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詩鈐

45、第二章 徒劳

　　不日，沐靖迁大夫将双手有疮的病人引荐给师父。
　　沈先生起了一卦。得《益》变化《大畜》。沈先生问了那人几个问题，那人支支吾吾。最终，沈先生没收那人的钱，也没说什么。沐医生看出有不对的地方。和稀泥地把人往外送。那人病怏怏神志不算清楚，也没怎么纠缠，迳自回家，形单影隻。
　　沐医生一回头就问师父：「还有没有得救？」
　　先生笑他：「你是医生倒说不出来。」
　　沐靖迁顺着话头往下调侃两句。我总觉得他很想从先生口中听到点什么，听到了，都当真；嘴上却偏说是不信的。
　　先生说：「人各有命，要各安天命。人又能厉害到什么程度去逆天改命。推来算去，有时候也是徒劳虚妄。」
　　沐不服，说：「你吃的就是这『徒劳虚妄』的饭。你们行里有本事的是真有本事，像你师父说过的那号人物——人问事，还不用开口，就能给出答案，不多不少——只是这样的人，估计当下是没有了。」
　　先生答他：「我师父还说过，算命风水诸此种种，准的叫泄露天机，不准的叫坑蒙拐骗，你说，这可有好的。」
　　沐医生言：「你这是算计到你自己了。」
　　「事实而已。」先生接话。
　　沐医生转而问我：「小鬼，你说，这卦怎么解。」
　　「那人来问卦那天，我占得后问了他几件事，他答不上来，可见问题很大。你总问我徒弟做什么？」沈先生笑言。
　　「他的事，跟他家里，跟他祖上，邻居又有什么关系。」医生知道些内里，却不说。
　　「人在世上，很难隻身一人，因缘果报，交织纠缠。」
　　「我问你徒弟，怕他忘了你教的东西。」医生转话题。
　　沈先生示意我说。
　　「《益》变化《大畜》，占病，《益》和《大畜》之世身皆逢空，主疑；本卦中用神死，不吉；用神化墓绝，亦不吉；忌神化用神，难治之症；官鬼持世，病难愈之象。变化之卦中不见子孙爻，难有对症之药。《大畜》之朱雀带木，口舌纷争；玄武逢官鬼，有小人。」
　　「就这样？」医生问先生。
　　先生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