然而无论是否延伸下去，话语下令少年不快的东西也是一时间噎得勇气喉咙生疼。
清水勇气垂在身侧的手指微蜷，“‘开始’是……开始什么？”
他们谈话的地方在餐桌旁，清水家的大家长问了伤口相关的问题后便无意加入，此刻正站在勇气身后临近的窗边儿；
听到相田的话，清水孝从眼角无声地斜了眼对方。
“我怎么知道？”
相田景虎掀起眼皮，犹如被高中时代的前辈逗乐了般，他低头扯了下嘴角。
“反正你们这些小鬼都是喜欢才开始的吧？挺好挺好！IH还有……WC？哈哈哈，我们以前参加的都是国体，赛制发展得真让人跟不上啊。”
相田在笑出声的同时单手按住后颈。
男人的眸色与发色同出一辙，放下手，尤带些疏懒的棕眸便如潭水般沉寂下去。
“想在高中三年拿几个冠军都没问题，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说到底不过是个社团活动，拼命也好玩玩也罢，想要去更高更大的舞台，现在就不应该把自己定格在‘球队需要的选手’上……什么、牺牲么这是？夸张得让人笑不出来啊。”
这话可无论如何都好听不起来。
与原泽克德不同，面向职业化舞台的相田景虎的着眼点更为客观也更加长远。
……差异归差异；打个随性的比喻，将所有高校球队趋之若鹜的大赛比作少年间的意气之争，连带着努力都被冠上‘牺牲’这样的词语……大概连克德叔叔的指导都否认了八分？谁会在意武断还是其他什么；
清水勇气抬手摸了下鼻梁。
至少他一点也不想再听下去。
“抱歉，我果然不是很明白。”
几秒沉默，混血少年咧了咧嘴，“职业选手在高中都是无法融入队伍的家伙吗。”那除黑子外的‘奇迹的世代’以后非要上天不可，“我是说、真的很向往啦！更高更大的舞台，从喜欢上篮球那天起就一直一直期待的不得了！”
“在那之前……说起来很不好意思，但光是在部活里、我都有个拼命着拼命着却依旧追不上的家伙。”
勇气后退一步，侧身转向自己的父亲；
夕阳斜射、照的混血少年蔚蓝色的眸子透出几分浅淡，他嗓音清朗，音调在字尾嚼出好听的沉降。“我想成为职业选手、也想追上同一时代的怪物们。拿‘开始的方向’做借口太逊了，在追上那些家伙之前，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逃掉的。”
相田景虎安静地注视着见面不到半小时的少年。
性情不加掩饰的小鬼，固执起来连笑容都收敛了下去；
抿起嘴、捂着耳朵一个字也不愿意多听的模样实在太有上一辈的影子，由是从细枝末节透露出的相似让相田眉梢轻挑，视线无声地滑向几步开外的清水孝。
【“……只要能让我的时间稍微有点价值，我就不会退缩。”】
相田勾了下嘴角；
妥协了似得，他从鼻腔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华灯初上，私家车在日式二层小楼雪白的围墙前停下。清水勇气抱着书包下了车，他快步穿过庭院修建整齐的盆栽，在玄关站定时，灯光在少年脚下投下一片重叠的影。
清水朵尼娅拉开门，少年和她交谈了几句，充满异国风情的女人便看了过来。相田景虎一早走出副驾驶，见嫂子看过来，一声将出未出的口哨立刻憋了回去，抬手打了个极有分寸的热情招呼。
想也知道接下来话题的走向。
清水孝被相田几乎抵到脸上的大拇指弄得心烦，他向朵尼娅示意过后摇起车窗，一脚油门下去，没坐稳的烦人家伙便差点一头扎向挡风玻璃。
“从以前开始就口无遮拦，难怪勇气会烦你。”
相田景虎不恼，他拍着大腿哈哈大笑道：“这点我可赢不了克酱！真不愧是他呢，让小鬼维护到那种程度、究竟是灌了什么迷魂汤啊！”
在居酒屋叙旧到酒过三巡，清水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你呢，突然和勇气说那些话。”
“啊、那个啊……”
探身给前辈倒满酒，相田景虎单手把玩起桌上的酒盏，“稍微有点惊讶吧、对克酱他；再怎么说也是前职业选手，给出那种聊胜于无的意见，他真的有带学生的干劲吗？”
