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七） 神经病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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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我家公子一向有病
“哎，你们动手快点，别想偷懒！”管家尖锐的嗓音喊了起来。
我乐的清闲，与阿雅正躲在假山后面偷懒，赏赏假山的风景，顺便偷窥下大公子的舞乐。那些小峰就像抓耳腮的小猴。微白的天空下，群山苍黑似铁，庄严、肃穆。红日初升，一座座山峰呈墨蓝色。紧接着，雾霭泛起，乳白的纱把重山间隔起来，只剩下青色的峰尖，真像一幅笔墨清爽、疏密有致的山水画。与绿的树、绿的田互为映衬，显得分外壮美。不禁让人感叹京城第一精巧人——王室横的精湛技艺，将一座座假山维妙维肖。
我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抖脚：“唉，你说人要是能活在这里，倒也死而无憾了。”
阿雅撇撇嘴，认为我是一个没有志向的人，我还嘴过：“女子无才便是德，做个米虫有什么不好？”她冷冷的说：“至少当你夫君妄想用七出把你休了的时候，你可以用三寸不烂之舌把他绕晕了。”我瞠目结舌，觉得佩服。
我看到阿雅的眼神就有些来气，阿雅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心高。
我道：“女子不是不可以聪明，只是聪明是在忍字底下的，太聪明的女人，会短命的。”我振振有词，觉得我这随口的话颇有内涵，不免得意起来，心想应该在阿雅面前掰回一局。阿雅突然低下头，恭敬的喊了一声：“公子。”
脑子一抽，还以为自己是伺候五公子的。我立刻把眉飞色舞的脸一变，变成了哭丧脸，几欲先泣，语气像谁死了一样：“公子。”九公子没见过我这样子，楞了一会儿，一双眼睛黑如点漆，眼底直达笑意：“阿绿，随我去京城。”我“哦”了一声，去收拾包袱。
阿雅突然来了一句：“公子，楼主吩咐过不允许任何公子出城。”
九公子看了看她，笑意更甚：“他不会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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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前来挑战的九公子的人少说这个数！”一个说书人瞪大了眼睛，说的眉飞色舞，假胡子一翘一翘的抖起来，夸张的比了比手指。酒楼里的人大多听的有味，一人问：“八个？”说书人神秘的摇摇头，“二个？”接着摇头，一个大汉似是不耐，一拍桌子大叫：”莫不是八十个？你倒是说呀，别吊你爷爷胃口！”
说书人脸色一变，我估摸着他是看到大汉虎背熊腰，肌肉壮实，随便用手就可以把人从酒楼里扔出去，结结巴巴的说：“二……百个！”说道最后，连音都叉上了。
“切！”众人起哄，不以为然。
他急了，忙说：“哎呀，你们不知道，九公子一招且行剑法出神入化，招招狠毒，更何况九公子的幽冥功已经达到了第八重，敢问如今武林能与九公子相比的人绝对不会超过七个。”大汉冷哼一声，坐下来，将放在跨上的弯刀往桌上一摆，道：“你说的也算是个实话。”顿了顿，将酒一饮而尽，又大声嚷嚷：“妈的，真是个怪物！”
因为此城是经过华山的必经之路，来往的人大多都是江湖人，我见大汉如此嚣张，不免多看几眼。
我也随众人看去，只见大汉膀大腰粗，皮肤黝黑，桌上摆的刀，刀柄向内弯曲，刀尖竟是双向的，刀身呈现赤红色，棱角好似是犯了锈的铜绿。
一个蓝衣男人轻轻惊呼，提前说出了我想说的话：“是赤炼刀！” 我瞧着那个蓝衣男人倒是有点眼熟。大汉有些得意，又是豪饮一番。
九公子饮酒轻笑：“赤炼刀在这人手里可惜了。” 鬓旁的一缕发轻飘飘的垂到了他的耳畔，“阿绿。” 我忙应。他笑吟吟的盯着我，我从他眼里看到了一个吃相面目可憎，万分狰狞，恨不得与那薄薄脆脆的鸭皮你死我活，油迹还沾到嘴角的姑娘，我尴尬一笑，露出八颗大黄牙，献媚的讨好道：“公子啥事？”
他叹了一口气：“菜里下了万红散，酒里下了一日梦，这醉鸭里下了断肠毒。”
我大吃一惊，一个来不及嚼碎的鸭脖子从我嘴里吐出来，“什么？！” 这时我感觉肚子里火辣辣的，说不出是疼还是辣，一股火从肚子烧到喉咙。他皱了皱眉头，接着说：“对了，我还下了泻药。” 我颤颤兢兢的问：“为什么？”
