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暗驳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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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暗驳涌动
回想起和九公子接触已有一月，发现此人诸多怪癖，且狡诈多疑，善变，城府之深。
其一：九公子喜好豆瓣，尤其是万苏楼的豆瓣。只要我轻轻把豆瓣放在他面前，他眼里笑意便带上几分真，连唤人的名字也带上绵绵的情意，害的对头的李寡妇每日打翻打水盆，痴痴的望着府口。
其二：因得楼主宠幸，难免几个公子身边伺候的男仆，心高气傲，就想来到九公子的院子来个下马威，更有一位大汉我暗道他是发了急，年过三十正是迫切追求功利的年纪，为了博得主子的欢心，竟然道听途说，误以为九公子性情奇特，喜好丑女，我暗暗觉得此事与我有些关联。在城外装作大家闺秀，修长八尺，裹着小脚，一摇一晃的朝着我俩走来，“哎呀”一声，便朝着九公子依去，怀里兜的一把匕首“啪”的掉在了地上。之后，大汉的头便被割了下来，放在城门口，以召众观。楼主得知此事，神色微妙。
其三：九公子每天需去寻一处瀑布，解衣洗身。那日好奇心难忍，如同虫子爬上心窝处，怪痒痒的难以忍受，便偷偷跟着九公子上了一座后山，躲在树丛中偷窥。却见九公子洁白如美玉，貌甚潘安，唯有腰间纹有一大片一大片的鲜红的艳花。在泉水的洗净下，更显的妖艳万分，只可惜距离太远，实在看不清楚。
一阵强劲扫来，两个飞刀直直朝我眼中飞来。我瞪大眼睛，连忙趴下低头，还来不及哭喊求九公子放我一马，就听着身后一声凄厉的惨叫，两个少女胸口各刺进一个飞刀，血从她们的衣服中大片大片渲染开去，我五官都皱在了一起，暗道：荷！胸飞进一刀！真疼啊！
说到底，九公子还是发现了我在偷窥，只是笑着抽了我十个鞭子，以此惩戒。痛的我嘶牙咧嘴，几天没下了床。
其四：……
是夜。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什么睡姿都压着屁股上的伤痕，疼的我硬是憋出了一身的冷汗。瞪大眼睛，窗外月光高高挂起。
旦日起来，用贴身的铜镜一照，荷，好重的眼圈！
悲天怜人了一会。九公子也已醒了。就听着屏风内，九公子唤了一声：“阿绿。”
如女子般密集的睫毛轻轻颤抖，仿佛蝴蝶刚破茧而出的瞬间，翅膀轻颤般美丽。一头黑发如缎子般末束，流泻而下，长眉入鬓，一双眼睛仿佛沾上了迷人的醉意，细眼漫不经心的扫过我。
我忙拿起他的衣服:“公子，奴婢伺候你穿衣。”
九公子神色淡淡的应了一声，光着脚赤裸的站在地面上，白衣黑发，尤为分明，赤裸的脚踝是白皙浑圆的弧度。
“走吧，陪我向楼主请安。”九公子眼睛带笑，我却觉得冷。
我不敢再说什么，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出了门，乖巧的与万儿并列走，紧紧的跟在九公子的后头。
万儿比我小三岁，天真烂漫，梳着两个可爱的包子头，笑起来，露出甜甜的酒窝。她小心翼翼的扭过头，冲我打着口语。
我瞧着大概的意思是楼主今日心情不错，但是五公子今日也早早去了。我大呼快哉，也对着她出口不出声:我们自己要先小心做事，最近外面自己乱成了一锅粥。我指的外面，自然是江湖。
九公子似乎有所觉我们之间的小动作，轻笑，露出如书生般温润如玉的侧脸。
万儿盯着他的脸，突的面颊像染上了一层红霞，颇有越发红的趋势。我坏心眼的想五公子虽心肠歹毒，怕是也比不上九公子八面玲珑的心思。
“九公子竟然起的也挺早。”就听见五公子的话语中带着嘲讽，门缓缓掩上了，我只窥见雄建飞面无表情的坐在最上方，身旁是一身红衣的五公子，他似笑非笑的往我这一瞥，对上我的目光，我立刻扭过头去，对话就渐渐听不到了。
