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沉醉的游戏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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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red。”
即使是在有案子的情况下，大侦探也仍然会不满足于现状。以至于把墙壁上开满了形形色色的枪洞之外，仍然不罢休地把约翰用挖苦和讽刺送到了莎拉家去过夜。
莫理娅仍然还是年轻的新手，尽管歇洛克并不知道。一般来说案件中的杀人并不能挑起歇洛克的恐惧，如果那是因为感情而犯下的过错，那才足够让人嗤之以鼻呢。歇洛克想，将十指互相贴合，坐在房间的沙发里回忆着糜烂的尸体模样，排查着一个个的可能性。
他站起身走到两扇窗子的中间，看着空荡荡的楼梯口和安宁的世界，心生烦躁。忽然自楼下响起一声爆炸的巨响，玻璃震得七零八落地碎裂了，他也随着那声浪卧倒下去。
……
“…所以，这样简单地在歇洛克的房子旁放置了炸弹还巧妙地让人以为是煤气爆炸？”
莫理娅坐在房间黑暗的角落中喃喃说道，荧幕上，显示对方并没有开启视频，而只有自己在说话，看起来令人毛骨悚然，像是撞见了吸血鬼。
……莫里亚蒂跟吸血鬼并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比那还要不近人情。
“他一定正嫌这世间过于太平了，没有任何水准的犯罪简直不值得他去动脑——啊，我亲爱的歇洛克。”虽然只是白底黑字的记录，但是连想象力在这方面十分木讷的莫理娅都能觉得莫里亚蒂在那边的表情一定十分陶醉和自豪。
“那么，我要做什么？”
“遮蔽你的犯罪痕迹，愚蠢的警官们注意到你的事情了，这是显而易见的，今天歇洛克一定看过你的艺术成果了。”
“……那么我希望你的大侦探能喜欢？”莫理娅用许久不笑的脸颊装出了一个假笑。她知道自己已经离身陷囹圄或是被执行公众死刑不远了，但仍然有点不甘。
“没错他会喜欢的，所有的案件都牵连在我身上，他却无法追查到我，他会享受这种感觉，我清楚地知道，他不会在意有多少的人会接连死去，永远都不会，他就是这么一个使人兴奋的人。”
多么可怕的人命游戏啊，需要解开这许多的谜题，那人们将在恐惧和折磨中死去。莫理娅觉得自己是一个仁慈一些的罪犯，尽管有的时候会采用凌迟一般的手法，但总会让对方放弃希望，死前的几秒钟放弃了希望而在眼前播放走马灯剧场的时候，那才是最无奈的时刻。“那我需要做些什么呢？”
屏幕上只出现了一个单词。
“戏剧”
“戏剧，指的是戏剧性？还是指地点？”
“歇洛克与我在扮演着自己的角色，我们在剧中下棋，那群警探想要毁了这场棋局，他们是那些乖孩子，想要阻止我们去欺负那些无辜的人——也就是破坏掉我们目前以来所有建立起来的默契与美好。台下坐着很有可能成为垫脚石的观众。而你就去做幕后的那人吧，小莫理娅，你是个聪明但极端无趣的孩子，对此我还是蛮失望的。”
“会有很多人死去吗。”
“是人都会死的！每天都有数以千计的人在他们的居所就那么死去，我们帮他们穿越亢长且无聊单调的人生，直接传送到每一人应该经历的结局。收起你的伪善吧，小莫理娅，现在想要退出可太迟了，你很聪明，我之前说过，不会让我威胁你做任何事情吧？”
莫理娅没有回答。
“别有其他的想法，第一时间察觉的我就会杀死你，一个无趣的人死去，这世界根本不会缅怀他的一切，不要用你那艺术家的思维妄想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杀人凶手也仍然存活在这世上并无大碍。一条鲜活的生命对我来说毫不值钱，而你正站在悬崖边哪，可太危险了。我甚至不用来到那里，就可以让你坠落。”
对面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音，莫理娅也望着屏幕，迟疑了许久。
“……你是爱上歇洛克福尔摩斯了吧？”
