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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8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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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了一会儿,大概是柯利亚特沉默不语,他又说:“再给我点。我不能……”
柯利亚特现在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其实不在乎什么名字,他不是个典型的瘾君子,但他可以答应任何事情只为了那些药。他在C-sec看到过无数这样的人,瘾君子最后都要走到那一步。
但是为了在安多拉之前得到情报,自己也给他下了药,又有什么立场指责他?
“很疼。”薛帕德的克[隆人,或者说现在该叫他马克,他在德雷尔人的手指划过他的肩膀上的时候咕哝着,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他。
如果他在当下时刻索要止痛片是有充分理由的呢?那些伤口周围的血管像紫红色像蛛网一样缠结着,柯利亚特还记得在经过中继器的时候他颤抖着尖叫,牙齿压进他的手臂,隔着皮衣,人类灼[热的部分在窒息缺氧的痛苦和失控中摩擦着他的小腹,好像这一刻有某些东西是相通的。但他并不是这个克隆人想的那样,他不是那个碰巧突然出现,并且总叫他哥们儿的小混混,也不是一个可以一起找点乐子的狐朋狗友,真相只是,他是他的任务目标,一切巧合都是有原因的。
“好吧。”柯利亚特点头,“我们正在奎利人的星球,没有左旋基因的止疼药。所以……你得等一下到我的船舱来,等你能离开医疗舱以后。”
“好……不,等等,别开启睡眠系统!”
“你需要休息。”柯利亚特把马克抓着他的手拉开,“睡一觉,睡眠预案里带有止痛功效,你会没事的。”
马克突然用力抓着他的手,“你不明白,他们(they)就在那儿,如果我睡着了……”
“它们(they)?熵噬虫已经没有威胁了,哦,还有那些银白色的怪物也没有追到这里。你也看到了。”
“不是……虫子,他们是……”他的嘴唇颤动着,仿佛话到嘴边又找不到合适的词汇,犹豫再三才放开了手躺了下去,“我不知道……”
“我就在这儿等你睡醒,我保证。”
医疗舱的护罩再次降下,头环旁的指示灯亮起,将人类的脸照得惨白。马克看着那些灯光,嘴唇微动:“他们……是我的兄弟……”
柯利亚特刚想追问,但马克已经慢慢闭上眼睛睡着了。
兄弟到底是什么意思?定向克[隆的确不可能只有一个实验体,但根据他所掌握的资料,瑟伯鲁斯的实验室只有这一个成功活下来的,其他都已经死了,要不就是已经“使用”了。就连那个传统试管婴儿也已经消失许久,更何他况即便活着也只有两岁,不会有威胁,更不可能是复数。
柯利亚特又摸出PDA看了一下,和熵噬虫、奇怪的外星机器比起来,这个克[隆人的态度才是最让他看不明白的。假设外面有一整支克[隆人部队,也不会让这个人感到一点惶恐,他想说的是什么?
