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9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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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知道，薛帕德。接下来我可能会……流鼻血，嗜睡，吐血，易怒，暴饮暴食或者情绪失控，我是指大声哭叫以及用异能摔砸东西……这些，都是正常现象。”凯登迷迷糊糊枕在薛帕德手臂上，忽然微笑道，“哦，瞧瞧，这张帅脸的主人是谁？看到他我的异能就如此高涨，比连续喷发一个月的海底火山更兴奋……滚烫、直入天际……是的，直到有人用震击器把我打晕……”
“哈罗？”薛帕德敲了敲他的额头，“凯登·阿兰科还在里面吗？”
“你干嘛不自己来试试？”
“哦，这种情况的紧急程度仅次于Reaper入侵。”薛帕德立刻吻下去，凯登软在他怀里回应他，来诺克宜人的空气和气压让他更加昏昏欲睡，等不到离开手术室他就要倒下了。
凯登说：“ 我猜手术的后遗症已经显现出来了，但没关系……我已经掌控了局面，甜心，我好得不能再好了。 ”
“嗯，看出来了。”十分不妙。薛帕德拦腰抱起凯登直接往病床跑，“但现在你最好去睡一觉，相信我，我一定会想念现在的你的。现在，告诉我，这张帅脸的主人能为你效劳吗？”
“我要布丁。”凯登已经被放在医疗床上，手臂还猴在对方脖子上，而且这迷迷糊糊的样子对他来说真是千金难买，薛帕德觉得这挺可爱的。
“菜单。”他花了点时间才从凯登的手下把自己的万用工具拉出来，“奎利人这里所有的左旋食品都在这里了。”
凯登粗略看了几眼，在刹那间他的眼中似乎闪过一道犀利的光，然后指了几样食物道，“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些不要，其余的都来一遍。”
“好好……”，很好，胃口一如既往，说明他没事。“……我们晚些再谈论海底火山喷发的事。”
但凯登没能等到他的布丁，他在薛帕德说服护工去买左旋基因食品的时候就攥着毯子睡着了，有时候他在梦中会有一两次神经抽搐症状，但状态不错，寇德思的手术非常成功。
“我得谢谢你，寇德思。”薛帕德站在寇德思的去路上，把□□堵住了。实际上他们也没什么地方好去，医生还有几样测试要做，更糟糕的是詹姆斯和科尔特斯有些内出血，所有人都穿上了特制的防护服。但如果他们足够幸运，卡罗兰医生的遗物会解决这些微生物的问题。
“举手之劳，你想问什么吗？”
“是的。异能者经常不打麻醉就动手术吗？”
“也许一般人会把我们当怪胎，机器人先生。但我们不常干这种自杀行为，大多数不得不接受植入体手术的学员都昏迷不醒，好在植入体已经有几十年没在颅内爆炸了。”
“这算好消息吗？”
【呃，薛帕德先生？】由数据组成的大卫的脸突然诡异地在健康数据检测仪上出现了，他用那种数据风暴组成的怪物的声音说，【你最好来看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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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该想到的——一种微生物的天敌，多半是另一种微生物。
大卫坐在手术室里的电脑前，已经把一台生命检测仪和放大器联在了一起，谁都想不到他怎么做到的，而且他已经成功地让这东西跑得像宇宙膨胀观测专用的超级计算机一样了。
“我认为这是一种特殊的珊瑚虫进化体。”大卫的头上戴着一个神经连接器，它连入计算机，再将一个数字模型投射出来，“这种进化过程也是在擎天大爆炸之后开始的。”
“……”
好吧，一切混乱都是由那场大爆炸开始的。但薛帕德很难解释熵噬虫会惧怕珊瑚——除非它们有树状不规则造型有恐惧症，或者它们都多多少少有过在海洋中被珊瑚吸收的不幸经历。
“如果用最快的速度，多久它们才能变成珊瑚？”
