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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73 ...

  •   白色的人工阳光落在神堡园湖区同样白色的街道上,一只被匆忙遗落在街上的食品袋被换气设施的风吹起,在下午繁忙的工作时间慢慢地从它的上空飞过。

      它在寂静中浮动,在呼呼的风声中,街道上的一个浮游摄影机随着它转动,晶莹透亮的摄像头精密地运作,竭尽全力搜索着除了这东西之外的任何东西。

      薛帕德已经将这个C-sec的摄像头所有的采集功率调至最敏感的一档,而他做能听到的只是空间站的能率供应系统带来的轻微嗡嗡声,以及湖水缓缓流淌的声音,它们在本该繁忙的空间站压过了一切其他声音。

      这个空无一人的空间站真的是议会种族政治的中心?是他记得的那个神堡?他沿着供电设施绕了一圈,最终在圆湖医院附近的街面上发现了两个正在移动的人影。

      “薛帕德呼叫BD-24。”他尽了最大的努力去弄清楚信号,但是通讯里的信号被不明原因屏蔽了。“该死……”如果这是有人刻意为止,那么很可能连他自己都回不了BD-24,看来在找到屏蔽源之前他得靠他自己了。

      薛帕德链接了几个电网分流器,无声跟上了那两个正在移动的人。这两个人都穿着白色的防护服,从头到脚全被防护层罩着,只留出脸部的透明视界,像是地球时代的宇航员,又像那种在强辐射区工作的人。

      他们走进了圆湖医院的隔离门,在能够到达医院大门之前,几个穿着全身密闭盔甲的士兵从里面走了出来,这几个人手中的武器都对准了这两个人。来者立刻举起手,其中一个弯腰放下了什么,薛帕德注意到那竟然是个穿着防护衣的孩子。

      士兵们端着枪静立不动,很快又有一个医生从医院里走出来挥手朝进来的人打招呼,从体型上来看那是个塞拉睿人,他显然认识这三个人,一边交谈一边拿着一个仪器在进来的三个人身上扫了扫,然后其中左边那个人突然推开医生,朝着医院里面冲去。寂静的走廊里响起枪声,这个人立刻倒在地上,同时周围的人拉着那孩子后退,士兵们往死者身上泼了些液体,在薛帕德来得及介入之前就点燃了尸体。这些士兵没有马上离开,有人蹲在地上不住摇头,旁边的人拍着对方的肩膀似乎是在安慰,然后医生抱起了孩子,朝医院走去。

      他们到底在做什么!?从着装上来看,这三个从外面进来的也是医院里的人,彼此都认识。并且这个刚刚被虐杀的人最后的反应居然是往医院里面跑——如果这是一次绑架,被交换的人质也不太可能是一个孩子,这一切都说不通。

      “薛帕德呼叫BD-24,我相信神堡圆湖医院可能遭到了绑架的威胁,C-sec所有人都不在位置上。这里的信号被屏蔽,这次通讯可能会延迟送出,我在跟进,薛帕德完毕。”他送出了通讯,从神堡错综复杂的电路中找到了一条通往医院内部的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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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D-24飞船3号船员舱室的门唰得移开,德雷尔人拽着克隆人冲进来,彼此的表情都像被十级台风吹过半个小时。

      柯利亚特揉着揉脸,“我应该记得船上有那么多科学家还没走的,看上去只有我这儿还有一个空床位。”

      “那些人…我很确定他们讲的是英语,但我为什么听不懂呢?”克隆体僵硬地走到舱室中央,“一定是我的训练还不够的关系……”

      “他们是科学家,”柯利亚特同情地拍拍他,“我相信我们刚才找舱室的时候误闯进了一场量子力学辩论的圣战,所以……那是任何人类和外星人都听不懂的,不是你训练的问题……我恐怕你的父体也和你一样……你知道吗,如果你能对着他吐出一篇四万字的量子力学论文,他说不定一年前就被你说死了,任务成功。随便坐吧。”

      “那你还说我的训练没问题?……你在干什么?”克隆人用可疑的眼神看着柯利亚特拿着万用工具扫描了整个房间,在最后关上门之前还往屋外看了一会儿。

      “防止宇宙老鼠钻进来。”柯利亚特锁上门,转过来的时候他发现克隆体已经坐进椅子里,右手搁在桌上,然后他的袖口动了动,紧接着一只粉红色的小鼻子从袖子里钻出来嗅了嗅,然后是一对乌黑圆溜溜的眼睛。

      “这是……指挥官养的仓鼠?”

      “不再是了。”克隆体狰狞地笑着,“他已经死了,这只宇宙仓鼠并没有监护人。等等,这儿有块名牌……凯登二世?我不知道诺曼底的船员有让动物继承遗产的习惯。”

      “……”柯利亚特抽动嘴角,无可奈何地看着二世先生小心翼翼地站在他的手背上慢慢爬着,每当它快要掉下去的时候,克隆人就会翻动手掌让它爬到手心里,修长的手指在动起来的时候显得很好看,他垂下眼睑看着它,柯利亚特觉得这家伙的睫毛也挺长的。

      “你看上去想问我什么。”

      “是的……不过我忘了那些问题了。”

      “德雷尔人有完美记忆,骗我不是个好主意。”克隆人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眼中满是戒备。

      “每个人都有忘记的时候。尤其是当你把一生所有的片段装进大脑,你也会把一些不怎么重要的除掉的,留下的会更加鲜明。”柯利亚特咳了一声在他旁边坐下来,“那些除掉的记忆片段就像一个个空洞,像是丢失了一段,比如……我已经忘了上次去神堡或档案馆的事了。”

      克隆体的动作停滞了一秒钟,他茫然地看着手里的小啮齿动物。“那很好。”他说。

      “人类呢?人类会这样吗?”