话一出口莫理娅就有点后悔了，对方打来的话开始高频率高速度地传送而来，密密麻麻的爱意布满了整个屏幕，字体已经全部变成了大写，是一段类似于不伦不类的表白文字之类的东西，比如对他感兴趣已经有一段时间，早就想要与他玩这有意思的游戏之类的。忽然，链接中断，莫理娅知道这是对方故意为之的把戏。
天边除了空虚的黑暗之外什么也没有。陷入泥潭之后也别想着能有谁来拉你一把，毕竟是你自己要沉下去的。
……
“咳，是这样，关于死者爱丽丝，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安妮？据你们班主任说你和她来往比较密切。”
约翰试着安慰被侦探惊吓到的高中女孩，但女孩只是默默流泪，不发一语。
“舞会女王，又是一个，这案子就快了结了。顺便一说我越来越不明白现在的高中女生心理底线到底比鸡蛋壳硬多少，无聊。”歇洛克一边看手机一边心不在焉地说道。
“福尔摩斯先生。”一位教师奔跑过来。
“什么事？”他不耐烦地问道，就让凶手在眼皮底下犯案，学校的安保人员是不是根本没到岗？“这个班里…有，有人没有到场。”颤抖着的女教师仿佛一片在凌厉的秋风之下飘落的枯叶一样。
“谁？”侦探忽然变得警觉起来，
“莫理娅莫里斯，一位平时在班上也很少发言的女孩。”
“约翰，你最好先不要跟那个白痴的爱哭虫说话。”歇洛克用戴着手套的手作出停止的手势，而华生尽自己最大能力安慰地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她全身都因为恐惧抖动了一下。
“给我找她的入学资料，要最详细的，包括父母的资料。”歇洛克正处于思考，抬了一下手说道。
他的电话铃响起来。
“稍等一下……各位，是雷斯垂德在呼唤我。该死，是他把我支配到这儿来的——现在我得回到当局。”
“发生了什么事？”华生问道，思维复杂，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实在像是歇洛克的作风，应该不用担心。
“又一起耸人听闻的怪奇案件发生了，他叫我赶过去……约翰，跟我赶到那里去。”“呃？”华生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个案子难道不需要任何人人留在这里帮助你掌控这里的局势和线索吗？”
“还不需要，我并不担心，但依照目前来看真相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但是看看现在，我们要去调查一个崭新的案子了，在这种情况下离开了我的博客作家我会不知所措的。”
……
莫理娅哼唱着黑童谣，一边往洋溢着类似于洗衣粉味道一样陈旧的屋子里走着。她爱这个花园，因为它松软的土下埋着自己慈爱的保姆，曾经要好的一个朋友。
“啊哈！这个地方简直像是很多朋友在陪着我一起捉迷藏呢。”她微微张开干裂的嘴唇道。
接到一条短信来自匿名号码，正准备删除，但短信内容中写着：“WTHT Street。”不用多说树敌众多的自己肯定是不会接到别人的短信，而此刻父母也不可能发来一条短信，用手指尖想想都应该是莫里亚蒂发来的短信。天啊，莫理娅想道，他还没玩够吗？尽管枪里只有一颗子弹，而且不太可能光明正大地杀死莫里亚蒂，但莫理娅还是带着那把枪。最重要的是他在傍晚时分这个高峰期上街真的没问题吗？警察们可都严丝合缝地侦查着呢——谁知道他又对那群人的家庭做了什么手脚。
好在那里离莫里亚蒂所约定的场所并不远，莫理娅无需乘坐什么交通工具只需要步行就可以到达。终于在晚上六点半左右的时候莫理娅到达了那条街。
“直走”继续往前走了一阵，新信息又提示道：
“停下来，右转走三十英尺之后，左转。”右转了一阵子，走到漆黑的深处，莫理娅看见莫里亚蒂站在一个几乎是不起眼的地方，那里没有任何摄像的装置，更不可能有一丝能使人窥探到的光亮。
“……发生了什么事？”
“歇洛克。”他总是忘不了这个人，千篇一律地提起，“——歇洛克，大概已经发现我让莫兰去代替我犯下的案子了，他会享受游戏而暂时忘记你的案子一阵子。破解你那个案子对他来说不是难事，除非转移他的注意力，否则他永远也不会罢休。”
“你说过我只是棋子的，莫里亚蒂。”
