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詩鈐

48、第五章 齿轮

　　「不好吗？不好吧。」——这声音？言荒。
　　言荒看着先生，指指自己，笑得开心，一如既往。
　　先生问：「能救？」
　　言荒歪着头，想了想，伸出手，拇指和食指拉开一段距离。
　　「救。因你。」言荒边说着边指着先生。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契约，或者解除什么契约。
　　所谓的「救」就是让古爻开始清楚过来，明白他经历了什么，明白他身处何地；伤一分也没少，只是清醒——这是「救」？
　　言荒明白古爻想什么，只是也不说。他办完该办的，便匆匆告辞——也无所谓告辞无所谓匆忙，不过是要走罢了，厉害这一时一地。
　　言荒走的当晚，我决定把古爻的事，他出生之后的事，告诉他。某种程度，我是始作俑者。并不指望他谅我恕我，我倒愿意他恨我至死，甚至是报复，赵丹阳，他能活下去。又或者，我能好受些。
　　我问沈先生，先生只说让我自己决定。
　　齿轮可能从山宗答应我时便一格格卡着前行，丝毫无法停下，因此也唯有踏着齿痕推进。
　　在我说完之后，古爻开口说话，他立下毒誓，并非只对我，也对古家，要古家世世代代不得安宁，要古家世世代代中最出类拔萃的子孙成为祭品，要我的轮回因他皆不得安生——这一世，我已难安生。他的誓是用十足恨意立下的。我说完的当下，他一口血呕出来，却硬挺着牙关紧闭，血从嘴角蜿蜒而出，我能感觉到滔天恨意，如火宅中沸涌，血流如注，用他的血，用我知道的阵法，一一眼前。
　　我无法近他身侧，仿佛被裹挟入漩涡。只能看着眼前人，看着因我而起的恨意，动弹不得，毫无办法。他是活着的，并活了下去。这样，在这一世，我可能平复他的恨意？
　　只见阵止咒终，古爻倒地。
　　沐医生赶来时就地号脉，说那口血吐出来得是时候，胸中郁结已开，人气息顺畅许多。沈先生只低声说：「何苦。何苦。」
　　大抵这样，我似乎听不到其他。只希望古爻好起来。好起来。

作者有话说

　　最后一个故事叫《流火》，还没有录入完，完成后放上来。
将是这几个故事中最长的一个。
走过路过留个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