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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上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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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程之秋已经到云台几个月了,原本生疏的公务也渐渐上手。
云台民风淳朴,莫说杀人劫货这等大案,便是鸡鸣狗盗之事也只是偶有发生,让主管治安的程之秋又无事可做了。程之秋记起沈沛曾经对他说过的地方志,便借了出来,以便闲暇之余翻看一二。有兴趣了,也会亲自到书中提到的地方走一走。
这日公休,他来到地方志中所提到的申河,却遍寻不到河的踪影。正在奇怪,恰巧有个农夫背着竹篓从一边经过。程之秋便叫住了他。
“这位大哥,我有一事请教。”程之秋抱拳作了个揖。
“请教不必了,有事就问。”对方似乎天生一副大嗓门,只一句话就让程之秋觉得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
“我在书中见到有一条申河流经此处,但怎么也找不到。”
“申河?”那人挠挠脑袋思索了片刻,“小兄弟你是说神河?”
“神河?”
“这里是有一条小河,但不是一直都有,平时只有些杂草。这条河只有雨水足的时候才会出现,咱们现在差不多正站在河岸边。云台少雨,如果神河出现,肯定有个好收成。”
“神河一般什么时候出现?”
“都是在夏天,但具体时候我也说不清楚。要么怎么能叫神河呢。”
“实不相瞒,我在翻阅云台志时,看到志中提过这条河。”
“你是说地方志?”
“正是。”
“写地方志的那位先生我也见过,说是奉命。那年雨水多,神河出现过。不过这几年没见了。”说着说着,这人开始滔滔不绝讲了起来,“要说这些年,那位写志的先生来过以后的几年,云台的光景是最好的。大概真的是神明显灵了。小兄弟,你打听神河干什么?”
“只是有兴趣而已。”
“这样啊。”那人继续说道,“小兄弟,我要赶路了。”
“谢谢这位大哥指点。”
“不算什么不算什么。”他连连摆手,而后向山下走去。
“神河吗?”程之秋看着脚下的杂草,轻声自言自语。
程之秋本想继续往山里走,但转念一想,自己初来乍到对此地还显生疏,又见天色有些阴沉,猜想大概是要下雨了,便转身往回走。
不出程之秋所料,他刚刚进门便下起雨来。
瓢泼的大雨从铅色的天空倾泻而下,砸在房顶的瓦片和地面的青砖上劈啪作响。程之秋午时从山中赶回,这场雨差不多到了申时才慢慢转小。
程之秋向外一看,院中的积水已经淹了一级台阶,想着要是出去恐怕水要没过脚踝了。
“不知道云台县内会是什么景象。”程之秋暗自思度起来。
云台的地方志正摆在程之秋的案上,他随手拿起来翻了翻,正翻到了云台的地势图。
云台关依山而建,恰好在两山之间的隘口,云台东西傍着群山,南为云台关,向北百公里便是京城。而云台的地势又较北边略低。
程之秋看着这些描述,暗道不好。今日听那农夫所言,怕是云台不是多雨之地。今日一场暴雨,怕是四周的积水都会涌向云台。程之秋想到此处,也顾不上外面的雨水会湿了鞋子和衣服,急忙跑了出去。
程之秋跑到县衙,顾不得礼数进门便喊。
“县令大人!”
这时有个人跑了出去,身上都打湿了,与程之秋一出一进擦肩而过。程之秋见那人神色匆匆,也没多想。
“程县尉来得正好。”
“大人,下官今日翻看云台的地势图。突然想到这一场大雨……”
程之秋还没说完,便被县令王成打断了。
“没想到你来的时间不久,竟然会思虑到此事。刚刚有人来报,云台关附近有民宅被大水冲毁了。”
“是山洪?”
“来人也说不明白,只说东山西山有水下来,冲毁了不少草屋。你随本官去看看。”
沈沛当日的地方志并没有绘出民宅,况且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使标出也恐怕会有变化。
云台关附近程之秋也去得少,如今不明眼下情况,只得先去了再说。
云台关附近虽然也是云台辖区,但因为一直是军事重地不便闲杂人等出入,一般由驻军负责治安。而那些居民也是世代住在云台关附近,所谓故土难离,加之人家不多,云台关的守军也就默认了他们一直在云台关附近住了下去。时间一久,这些住户也与守军混了个脸熟。
王成和程之秋匆匆跳上马车向云台关方向奔去。走到半路,原本的土路开始泥泞起来。又走了一会,就算坐在车里王成和程之秋也能听到马蹄踏进水里的声音。离着云台关约莫还有两里路的时候,车夫向里面喊话。
“两位大人,现在水已经没了半个车轮了!马车不能再走了!”
程之秋听后,推开车门跳了下去,直接踩进了水里。
“县令大人,现在云台关状况不明。雨虽然小了,但还是没有停的迹象。这样继续下去,下官怕水会淹到云台县内,如果此事不幸被下官言中,损失便不止几户了。”
“程县尉有何见解?”
“还请县令大人回转云台,疏散居民。您在云台上任已有数年,地理位置比下官要熟悉很多。况且人道故土难离,很多人会抱着死也要死在家中的想法。这时恐怕身为县令的大人去周旋,比下官更容易。”
王成思索了片刻,点点头。
“那程县尉打算如何处理眼下情况?”
“下官先设法接近云台关了解情况,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我回到云台后会派遣一队人马来帮你。”
“请大人找些水性好的人来,这里的水已经没过脚踝了,不知再往前走水有多深。”
“好。”
说罢,王成也不再逗留,催着马夫折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