“那得等它们死掉，先生。”大卫摇头，“而且这些珊瑚虫的数目太少了，我们可以培育或克隆它们，才有可能堆积成珊瑚。这个过程大概要三年左右。”
“……”不用三年，只需要三天他的船员们就不不太妙了，这还没有把熵噬虫基因突变给右旋基因的星球带来种族大灭绝的可能算进去——至少这种可能性在别的平行宇宙真的发生了。
大卫哼哼唧唧摇晃着，“不明白…不明白这些珊瑚虫——它们生活在海中，但熵噬虫…它们在…血肉中。”
这孩子是对的。这两种生物并没有什么交集，即便已经形成了巨型珊瑚礁，但熵噬虫没有任何机会遇到珊瑚，更不会被威胁到。
“也许我们应该换一种思考方向。”薛帕德抱着胳膊撑着下巴盯着三维图——大卫已经建好了一个巨型珊瑚虫模型，并且把擎天炉大爆炸前的生物信息也找了出来做了对比。这种生物在外形上没有任何变化，并且，没有进化出智慧的迹象。“我想有一种…可能，但我要知道它们会凝结成什么样的珊瑚礁…或者别的什么 。”
“现在…我知道为什么博士会让我来这里了。”大卫开始了新一轮计算，他甚至没有用手指触碰键盘，数据就在脑波的驱使下滚动了起来。“我可以用思维反应黑箱模拟它们的一生。”
“看来你给非凡的大脑找到了用武之地。”等待不是薛帕德的风格，他挣脱了机器人，沿着大卫的的电脑进入了采集脑电波的区域。
就像上一次进入大卫的思想一样，这里简直是上帝的实验场，难以想象的宏大数据流在这里同时运转。大卫把思维分成了上百个小空间，珊瑚虫在这些小空间中加速生长着，每一种可能、每一种结局都被详细地计算出来。
所有的珊瑚虫在经历了短暂而迅速的生长周期后开始彼此连接起来。它们凝固后的形状不尽相同，有很大一部分的样本甚至无法凝固成有规律和特征的形状。
薛帕德正想检查更多的样本，他面前的实验体就开始溃散－－那块刚刚形成的珊瑚化为齑粉消失了，实验空间关闭。
紧接着，邻近的实验室也关闭了，显然隔壁的实验体也得出了同样的结果。像是整个城市的灯火在天明时纷纷熄灭，片刻后，庞大的实验场中所有的实验空间都关闭了。
大卫的思维反应黑箱是根据刚分析出的生物数据建立的，它模拟真实世界的环境罗列出这种生物所有的成长可能，结果可能比任何真实计算机都精确。
这孩子的结论不可能出错，群体生活的珊瑚虫会连接彼此的消化系统成为庞大的珊瑚礁，但这些，不仅是活着的，就连虫尸也无法堆砌在一起。
突然所有关闭的实验空间外壁上的文字消失，变成了一张由数据簇组成的脸。
“你是谁？”脸孔说。“你进入了我的思维疆域，我甚至没有发现你。”
“大卫，是我。”薛帕德没有刻意变化自己的造型——在两股思维之间这是无用的东西，他站到两排高耸入云的实验室中间说，“我在这儿，同时我也在你身边。”
“有趣。我记得你脑电波的样子，我们又在数据状态中见面了，薛帕德指挥官。”大卫思索着，他恐怕是所有人中最镇定的一个了。与此同时薛帕德也发现在数据的世界中，大卫思维敏捷，反应迅速，和现实世界中的那个自闭少年判若两人，或者说，这里的大卫才是真正的大卫，可惜这样聪明的人还没有找到理解现实世界的正确方程式。
大卫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沉思：“你怎么做到的……等等，我的推断是正确的，擎天大爆炸并不是那么单纯的。虽然他们都说你死了，事实上……它把你变成了现在这样，你已经是另一种形态的生物了，而且，你还保留了记忆，也就是说你的海马体和大脑皮质层仍然完好……”
“……等一下，你说我的…大脑还在？”
“当然，毁坏海马体对记忆造成的影响是不可避免的，你的记忆有缺失吗？”
“呃……没有，我记得每一件事。”
“这就是了，你记得你的身体在哪儿吗？”
“我的身体？不是糊在了擎天炉残骸上，就是被拉去了时空边缘。”薛帕德干笑几声随口说道。
“时空边缘…噢，实在是太棒了，你现在是泛维度生物了！”
“嘿，等等，我只是开玩笑的。而且……你还觉得这是好事？”
“我打赌很多人会不惜一切代价变成你的，人类乐意看到过去和未来的一切秘密都在自己的面前展开，如果有谁能够随意从五维空间边缘投射回四维，这人会被称为全知全能，无所不知……”
“……”薛帕德听完天书，决定在干掉犹大之前先把正事办完。“大卫，我们还是继续研究这些珊瑚虫吧。”
