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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四世-带着杀气 ...

  •   回到家本是赫连殷下学堂的时间,经过数次的采药,他总会在我回来的时候留上一碗粥。而今天,我在厨房转了一圈并未发现有粥的踪迹后,直接进入了卧房。

      属于赫连殷床上的帘子拉着,床下摆放的一双鞋表示床内有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空气中……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我忽然预感不是很好。走过去毫不顾忌的就将帘子拉开。赫连殷果然睡在里面,全身上下包裹的很是严实。

      是了,熟悉的浓重药味,还是遮掩不过那淡淡的血腥。

      “赫连殷,你是不是受伤了。”他之前受伤也不算少,每次下午武课后总是带着一身伤,有次甚至胳膊脱了臼。但那时候,他都没有这般一声不吭的睡在床上。

      “赫连殷”没得到他的回答,便去扯他的被子。谁知他却裹得更紧了,我气结。索性坐在他的床边,伸着身子朝里头望。脸被他遮了大半,额头却有些青。

      “和人打架了?”

      我以为这一次他还是不会回答的,没想到他却回答的很是爽快,只是那回答让我有些呆愣。他闷在被子里说“你为什么不成亲?”

      这图如而来的问题让我不知如何回答,而他却没有给我考虑的时间,直接缓缓坐起身来,“你二十二了吧,为什么还不成亲?”

      他的脸上就是有点青,其他还好。只是那被子滑下去后,我才发现他的里衣没有系好,胸前裹着不怎么整齐的纱布,我一惊忙去扯被子“你伤到哪里了?重不重!?让我看看!”

      赫连殷却掰开我的手,朝后退了退,用一脸的倔强回应我。“我只是被剑划伤了而已,没什么大碍,还有,你回答我的问题、”

      听到他受的伤不是很重,我便放下心来,没好气的笑了“死小鬼,叫姐姐。还有我才二十一,谁告诉你我二十二了。”

      “二十一也早就过了嫁人的时候了。”

      我没想到小孩居然较起真了,顿时不得不正视他。“怎么了。你在学堂上遇到什么了么。你受伤是不是也因为这个?”

      少年白皙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抿着唇不说话。对于这种事情,我只要稍微联想一下便明白了。“是不是那群小破孩传我的坏话呢?你不说我出去问!”说罢就作势要起身。

      赫连殷连忙拉住我,脸上一片恼怒,“你还去问!?外面都传你和师尊有不好的关系。所以二十二岁都不嫁出去。”

      我坐下来继续笑。“就这些?”

      他移开视线不看我。“就这些你还不嫌丢人!?”

      我明白,这些都是我那师妹传出去的,前些日子,六合做的那个动作被她见到了。以前,她也不是没做过这些事。如果非要传,她那般大摇大摆与六合调情,岂不是要被传上天了?

      我看了一眼少年的脸,“你不会因为这些就要搬出去住吧?”

      他抬头狠狠瞪了我一眼,“那你就快点嫁出去吧。”

      我笑的更欢了,顺手在赫连殷那张白皙的小脸上捏了一把,“姐姐我嫁不出去了,不然,你长大后娶我啊。好了啦,快点,我去做饭,你快些起来,等会我帮你重新包扎一下。”说完,便拍拍他的肩,起身出了屋子。

      其实那时候我不知道,除了我被传师尊的事情外,也不知道我那师妹是怎么编排的,那群小破孩还说,我将赫连殷养在自己院子里,也是居心不良。赫连殷和我的关系也不纯。

      所以赫连殷才在那天下午和乱说话的孩子打了起来,结局就是被围攻,戳了一剑。

      如果我早就知道,我想我也不会开那种等他长大嫁给他的玩笑话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便到了年关。山上的有些弟子被放下山与家人团聚,剩下的便是没家的。而我特意在过年的前几天带着赫连殷下山采购物件。

