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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〇五章 鱼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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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里是宋家的一处别院,地皮不规整,依势建了个小院落,红瓦,形神肖鲤,意头也好,鲤鱼跳龙门,人居其中,便名鱼里。只有几个房间,小得可以。宋莲生麻利收拾东西,头也不回就出了宋家大宅。
比起宋府,鱼里对唐槊根本不成问题。
姑娘到鱼里第一夜,公子再次踏夜而来。
宋莲生只看书,头也不抬,话也没有。唐槊站在桌前,死盯着她看。她只当他是和光同尘的尘。过了一会儿,取了蜡烛照路,放在床边梳妆台上,放下帐子,吹了蜡烛睡觉。
唐槊一把摸上床,侧身躺在边上。
「可想我了?」唐开口。
宋莲生一动不动。
唐槊手搭上肩,渐渐大起动作来。
「你真好这口?」
「肯开口了?」
「我不喜欢。」
「明摆着我是来偷人的。」
「哦。关我什么事?」
「心被你偷了。」
「你可有心?」
「口气不小。」
「色胆包天。」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什么都不是。」
「那起个什么劲?」
「从来都觉得没劲。我说我。」
「你不想知道我来干吗?」
「这位公子,你是不是二?什么事都问两回。」
「一回生二回熟,自然,不煮不熟。」唐槊起初只是玩心大,想拿宋莲生开涮,手上没停下来。宋莲生不动声色,他越发来气,渐渐燥热起来。
「玩火自焚。」
「今儿个,还就烧到底了。」一翻身,将宋莲生纳入怀中。
夜黑,烛灭,什么都看不见。
「你也想我了吧?
「不是吗?
「每回我来,你都一声不吭。思春?嗯?」
一边断续说话,一边伸手去拉衣带,俯下身去。
忽然一跃而起,摸着火折子点妆台上的蜡烛。
宋莲生一双眼睛直勾勾瞪着他,下唇咬出血来。
「你——你——」
「我说了我不喜欢。」一含,「噗——」一口连血带口水啐在地上。理好衣服,裹了被子躺好,再不说话。
「你这是做什么?不喜欢?嗯?那是什么话?调情?」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人话你听不懂?调情?这位公子,你属孔雀的?」
「那你为什么不叫?」
「叫?哦。需要我叫。你唐公子的身手,我出不出得了声都是问题。就算我叫,传出去,你大可说我勾人,转身走了轻松,脏水溅我一身,你自干净利落。又或者,你真好这口,非得见我凄惨你才乐。叫?门外是你的人你不说。叫又有什么用。」
「门外是我的人?这是你宋家的园子。」
「不只门外,宋家大宅,也多是你的人。」
唐槊对这个人,从遇着开始,都是吃惊。
「你知道?」
「怎样?」
「知道了就这般应对?」
「还能哪般应对?」宋莲生字字落力,「不送。」
唐槊再次满载没趣而归,还是自讨的。他觉得,她就这样,他硬是被不费力逼退,是同一个人,还是两次。这下子,他真有些担心起宋家了。原本只是打探宋莲生虚实,信鸽传回的消息宋家实权在宋周瑾,筹谋策划是宋莲生。他眼高于顶,几时把旁人放在眼里,没料到是这样一个结果。起先的打算,是结果了这个人,让宋莲生在这个地方无法立足,让宋家再也翻不了身。谁曾想,倒是他自己在宋莲生面前先无法立足了。
隔天,日中时,他唐槊一身齐整,大踏步走进鱼里。宋莲生坐在院子花圃边,对着棋谱在棋枰上摆局。气是唐槊的处境,空是宋给的容器。他换了时间也变了法子,坐在桌边,一句不问,看着宋莲生手中棋子起落。
摆毕一局,宋收了棋子,把黑子推到唐槊面前,对弈。
唐槊接过棋子,食指中指执子,干净利落——开盘是干净利落,一盘棋下到深夜,慢得不能再慢,关键是,还没下完。小院掌灯,月亮犯困得不顶用。宋莲生拿着棋谱回房。唐空气还在院子里游离看局。终究,这盘棋也没了。
下棋这件事传出鱼里就是另一种光明模样,唐槊夜宿宋家小院,私会宋莲生,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