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二〇章 粥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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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仕为官，行走起来方便。上意垂青，赐了宅邸给唐槊，说是让他尽孝。唐槊立马安排下人去顺安接老夫人。难为半个月赶路上京，待了两天就走，说人老了还是想住在家乡，不想给儿子添麻烦，乡下清净，熟人也多。
唐槊自从有了御赐宅邸就少来小院，在顺安时，家里帮他订了一门亲，老夫人上京一并把那女子带来了，唐槊收了当妾；另有一人，京中小户人家的女儿，也收了偏房。无妻。
宋莲生还是周转着钱做自己的小生意。
这天唐槊来小院，让宋帮他看东西。一堆小古董，杯盘碗碟之类。宋莲生一看，二话没说，从里间箱子中拿出一个包裹，打开布，里头有个锦盒，开了盒子，是只碗，递给唐。
唐公子看了看，不说话。
宋开腔：「卖你。」
「多少。」
「五两。」
「你当他傻？看不出来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五两金子。」
「金子？」
「你以为。仔细看看好了。」
「不打眼？」
「嗯。这个价，公道的。」
「这件事办成了，我带房契来见你。」
「早该了。看。」宋莲生手边有块木头，刻了俩字，朱文小篆「琴叶」。
「这是什么？」
「我做了粿。你吃不吃？」
「什么粿？」
「鼠曲粿。也做了些豆馅儿的。你哪天不要我了，我上街卖粿去，就用这个盖章。独门生意。好看吧。」
「吃就吃，哪那么多话，」唐槊有点不耐烦，「有粥吗？」
「甜粥，琴叶粿，绝配。」
唐槊笑着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宋莲生端着托盘进来。
吃着饭，唐槊瞟了眼桌上的印章：「为什么用这俩字？」
「琴是二王于今，叶是当世草木。可对？」
「我还当你是莲取草，生取王。」
「你这么一解，也好。看来，我果然是要独一个了。」
「这话我不爱听了。你说得好，好过我，双双对对，成双成对，可对？」
「五两金子。盛惠。」指伸掌平一竖一放，风情万种。
「我先赊着。下回一起带给你。或者，跟我回唐宅取？」
「不像话了。你该找你正经唐夫人去。」
「你倒不吃醋。」
「吃的，爱吃极了。」宋确实顿顿不离醋。
唐槊听了真笑：「今晚，我留下？」
「又装疯卖傻。拿好这个，该干吗干吗去。」
唐槊喝光自己的粥，又拿过宋莲生的碗，喝了一口：「你没放糖？」
「我不喜欢吃甜食。」
「『糖粥琴叶粿，长街红蕖落』。」唐吟了头两句。
「『马驮茶，将去国。龙游华，来应诺』。」宋莲生接着唱出后两句。
「很上口的曲子，一听就会。」
「糖，唐边有米，糖有甜头。」
「宋家有什么？」
「宋家有木头。」
「宋家有你这朵花，有你这良人。所谓『良禽择木而栖』①。」
「我不归宋家。」
「这事完了，我带东西过来。」
言毕，放下碗，拎着包袱出了门。
史可章家里世代都是富贵阔绰，田产房产不缺，山珍海味遍尝。出了史怀玉这个皇后更是光耀门庭。史可章又是工部尚书，可谓炙手可热，权盛一时。史可章是公子哥，雅好古玩。唐槊是个半桶水，宋莲生平时玩些小物件，比起唐槊算精通了。今天这只碗是为了套近乎讨欢心。大海碗，薄胎，通体无色，透光泛黄，碗底有枚细朱文官窑钤记。
史大爷看了看：「器形很像民窑。年代也对。印章看着，又不假。」
唐槊约他出来，初始只说让他帮忙掌眼。此刻，顺着话往下说：「会不会是官家有意烧出些个民窑样子的东西？听说那朝有位极贤德的皇后，与百姓同甘苦，受万民敬仰，吃穿度用皆俭省惜福。」
史可章听了，笑了笑：「有可能。」眼光似有似无留在碗上。
「那留与史爷把玩。小物件，幸遇伯乐。」又一通溜须拍马场面功夫。
史可章心里喜欢这东西。一开始就喜欢，器形完整，素而不俗，淡极知艳，繁华竞过，红印如晕，实在可人。配的盒子是五色红团锦于外，内衬月白绒里。唐槊拎的那层包袱布是蓝印花土织布，再普通不过。里里外外衬起来都是好，不显眼的好，得心意的好。
又笑了笑，点点头。与唐槊更近了些。喝了酒，一通说，说家姊在宫中受委屈，说自家外甥外甥女受的苦。架势不逊唐槊喊冤。
当然，唐槊紧跟着孝敬，一顿饭下来，史可章拉着唐的手叫着喊着要结拜一类的，醉话。很快，唐槊的好实实在在传到史怀玉耳朵里，自然楚洛辛的不好，更加倍。此消彼长，史楚本有隙，唐史更无间。或者，这就是一步步往前走。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第二〇章 粥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