待在门口，闲来无事。万儿一脸苦恼对着我说:“绿绿姐，你说九公子当真…喜龙阳之好吗？”我想了一会儿，道:“来□□的不一定是喜龙阳，你看三公子和七公子，那就是个正常男子。”万儿似是松了一口气，她一颗心已经丢了。她突然又问:“绿绿姐，你刚才说江湖乱套了？怎么回事？”
我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听说一个月前毒公子被三德方丈打伤，众人本想趁胜追击，却在城北的一座破庙里，被人救走了，江湖可不得乱套嘛？”
万儿眨眨她的大眼睛，问:“为什么？”
我理所当然：“落井下石的人最怕井下的人不死呀。”
万儿点点头，突然又一脸的疑惑：“可是，我觉得毒公子好像又叫————哎，我想不起来了。”
我也觉得熟悉。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我俩连忙低头，第一个出来的是五公子。接着，又过了好一会儿，九公子才出来，我用余光看他————斜飞入鬓的剑眉，他就那样直挺挺的站在门栏上，显得身形挺拔，仿若玉山修竹。他似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他的眼睛对上我的视线，依旧是混沌沌的黑色，深不可测。
我连忙掩去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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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黑发发自玉冠流泻而下，氤氲在檀香之中，文静内敛之中甚至有一丝文弱。我根本无法想象，这就是江湖人所传言的九公子。
直到他轻飘飘的来了一句：“阿绿，还不给六公子端茶？”我回过神，转身将龙井茶端给六公子，顺道偷偷打量下自从进入苑子就不曾露面的六公子。
六公子并不注意我，他象征性的小抿了茶一番，便开始说明来意:“我知道你是谁。”
我在旁边咕嘟：我也知道他是谁。
九公子轻笑，白皙如玉的手捏着茶盖的尖端，在杯沿上画着圈圈，他的眼睛不知道为何瞥了我一眼，我疑心，他待会是要杀鸡儆猴：“六公子以为我是谁？”
六公子一脸冷意，手指在桌子上敲打，我发现这个习惯和五公子不相类似。他道:“那些江湖人已经开始全城搜索，到处都是眼线，九公子以为能躲到几时？”
九公子放下茶杯，他漫不经心的问：“那六公子是何意？”
六公子沉默许久:“我知道你为何而来。”
九公子笑了，双眼若星，肤如凝脂，蛊惑人心：“六公子说的什么话，我可听不懂。”六公子嘴角抽搐，他恨恨道：“毒公子竟也会装傻。”他干脆直接把纸捅破。
九公子点点头，面色正经:“是了，毒。”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六公子，似笑非笑。我觉得这话有些怪异。
六公子想到了什么，惨白着脸，跌跌撞撞的走了。
我觉得惶恐，能将毒用到无形的地步，当真只有九公子一人而已。我乖巧的站立在一旁，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檀香渐渐从炉中升起，房外隐约有器乐声起，我开始觉得是幻听，但又凝神静听，的确有阵细细的乐声从花木掩映的走廊里传来，那声音非箫非笛，非琴非鼓，音色纤细，堪称仙乐。
我想了想，大抵是大公子在别院舞乐。
大公子舞乐时，宛如谛仙，美仑美奂，可惜了我的初恋。
九公子抿着茶，长长的长发垂在胸口。想必他也是在听大公子弹奏乐器。他突然觉得有趣，轻轻的开口问我：“这音乐倒是有点意思，若以动物来比喻，阿绿觉得自己像什么。”我不知如何作答，小心的走：“奴婢不知。”
九公子：“是猴子。”
房外的乐曲像是突然被人掐断了喉咙，戛然而止。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暗驳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