“抱歉我走神了，指挥官。”
嗡地一声所有的实验空间重新启动，每个单元里设定了五十条珊瑚虫。又一个循环开启，微生物们缓缓成长着。
“等一下，大卫。刚才你的实验环境里好像没有繁殖这一项？”
“事实上，有的。它们没有繁殖。”
“没有繁殖能力？”
“不，它们无法形成珊瑚——缺乏产卵的巢穴，导致这结果。可悲，它们可能是最后一代。”大卫随意挑选了一个实验空间，并且用一道极细的激光将一只珊瑚虫切开，露出身体中的细胞核来。“我们该看看它们的结构。”
被切开的珊瑚虫飘浮在水中，然而在大卫开始讲解生物知识的时候，其余的珊瑚虫突然扑了过去。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它们会吃掉同类的尸体了，但是其余的珊瑚虫在触碰到尸体的时候只发了一会愣，接着便扭曲着开始分裂自己，而分裂次数之多也是让人惊叹，几乎每一个都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发育成熟，并且再一次重复母体做的事。
然而类似细胞分裂的行为只是开了个头 ，它们紧接着挤入尸体的伤口处，两半虫尸很快被修复完全，竟然成了两个珊瑚虫。
“令人印象深刻。”大卫评价道，“它们竟然会本能地模拟损伤生命体的结构，这准是试图连接彼此的身体所做的努力，也许是半合成体化的时候基因突变失败的原因！”
一种可以永久恒定地转化成伤者身体组织的变种珊瑚虫？瞬间的兴奋在接下来的念头里骤然熄灭，又一个新的问题：“但如果一个人被砍掉了手，人和断手都碰到了这些珊瑚虫 ，最后会成为两个人？”
“很有可能，但这不是什么难题。”大卫说“现在，我们可能需要一个志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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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干什么？！”詹姆斯被拖进手术室，无辜地看着两只围绕他打转的机兵，一动都不敢动。
“切割你。”大卫蹲在椅子上，他一离开数据世界就重新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他一直等到机兵扫描完成才重新启动了数字模型，虚拟的詹姆斯现在他们面前。
“不——”
“是的。”
“薛帕德？”大兵绝望地看向旁边，他似乎已经确信自己要被大卸八块了。
薛帕德看了大兵一眼，詹姆斯的瞳孔周围开始浮现出血点，鼻孔旁有少许擦拭鲜血的痕迹。他轻声说，“我们在救你。”
大卫顿时手起刀落把詹姆斯模型的一条手臂切了下来，模拟的熵噬虫竟然也像刚才那样围拢上去，发疯一般分裂自己，然后将自己转化成人类的血肉，争相填入伤口处。片刻后新的手臂竟然再生了出来，而先前的断手几乎没怎么动过。
“它们只对生命体产生反应，嗯……珊瑚虫们还没有进化出智力，无法区分敌我，可能是出于繁殖本能，是把损伤的生命体当作了珊瑚礁，本能地修复了它。如果让它们接触人类伤员，它们也会根据基因信息变成人类的血肉。”大卫加快了模拟进程，直到詹姆斯老死，手臂都很稳定。
薛帕德：“…这下我们知道为什么熵噬虫会与它们为敌了，卡罗兰发现了这种特性，她知道这会成为熵噬虫的‘解药’。”
詹姆斯已经忘了刚才的惊悚了，他望着自己的手，眼神直发亮：“你们的意思是……只要还有一息尚存，这东西都能把人救回？老天，薛帕德，你知道这能拯救多少士兵吗？！这实在是太伟大的发现了！现在我真想吻卡罗兰了……呃，还有你，大卫。”
“事实上，别高兴得太早，这变种珊瑚虫无法繁殖，也就是说，在我们找到更多之前，它们只够用在我们的朋友们身上。”
大卫想了想：“或者我们可以克隆它们。”
“克隆？”
这听上去可行，但薛帕德如果能遇见到这个计划要把多少机械搬上船，以及闹出多少麻烦，一定会强烈要求在莱诺克再呆上一段时间的。
作者有话说
第96章 9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