      这是我和他第一次一起下山。少年的身高在短短几个月已经到了我的鼻梁。他的武功练得不错,轻功让他的身影在雪地里也显得异常矫捷。

      那天的街上很是热闹,天上下着小雪,我打着一白色描红梅的油伞。拉着身边抱着背着满满包裹的赫连殷去买糖葫芦。

      他冻得鼻子微红,瞥我一眼骂我幼稚。

      我不满的将手里的糖葫芦塞进他的嘴里,转身便去看街对面的糖炒栗子。

      除夕的夜晚我和赫连殷围坐在小屋里的桌上。喝着我前些年酿的青梅酒。嘴里塞了一大块子的肥牛肉,坐在对面的赫连殷却忽然开口。

      “谢谢。”

      我一愣差点被噎着,惯了一大口青梅酒才缓过来。抬眼看少年的眼微醺。

      梓荷山上的除夕很是冷清,因为六合勒令不准放炮竹。所以导致此时小屋内,也只有燃的红彤彤的火炉在噼里啪啦的作响。

      小屋的窗上贴了两个窗花,红艳艳的,一个歪七八钮,一个很是简单倒也规整。不用说,前者是我剪得,后者是赫连殷剪得。

      我晃了晃脑袋,半晌才反应了那么一下。“啊?”

      而此时的少年,却转头看向了放置在他床头的那把琴。我顿时有些明白。他……大概要说自己的事情了。

      “它是中阮,名为阮咸琵琶。是我姐姐留给我的遗物。”说罢,他便起身将那把琴拿了过来。

      “我不记得自己的父母是谁,从记事开始便跟着姐姐了,姐姐比我大十二岁。如果她还活着……你现在都得叫她姐姐。”

      我以为琵琶类的乐器都是女子的专属,却没想到,如今一个少年在我面前抱着这琴,却别有一番滋味。

      他动了动手指,一截音荡出。“我在没上山之前并不敢告诉别人我的姓氏,却没想到师尊那天在大街上带我回来,却准确的说出了我从未告诉别人的姓氏。”

      这个我倒是知道,因为赫连殷在学堂上也只是用一个殷字来代替,其他人并不知道。

      “师尊说,我可以信任你,所以我那天也将姓氏告诉你了。”

      原来是六合那家伙安排的。他是早就有预谋吧。

      我忽然想起六合说赫连殷与苗疆王室有关,如果赫连殷没有隐瞒什么,那么就是他真的不知道了。“你……对于自己的身世……”

      他摇了摇头。“我从小就是姐姐养大的,姐姐带着我去过很多地方,没有固定过,她一直用这把琴卖艺养活我。直到半年前……”

      接下来的赫连殷没有说,我看着他将一杯酒灌下去,主动填了酒。

      那天晚上我想了很多,我开始正视关于未来的这些问题。总归的来说……要过好现在。

      所以我在第二天的大年初一,便去了门派的藏书室,翻阅关于苗疆王室的历史。有一条让我非常在意。上面写道‘苗国术者擅蛊。苗王者,天降蛊王于体。’

      如果六合说的没有错,赫连殷与苗疆王室有关。那么,如同书上所记载,苗疆的每一代王必须拥有蛊王。这就不得不排除,赫连殷口中的那位姐姐,其实是一直在带着赫连殷逃亡?

      由于门派藏书有限,关于苗疆的历史记载的书籍很是笼统,所以若要打听关于近些年苗疆的事情,必须亲自前去才可。

      回到小院,推开覆盖白雪的木门,白雪簌簌而落,发现赫连殷正在院子里,一招一式认认真真的练着武,是我所熟悉的,还记得小时候,六合亲自教过我。

      我哈了一口气,搓了搓手,一时兴趣便朝他闪过去,用自己那点功夫与他对战。

      岂料,赫连殷那攻击过来的第一招,居然是带着杀气的……

      桃树上的积雪被震落,束着马尾的少年,一双漂亮的桃花目满是杀气,我看着他以手为刃,温热便从我的颊侧滑落下来。

      真的一点也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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