“的确，这个时候还没起到作用的卒子我早就应该扔到对方的脸上请他处置了。”莫里亚蒂说道，“但我忽然有了兴趣，所以暂时还不想让你死去。”
“那么迟早一天我会在你手里或者在歇洛克手里死去吗？”
“这得看我兴趣会不会消减——我随时可以把你像家庭主妇手下的鸡蛋壳一样丢进垃圾箱。”
他不是在开玩笑。
“我明白了。”莫理娅说道，“我会接受这一切。”
“现在要是想活你这条命就尽快离开你的住所，不管去到哪里，越远越好。你知道你在疯狂地屠杀那条母狗的时候干了什么吗，你做了一件最错误的事，你没有掐死她而是开了枪。”
“我并不是合法持枪人。我没有进行过任何手续，那是我父亲的。”
“在这个信息世界里，什么都能够查到，这样滥用感情的暴徒真是让一个人感到恶心，毫无策划手法，杀人的时候智商降到负数，感到对一个陌生人嗤之以鼻，都能在下一秒往那个人的喉咙里灌水银，事后毁尸灭迹。最可怕的是，你才十六岁——干了些什么啊，只会这种杀人手法的小孩不如忍受着学校暴力好好读书呢，是不是，莫理娅，我现在马上就想扔掉你了，就扔在这个地方，那些来打扫的人三天以后才会发现，尸体僵硬都解除了。”
除了高智商犯罪者的嗤之以鼻之外，还有一丝蕴含在尾音里的赞许。
“你随时可以这么做，我不能阻止你，莫里亚蒂，我是个让人感到无趣的人。”
听见这句话莫里亚蒂忽然似笑非笑地做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表情。
“Too late，little girl.初次见面我对你的表演还是很有兴趣的，你表演的那么镇定自若，其实心中和你杀死的那群同龄的女生是一样的，你在尖叫，在颤抖，在恐惧。你不能不承认，你就像只颤颤巍巍的小羊羔，一个弱小可怜的小女生。但你为什么杀人的时候，还有得知政府已经发现这件事的时候毫无反应，可面对我的时候你无法坦然面对死亡。”
这话可来得有点突然。的确，莫里亚蒂的气势还是任何一个所见过的人不能够相比的。莫理娅的感性思维使自己本能地抗拒与反感全方面理性思维的人，而现在自己的精神却不得不强制使自己的眼球目视着一个恐怖的理性思维者。
莫理娅总能看出那些谎言。
“你的父亲，只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你骗人呢，姑妈，你眼睛一直在眨，也没有看着我，你声音在颤抖。”
“……莫里斯同学，这个班里还是会有与你一同学习，不反感你的同学的。”
“骗人。”
以往见过的所有谎言，无一例外都是无需反驳的理由的谎言或是善意的安慰剂。
但现在，莫里亚蒂是一个可怕的人。
假戏真做什么的完全也看不出来他的蛛丝马迹。恐怖的让人发抖。而且他也有比自己更加强力的能力，一眼就能看破任何人的伪装。
莫理娅仍然沉默不语。
揭穿他人的伪装，同时自己有一副无法被揭穿的伪装。莫里亚蒂所享受的而且一直拥有的感觉正是在于此。
似乎天生就拥有的可怕的能力一般，随着他的智商与生俱来，流着那样的血液。
他可以大摇大摆来到这里，无罪释放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鬼知道那群法官到底被几个情人或者孩子拴住了呢，感情真是害死了一整个人，所以无论是谁都不应该拥有那些，那才应该被称为是最有趣的世界。而现在有个害怕他的女孩站在他的眼前，那之前她总是使用毛骨悚然的死法处理尸体。
她见面的时候，仍然敢于举起枪，现在却不敢举起来。
“游戏就要开始了。”莫里亚蒂说道，“放弃吧，我唯一与你断绝联系的方式，就是我们之中有一个人死亡。”
莫理娅仍旧没有说话。
“躲出去，你还要亲眼看着我是如何玩弄歇洛克与股掌之中的。”
“你希望有观者吗？”
“只可惜你肯定是看不懂就是了，我是绝对不会在你这个年纪拒绝这样一场盛宴的——你会加入，你迟早会选择同意，你会害怕我杀死你。”
莫理娅震惊得语塞。
“懦弱的可怜虫，真是听腻了这样的废话。”
她看着莫里亚蒂一步一步地走回更加黑暗的深处，他不知何处的居所。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3.沉醉的游戏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