清水孝动作一顿，“你真不明白？”
“——所以说太粗浅了。”
相田不耐烦地摆摆手，“保护过头的样子看着就烦，又不是我的学生和我有什么关系。”
体育系磕磕碰碰哪个不是平常事？
从职业教练与旁观者的角度看未免太糟心了些。清水孝勾了下嘴角，他端起酒盏和相田碰了碰，体贴地转向下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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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整期如流水般飞逝。
“水鸟嘴，沾有梅瓣白”的韵律甚至盖过了夏日的骄阳，窗边的位置实在烤人，清水勇气睡得迷迷糊糊，直到后脑挨了一课本，才在全班的窃声笑中慢腾腾地睁开眼。
实在睡到懵逼，抬起手想去拂拂脑后的头发，抬起手、明晃晃的握力器登时让勇气不知道该拿着还是扔了。
窃笑瞬间变成哄堂大笑。
只能偏头以躲避老师的臭脸。
连尴尬都踩得是运动boy的点，大概也只有当事人不觉得有趣。清水勇气向来不擅长应付这些，简直能够与比赛时的应援相提并论，不带恶意的起哄让勇气一口气红到耳尖。
好在篮球部没有人和他同班。
“呀，要怎么说。”
休息时，被满眼好奇的后辈围住询问‘怎么才能像主将打的一样好’，今吉笑着、边用食指推了下镜框，“抓紧时间很重要呢，试试在课上捏100下握力器怎样？”
擦着汗路过的清水勇气险些上演平地摔。
听到动静，扭头就看到自家小ACE露出难以形容的表情。
清水勇气在视线相交时烫到似地别开脸——“100下也太多了吧？开玩……主将你在笑什么？”偏偏身前的后辈一点也没有察觉；后辈不明所以地偏偏头，同年级的清水正背对着他，步伐匆匆地走出体育馆。
……总归知道也没有人会去在意。
“学力测试国文37分的清水勇气君！”
暴躁指数上升了不只一个档次的经理小姐几乎要把勇气逼进墙角。“你睡过去的那节国文课涵盖了三个重点，期末考试考的几率有多高……答上它能让你的国文过关的几率有多高你有想过吗？！”
几缕鬓发从桃井耳边滑出，犹如一束梅枝，让肤白貌美的少女更显一分娇俏。
混血少年噤若寒蝉。他将求助的视线投给樱井良，怯懦的三分球快攻手一连蹦出好几个带颤音的对不起，樱井看起来比挨训的还害怕，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座位里到找都找不见。
“一副在意得不得了的表情呢。”
勇气盯着那张今吉式笑脸看了几秒，继而满脸不高兴地别过脑袋，“……完全不。”
艳阳日，心情难免焦躁。
只是未等尴尬变成羞愤，修整期第四天，向来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青峰也像被骄阳滋滋点燃了引线，闹出了个可大可小的麻烦事。
“——你闹够没有！让你训练听不见吗？！”
清水勇气一只脚刚迈上台阶，嘴里尚含着盒装牛奶的吸管，他下意识地一顿；声音是若松的，脾气暴躁的二年级前辈每天都要来上怎么几次，只是这次间隔几秒，音调猝不及防地转为一声痛呼。
紧接着又听到今吉前辈的声音，勇气连忙一步跨上三级台阶，绕到体育馆正门。
首先映入眼睑的是站在主席台上的主将；犹如死板的国界般泾渭分明，无论气场还是其他，只穿了一身工装背心的青峰大辉眼角微垂，他放下杂志，疏懒地斜站着、拔高嗓门。
“喂，良！上次比赛，我拿了多少分来着？”边说边用脚勾起篮球。
视线又转了一圈，才看到捂着肚子、半跪在地板上的若松。
“诶那个……82分。”
混血少年目光微沉，他俯身，将喝到一半的牛奶放在脚边。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牺牲什么的哪有那么了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