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货手札》残阳落暖

3、手札三

　　003章一个人生活的开始

　　自从在张大娘跟前露一手之后，做饭的事情一大部分都落在张黎手里。没办法，于农事上张黎确实是个新手，除了帮忙撒种子之外还真没什么能帮得上忙的，现在还处在站在一边学习的过程。眼看着田里的香米越长越高，张大娘越来越忙，张黎就自告奋勇地每天做饭，然后给地里干活的张大娘送去。

　　八月天的时候香米已经抽穗了。广海的天气适合作物一年两熟，但是张大娘也不愿意赶农活，反正够自己吃就好了。

　　张黎今天做的是煲仔饭。将洗好的香米放入瓦煲中，加井水煮至七成熟，然后将造就浸软切好的冬菇跟腌制好的猪肉放上饭面，盖上盖子一起弄熟，猪肉的肉汁渗入到米饭中，配上爽口的冬菇片，又简单又美味。

　　感谢这个地方有瓦煲还有各式各样另一个时空都有厨具，而且食物的名称也大致相同。张黎美美地勺了一口微焦的米饭，焦香气息扑面而来，坐在田垅边吆喝道：“大娘，赶紧来吃饭吧，要不饭菜就要冷了！”

　　远处传来张大娘的回应，张黎拿出竹筒喝了一口凉白开，继续扒拉着米饭。八月的天气还是很闷热，张黎擦了一把汗，看着张大娘吃过饭，留下一竹筒凉水就带着东西回家洗碗去了。他身上的衣料是透气的亚麻布做的，但也架不住烈日骄阳当头晒，可是从田里走回家里还有好长一段路，张黎只能加快脚步赶回去，顺便打一桶井水洗个冷水澡。

　　刚回到家门口，就见有个陌生男子站在落锁的门前向内眺望。张黎走前几步问道：“你找人吗？”

　　那男子身上的衣裳做工精细，看样子倒不像是普通人家。他上下打量了张黎几下，才道：“这里是我娘住的地方。”

　　张大娘？难道这是张大娘的儿子张鑫？张黎拿出钥匙打开门，边走边说：“张大娘还在田里呢，我去帮你叫她回来。”

　　张鑫点点头，看着张黎飞快而去的步伐，眼中阴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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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大娘跟张鑫的谈话张黎没有特意去打听，只是后来张鑫收拾了些东西先离开，张大娘犹豫了好一阵子，才叫张黎进来坐下，跟他说起了张鑫这次来的目的——他是希望张大娘搬去省城跟他一块儿住，享清福去。

　　张黎表示十分明白张鑫的意思，张大娘含辛茹苦地拉扯大了张鑫，如今张鑫能干了，自然要接自己的老娘去享福的。

　　张大娘道：“你这孩子实诚，只可惜在这里无亲无故。我明天就要搬走了，只能留下你一个在这儿了。”儿子说了，虽然张黎是自己的堂弟，但毕竟不熟，不能接去省城一起生活。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张黎不过是个外人，张鑫心有忌惮也是人之常情。

　　“没关系，我有手有脚，能养活自己的。”张黎心中虽然舍不得，但也不能让人家母子分离，更何况自己跟张家本就没有关系，在这里白吃白喝还白住这么长时间了，也是他赚了。“张大娘去了省城之后只怕是以后都不会回来了，不如我做一顿好吃的算是给大娘践行吧。”

　　“你这孩子好心，但是阿鑫说等一下接我去镇上吃饭，不必做了。”张大娘说着，“你一个人留在村子里无依无靠，这房子就留给你吧。我走了这房子肯定是要空置放着变烂的，倒不如给你留个容身之所。”

　　“这怎么可以！”张黎正想要退却，却被张大娘出声阻止。

　　“给你你就收着，本来就是个青砖房而已，不值钱的。我走了之后，院子的家禽你得空就问一下黄睿该怎么卖，镇上每隔一个月都有一次集市，到时候你叫黄睿带你去镇上看看熟悉一下。田里的香米我是来不及收了，九月初的时候你就要去割下来，晾晒之后脱去谷壳，留下自己吃的那部分，剩下的都拿去卖掉……”

　　张大娘絮絮叨叨地吩咐了一大通，最后还是没忍住流下眼泪。

　　第二天一早，张鑫就来把张大娘接走了。村里的人都来送行，金大爷拍了拍张黎的肩膀，只说张大娘已经把房子留给他，所以户籍上张黎就是一家之主了。

　　“多谢金大爷。”张黎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我得去田里看看了，如今正是抽穗的时候，得仔细着。”
　　“去吧，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一下别人，到时候咱们乡亲帮你收割。”这娃子瘦小文弱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干地里活的人。金大爷吧嗒地抽着烟杆，慢吞吞地就往村子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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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黎渐渐地适应了一个人的生活，从前他一个人在外打拼的时候就是自己租屋住的，所以很快就习惯了。九月初把那三亩地的香米都收割好，趁着天朗气清的日子晒干脱壳，张黎给自己留了五袋新米，剩下的就拜托黄睿拿到集市上卖掉，得到的钱藏进米缸中。

　　“阿黎，走咯。”门外有人吆喝着，张黎急急忙忙应了一声，背上箩筐走了出去。

　　几个年轻人约好了今天一起上山设陷阱，准备猎几只野味。听黄睿说，山上多的是飞禽走兽，他们挖的陷阱一般只是拿来抓野兔，不会伤害到其他动物。

　　黄睿是黄大爷的孙子，今年十八岁，比张黎要小五年，但个头却比张黎要高，估计已经有一米八五以上了，让身高堪堪一七八的张黎十分不满。不过南方人身材总是瘦小一些，张黎的身高当初在班级的时候算是挺高的了。

　　“我给你带了铁叉。”黄睿笑着道，“走吧，赵安跟阿康已经先上山了。”他嘴里说的两个人都是他自己的好友，见张黎弱鸡似的小模样，黄睿也不放心他一个人，特意来接他的。

　　“谢啦。”张黎上山也不是为了去打猎的，就他那小身板，去挖些野菜比较合适。

　　又路过了村口，黄睿瞄了一眼那个大宅子，低声对张黎说：“这院子的主人我见过，是个有钱人家，叫秦宁，听说还是知府大人的小儿子。可是我跟阿鑫哥打听过了，知府大人是姓宋的……”

　　咦，这么出奇？张黎看了一眼大门紧闭的宅子，回了一句：“那跟咱们也没什么干系。走走走，赶紧去。省得等一下阿康说我们手脚慢了。”

　　黄睿点点头，带着张黎向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