      他继续玩着凯登二世,“是的,忘记不必要的东西是件好事,但是这对任务来说是不允许的。”

      “跟我说说你的任务?”

      “你……最终是你来审问我。”手指瞬间绷紧,它们曲起的样子看上去像是想把宠物捏死,克隆人冷漠地看着对方,然后他把仓鼠顺势放进了口袋里,“令人困惑的是,你之前表现得不像个喜欢浪费时间的人。想要情报?瑟伯鲁斯已经消失了,一年了!除了这副身体剩下的有机体的部分,我已经没有任何对你们有价值的东西,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到底是想再克隆出一个薛帕德还是想监禁我?”他在科利亚特能够接口之前继续道,“但监禁我不是个好主意,我会逃跑的,所以你们最好杀了我,或者在下一个港口放下我,只是前一个选项会让你冒一些风险。”

      “嘿嘿——先提起任务的人可是你!”德雷尔人举起了双手大声说道,他还没有想到在这个克隆人身边随时随地要准备为活命而殊死搏斗,“我只是随口表达一下关心,我之前说了,玛雅·布洛克斯已经死了,再加上你之前的任务已经失败了,我知道你为她战斗,但在下一个计划之前,你应该待命不是吗?”

      “……没错。”克隆人仍然怀疑地瞪着他,不明白这个人到底想干嘛。

      “待命的时候有两个问题需要注意,不管你为谁工作。第一,你得保持低调,别用一场异能爆炸把所有人引来;第二,你得活着,老兄。很多事会毁了这一条,比如跟我动手。”

      “你在命令我吗?”

      “哪里是命令,我又不是你的长官。”柯利亚特故意大笑,“你很警觉,这很好,因为我也不是你的朋友。”

      “这说得通,如果你想做我的朋友,你得证明自己能心甘情愿为我而死,大多数人都办不到,世界上不存在‘朋友’这种事。”

      “……我们说的朋友是同一个词吗?还是翻译机出问题了?”德雷尔人嘴角抽搐,立刻把话题岔开,“而且我也不是你的敌人,你一定做过调查,我只是你曾经的任务目标的熟人。惹毛我,你不好过;不管我,我说不定还会给你找点药片……当然你也不能把我当毒贩,给不给你好货要看我心情。所以,把我当做一个熟人吧。”

      “熟人?”他又开始张望别的地方了,“我的训练里没有这一项。”

      “现在摸索也不晚,新来的。”

      “新来的?”

      “你也没什么了不起,我也是刚上船的,我们都一样。”

      “我不会和任何人一样。”克隆人身体微微前倾,威胁道:“那么……为什么不说说你的任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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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先前神堡的街道上是一座空城,那么薛帕德现在发现人都到哪儿去了。

      这看上去像是把本该在街上和房子里的人全都塞进了这儿,他们全都挤在急诊大厅和走廊上,没有人被枪指着,配有武器的人也只是把枪支靠在墙边站着。圆湖医院只是神堡规模一般的医院,以前,它唯一的特色就是提供异能者体格例行检查,此刻薛帕德能猜到另一边的赫尔塔纪念医院已经是何等情景,但为什么是医院?

      急诊大厅一角的摄像头亮起电源灯,它缓缓转动镜头,把目标锁定在刚刚被带进医院的一个大人和小孩身上。他们刚进来就被带到某个仪器前消毒,随后有个戴着医生袖标的人走过来把那个小孩抱进怀里,腾出一只手在另一个幸存者肩上拍了拍。

      医院里的人都穿着厚重的白色防护服,从他们身上的物质能量来看,这些防护服厚得像双层盔甲,除了外甲和内胆以外,它们中间还有一层充盈着能量的夹层。在军队中,士兵的盔甲带有动能盾发射器以对抗炮火和子弹,但是现在这些人穿着的则不一样,薛帕德很确定中间夹带着的是电流。

      ——这些人到底在想什么?纯电流?虽然功率不高,但是这有什么用?一不小心就能电烤自己真的没问题吗?

      很自然地,在一大群白乎乎十分臃肿的人群中,他盯上了那个医生。因为医生的防护服手臂上有两条交叉的红色长线组成的红十字标志,并且这个人的身材更为苗条,他猜那是一个“她”。

      医生把孩子抱进了走廊里的诊室,她在孩子的防护服头盔旁按了几下,面罩的涂层变为透明,露出一张可爱的小脸,“妈妈,刚才的叔叔怎么了?他倒下了,周围好响。”

      “亲爱的,大人们还有事要忙……他……他有别的重要的事要做,所以,刚才的叔叔要去……”

      “去帮助别的人?”

      “是,是的。告诉我,你有没有觉得热或者头疼?”

      “没有,那么你能吻我吗?”

      “噢,我怎么会忘了那个。”医生也改变了自己面罩的涂色,隔着面罩碰了碰女孩的头盔。

      “这不是吻,你只是用头敲了我的面罩。”

      “我知道,但是现在不行,格洛丽亚。”

      医生摸了摸女儿的头,正在此时医院的广播又开始呼叫:【贾科沃斯医生,请到4号病房,紧急情况。】

      “老天啊!”她把孩子放在了椅子上,“我得……”她奔出几步,万用工具又突然响个不停,她不得不一边跑一边接起通讯。

      【艾琳?这儿出了什么事?】通讯那边的声音不能更熟悉了,薛帕德说,【为什么你们都穿着这种东西?】

      “什么?你是谁?!你用了滤波器,我要告诉你这玩笑不好玩!这个地区的信号被屏蔽了,你一定在圆环区,你是谁?!”

      【我不会骗你,这也不是玩笑,艾琳。】

      “等等……你叫我艾琳,我坚持让他这么叫我……”贾科沃斯医生扶着额头站在了原地,“你知道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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