他将酒举于唇边，洁白且指骨分明的手指在桌上敲打几下。
“一路来，我给你下了销然散，你的现象是脸色发红，脚步发虚。”“过了苏周亭，我下了苏丹丸，你的现象是胡言乱语。”“到了这里，我下了三步死，你的现象是狂吃不止，胃口大开。” ……
他将酒杯轻轻放下，笑了，“所以，你这体质我觉得很有意思。”我真的想哭，说话也带上了哭腔：“我若是真就这样死了呢……”他看似认真，眼底戏讽：“我怎么舍得阿绿死呢。”顿了顿，见我嘴角抽搐，面无表情，状似苦恼道：“我会救你的。”
这第一个百毒不侵是人都知道，是武林第一美人曲婷儿。
变态!有这么试人的吗？！
我心里默道。
他突然抬眼看向我身后，众人不禁倒吸一口气，那个执有赤炼刀的大汉惊讶的说道：“是曲婷儿？！”蓝衣男子接道：“曲婷儿怎么会来这里？”
我小心翼翼的站在九公子的身后，恭谨的侯着，就怕那变态时不时下点泻药害我。
“叮——叮——叮——”
外面不知何时起了雾，四五位穿着轻盈白纱为绸，粉衣为主的丫环从一片雾中走来，两名花童绑着两个讨喜的冲天辫，左手各捧着一个竹子编制的花篮，将花篮里的桃花瓣朝天空抛去，粉嫩的桃花瓣从天晃晃悠悠的飘落到青石板上。
一个穿着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的女人撑着青竹伞，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金步摇，一摇一晃就这么进了酒楼。
我一口鸡腿憋在嘴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尴尬之间就听见众人心声。
店小二：哦天呐，看她头上戴着的金步摇，莫非这才是引领万千大家闺秀纷纷买金步摇的原因？
打杂的：哦我的眼睛，好亮的衣服！
厨师：好美的女人 ……如果俺能娶这样的女人回家…那生活……嘿嘿嘿。
忽然一记白骨掌，拍的店小二后脑勺噼啪的响，店小二回头一看，见自家老板怒目而视，他这才醒悟，忙扬起经典的店小二的笑容迎上去，“姑娘打尖还是吃饭？”
曲婷儿看过来，笑道：“我说几句话就走。”说罢，竟然径直走来，坐到九公子的面前。
“多日不见。” 我一边嘀咕道：甚是想念。
他眨眨眼，将酒壶里的酒倒到了酒杯里，递给她，“的确几月不见。”
酒楼里的人都在盯着这两个人，谁也不知道那个坐在角落里的病弱书生是何人。我看了看曲婷儿玲珑的身躯，顿时悲从心来。
同样是女人，为何差别就如此之大？
她的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将垂于耳后的发挽起，她道：“三个月后的岳盟会希望公子不要前去。”
九公子听罢，眼里带笑：“为何？”
曲婷儿眉眼盈盈道：“上青剑邪，唯有独孤。公子不是这种不明白的人。”说完，她颇有笑意的转而看向我：“这是公子的丫环？倒是稀奇，我记得公子身边的丫鬟以前一直只有红衫。”她顿了顿，眼睛眯了起来：“红杉还在风雨楼里，公子就这么放心？”九公子笑吟吟的看着我。
“红杉她在我身边多年，自有分寸。”
我听到，不免抽搐嘴角。丫鬟落在别人手里，还这么淡定！
她听到眉毛抖了三下：“公子，雄建飞已经违约了，待在那不会安全，话点到这，公子听不听婷儿的，任凭君便。”说完，她转身便出了门，连同那几个女婢消失在一片浓雾中。我一口鸡腿还是没有咽下去，曲婷儿来的快，去的也快，好歹等我把鸡腿吃完先。
酒楼里的气氛静了很多，都纷纷打量那个正在独自斟酒的书生。
“阿绿。”他轻轻唤道，我应了声：“哎。”
“把地上的花瓣拾起来吧，洗净放进洗澡水还可以用。”他笑着看着我。
一旁听着的店小二倒。
想到刚才竟然在暗中下毒，我都未曾察觉，知道九公子的道行高，我忙献媚的说：“啊，我家公子真是节俭啊！公子是想何日洗呢？”
他轻轻勾起唇角，宛如春风拂脸，如春晓之花，颇有正色道：“是给你用的。”
店小二再次倒地。
店小二同情的看了我一眼，我拉过他，说：“我家公子一向有病，今日忘了服药了，不用听他的。”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电光火石，干材遇烈火，一时之间，竟有着惺惺相惜的味道。
九公子端坐在那里，白皙的手执着银筷子，他的手圆滑，滑润，指节并不是过分的骨感，白皙的皮肤下是青色的血管。黑发简单的用玉冠固定，松松垮垮的垂在腰间。九公子不笑的时候，当真是一副书生模样，安静的坐在那里像一幅画。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七） 神经病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