他疲惫地长叹一声,将额头抵在玻璃上,他现在有一种预感,就是贝利经常说的那种“预感”——离结案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路。透过玻璃,他看到人类平静的表情的面孔,眼皮微微跳动,他的胸膛随着均匀的呼吸慢慢起伏,深色的皮肤上有模拟的伤疤和新弄上去的,他可以轻易分辨出那些险些要了他的命。
但平生第一次,他不是那么期待结案的那天。
“如果你想吻他,我可以帮你抬起罩子。”薛帕德靠在门口说。
“什……哦,指挥官。”德雷尔人大方地接下了这个玩笑,“尽管不是很容易,但我在尽量保持专业态度。”
“是啊,现在我们该谈谈下一步了。”他朝德雷尔人的PDA勾勾手指,后者立刻递到他手里。
柯利亚特解释道:“一开始我受命调查中继器里出现异状,也就是那架普洛仙飞船的情况到此,就在我准备结案的时候,我接到了安多拉的通讯,她把一些视频发到我手上,说要作为收尾人帮我逮捕你的克隆体——他就在欧米茄。”
“那么你也早就可以结案了,一支镇静剂可以让他睡到交到安多拉手中为止。”薛帕德可以想象当欧米茄的遗世者和雇佣兵交上手以后柯利亚特如何悄悄溜进下层,如何站在高处如同捕猎者一般搜寻,又是如何跑向陷入苦战的克隆人。但在正式接触之前,他发现马克和他想的不一样,于是他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容易被恐怖分子接受的小混混——跑向他,说:“嘿,哥们。”
“每一条线索都告诉我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在薛帕德指挥官失踪以后好几个月以后,有个和他有一样生命体征的人闯进档案馆?这件案子一定有隐情。但安多拉更加倾向于直接拷问他,我不赞同,她已经被我惹毛了。
我只能赶在她之前先从马克嘴里套出线索,但从他上船到安多拉接触我们…我只有二十分钟不到,我别无选择……我……下了药,他没法撒谎,他不记得任何事。我赶在收尾人之前完成了报告,如果安多拉掌控局面——她会往嫌疑犯腿上开一枪再问问题,他本来就对人没什么信心,再遇到这事?哈……可惜我还是太天真了,她一开始就……”
“嘿——你不可能想到有一种微生物在控制她,我也没有。你做了你能做的事。”薛帕德打断他,“有很多地方治安也会折磨嫌犯,但你在维护他对人的信任,为什么?”
“啊?这……如果都和地方治安一样,还要幽灵探员做什么?”
“瞧,也许这才是大统领推举你的原因,不是每个好手都能当幽灵探员,至于她给你的录像……”薛帕德在PDA的内存里翻到了——和安多拉万用终端里的一模一样:摄像头中那个长得和自己一样的人杀了档案馆的几个保镖,冷静地收起枪,他盯着资料室的门看了一会儿,又抬头瞅了一眼摄像头。
这个眼神异常诡异阴冷,毫无情感的波澜,好像刚才只是撕碎了几张纸片。也许他的克隆体真的是个冷血杀手,但作为曾经交过手的人,薛帕德知道他不是能做出这样表情的人。
然后镜头里的“薛帕德”低下头,迈动脚步缓步走进了资料室,他甚至没有顺手打烂摄像头。
“这是我们找到的唯一一段监控视频了。”柯利亚特说,“他——不管是谁,他一定是关掉了资料室里的监控。”
“然后?”
“安多拉说这是为了给我帮个忙——看起来这条线索和我上一件案子关联起来了,案子重开了。”柯利亚特回头看了医疗舱一眼,“所有中继器修复以后他们发现有人修改了能量传递的数字,这个人不希望人们发现那个从大角星流中继器飞出来的东西。”
“那艘普洛仙飞船的残骸。”
“你还记得我们在那发现了什么吗?”
“雏形机……是的,遗世者捷足先登,他们带走了最重要的部分,这是这些修改数据的人没有想到的事,那会是个突破口。”
“只有我们和遗世者知道雏形机的事,但我没想到安多拉一直在监视我,更没想到她是我的收尾人。”柯利亚特挠了挠头皮,“当然,你的时代没有这种特殊人员,指挥官。这个时代有知识断层,成熟老练的好手在战争中消失了很多。新人…就像我,搞砸任务的可能性太大了,得有人料理。这不是最好的办法,但是总得有人去做。”
“如果安多拉也追踪到了普洛仙飞船,她也会发现有一件东西没有了,那艘船上还有那么多遗世者的尸体……也许你还没有发出你的任务报告?”
柯利亚特没有说话。
“那我们最好希望断刀他们机灵点,一定还有其他幽灵为教化了熵噬虫的Reaper工作 。”
“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我们初步推断天行者留下的技术是一种大功率能量发散装置,和擎天炉有些相似,但现在许多Reaper共享了自己的技术,越来越多的人可以做出相同甚至更好的,为什么偏偏为了天行者大动干戈?”
“天行者不会那么简单,看来我们要督促一下那些科学家了,他们人呢?”
“惊吓过度,不过没事。T·苏尼博士带他们去了奎利人的技术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