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酒[花羊]》式木

3、第 3 章

　　前日喝得晕沉沉的，怎么回来的都记不太清。这日要收整行装，师父大手一挥免了我的早课，我乐得又偷了浮生半日闲，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本想在床上再赖得一会儿，偏生房门那不知是谁，咚咚咚响个不停，我无法，只得起来开门。
　　打开门来，竟是简华，应该是等了有一会了，有些不耐烦。不过美人嘛，眉头皱着也是好看的，我那点早上被吵醒的起床气是一点都没了，整个人跟冲了个凉似的精神的很。“诶诶，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外面冷得很吧，进来坐进来坐。”说完我又有点不好意思，这日头也不早了，到底是我的不是。
　　简华也没多说什么，进得屋里来环视一圈。我瞅着简华站在那儿没动静，半天才回过味儿来。我那屋子小，早些年不在意便没有置办桌椅，后来想着也没什么访客的，独自一人少些家当也好，就把这事儿给搁下了。我在犹豫要不要到哪儿去讨把椅子来，简华一拂袖子就在我床上坐下了。我无法，两个大男人坐在一张床上总是怪异，突然意识到刚起来都没有洗漱过，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跑到外面去打了点水。水是刚化的雪水，水缸上还结着薄薄一层冰，我给冻得一激灵，彻底醒了。
　　这一醒便又糊涂了，“简兄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可是为我践行？”可要说践行，那日在山顶上吹了许久的风，不已是践过行了么，怎么留到这么晚还没下山？
　　简华似乎吃了一惊，盯着我看了半晌，“我在这山上也逗留了大半年了，也该回万花谷看看，再过得一阵是要大雪封山了。”
　　“所以，你这是说要和我一起下山去？”
　　“嗯，大约到长安一路，都是顺道的。”
　　被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那天简华似乎是跟我说过这事儿，可我那时喝得晕乎乎的，除了点头也没听清简华说了什么，诶，喝酒误事啊。不过简华看样子也不太生气，就定定看着我，看得我的老脸都有些挂不住了才意识到有点不对，别过头去不去看我。不过过了没多会儿，又盯着我看，似乎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走过来在我解了我的发髻帮我重新挽上。整这么半天，我总算是明白了。早上起得匆忙，纯阳的发髻又比不得万花谷中门人松松系根发带就行，我有些心急就随意系了可不就歪了么，简华定是看不下去了。
　　我看着镜子里简华帮我挽发髻的样子，我的头发有些硬，每天醒来了都支愣着要沾些水才能服帖，简华定是皱着眉头以手为梳，和我的头发做奋斗，那副清清冷冷的样子透出几分孩子气的可爱来。我想，简华心中也许也是有我的，至少当我是个酒友，走了也会有几分想念。虽说可能多半是我的痴念，这么想想，心情随之灿烂起来。
　　“想什么呢，又在傻笑，你也就那张脸能看，别总是笑成那副德行。“
　　“是，我比不得您大少爷，一颦一笑都是风姿绰约风华绝代，我这不是怕愁眉苦脸的又惹了你的兴致。” 说罢就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你说你个男人，成天和个女孩子似的喜怒无常，那么难哄为哪样啊。这后半句的我当然没敢当着简华的面说。
　　简华被我逗笑了“救你嘴贫，东西都理好了吧，快些下山别误了行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