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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1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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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所有士兵乱成一团四散奔逃，这时银色的桀斯突然冲向地面，它落在走廊上的第一击就震裂了整块地板，银色的桀斯紧接着往地上轰了一枪，年久失修的军工厂建筑腾起烟雾应声陷落，砖石翻滚着掉下半球形圆墙，不幸的是这半球形是倒扣的，在几百码下方静静沉睡着足够发射地对地导弹的点火设备。
詹姆斯趴在断裂的地板边缘，死死抓着凯登的手，后者的腿上还吊着杰克。“都抓紧！”大兵满脸是灰尘，和鲜血混在一起，在此之前还有两个遗世者从他们身边摔下去了。薛帕德和盖拉斯同时返回去抓住詹姆斯。
千面鬼悬浮在空中，静静地看着他们，举起手里的武器。薛帕德无法在这里像控制别的机器一样控制这东西，也无法抽取它的能量，因为千面鬼的量子结构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改变以应对出现的攻击。
在狼藉一片的现场中，只有一只粉红色的桀斯还保持着冷静，他先是一手抱着塔莉跑到远处，放下人再跑回来，阿尔扣住詹姆斯的肩带，一把把三个人拉了回来。
“指挥官薛帕德，它在说话呢。”桀斯按着薛帕德的肩制止他下一个攻击动作。
“说话？用它的枪？没错。”
“不，它只是在模仿，它并不依赖武器。”
谈话？简直是疯了。这种情形下叫他怎么办？平静地坐下来用嘴砍死对方吗？
不过这桀斯提醒得很及时，薛帕德这才发现千面鬼一直在发出的轻微波动从没消失过。如果阿尔说的是真的的话，那就有些不妙了，这意味着千面鬼从一开始就想说明什么而不是一种战斗的信号，而人们在面对完全未知的事物面前产生的最本能的反应依然是恐惧，于是他们动手攻击。
“你到底想要什么？”
似乎是为了回答他，千面鬼开始变形，桀斯从下肢开始翻转卷曲成为及多块不规则的锥状物，它们打破了物理常规，悬空停留着，富有攻击力的一面对准了正在垮塌的走廊，一次撞击就可以把所有人扔进点火器里。
他再次试图解析着千面鬼的量子结构，即便不成功他或许还能发现它负责思维的部分在哪里。但薛帕德不得不承认这次运气不在他们这一边。银白色的怪物微微震动，它正在挣脱薛帕德的影响，它的成功只是时间问题。
忽然桀斯没有了形状，它重新变成银白色的雪花，席卷着向上方飞去。薛帕德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望向它飞去的方向。半球建筑的顶部原本是导弹的出口，现在看上去不过是个圆形的大洞。机器人的光学摄影镜头立刻跟上，将顶部洞口的画面放大——那个小黑点，就在边缘上。
镜头对准了一张和他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在日光的照耀下马克的脸上没有血色，他紧皱眉头用力眯着眼，看上去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阳光，难以睁大眼睛。原因不外乎是他一下子脱下了头盔还没有适应环境，但他仍然像看到恶鬼一般瞪大眼睛盯紧下方。
薛帕德知道这种表情。这种寻常人称为凶巴巴地瞪眼在自己的脸上意味着恐惧，这恐怕是他和马克诅咒一般的共同点。但他还站在那里，扔掉了手里的头盔，然后开始脱盔甲，他手脚利落除下了一切用来隐藏他生物特征的装备，好像还嫌千面鬼发现得还不够快似的。
马克在圆形的画面中一晃而过，银光闪烁着追随他飞去，霎那间发射平台里恢复了寂静，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场蹩脚的科幻电影一般消失不见。薛帕德更加确定了马克才是千面鬼真正想追踪的人。在欧米茄第一次见到这怪物的时候，它正在同时追踪马克和正在机器人工厂工作的米兰达一群人，薛帕德猜测原因是他们都曾经主动攻击过千面鬼，但事实上米兰达只是被卷进这件事的——当时克隆人正躲在机器人仓库里。
“你的自行车还能用吗？”薛帕德从人群中抓到了一个人，柯利亚特从刚才开始就在发呆，他回过神来，坚决地摇头。“好吧，有一辆出租十分钟后回来找你，去接他！”
“知道了。”德雷尔人和他跑向了不一样的方向，前方有两步电梯分别通向顶层和工厂大厅，薛帕德避开纷纷腾空飞下去搜寻同伴的女妖，朝马克刚出现的位置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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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在发射塔上方几百码高处的金属梯子震颤着发出声响，从这个位置往下看的话，是个人都会为之腿软的。这条梯子连维修栈道都不是，它的作用只是为了固定几个柱状反应堆而架在发射塔旁边而已，工厂被废弃之后，这条梯子越发脆弱了。
马克每跑一步都要努力将自己维持在梯子上，免于被震下去，而就算这梯子十分稳固，他也快被高空的大风吹下去了。从耳边掠过的风像刀子一般锋利，他似乎听见命运的嘲笑声——你没有计划，你没有机会。
更可悲的是，他承认这一点，脚下的梯子猛地一震，他几乎因此摔下去。只见一阵银白色的雪花撞击着梯子，它知道怎样才能让猎物停下脚步，但它显然不在乎猎物是死的还是活的。他再次从口袋里拿出几个小圆球扣在手心里，将它们一颗颗掷向身后。
第一枚球形炸弹在他脚下爆炸的时候，它掀起一团红褐色的烟雾，成功地吸引住了千面鬼的视线。这些小球每一个都是一枚微型的基因炸弹，遗世者将他的生物信息素记录下来，做成了这种能激发信息素浓度的炸弹，虽然这在欧米茄无数次帮他摆脱了千面鬼的追捕，但他手上只剩下最后四颗了。
千面鬼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这个爆弹，它停下来，雪花状的它突然恢复了实体形状，这一次它变成了一个长满奇怪天线的圆球，它落在梯子上勘探起来。这东西的重量和它的样子显然不合拍，一降落就引起梯子一阵猛烈的震荡，马克直接被甩向上空，落在的时候右腿义肢来不及调整，整个人滑向一边，只能勉强抓住金属梯子。
片面鬼静止了片刻，马克趁此机会企图回到梯子上，他尽了力，但一年前受的伤导致他的左手只能做到不至于坏死，还是无法用力。他无法在这里用左手承受全部体重再右手拔枪，而他荡起右腿去勾云梯的时候千面鬼因为铁架上传开的震动重新将目标转移到了他身上。
“该死！”一时间不知该继续还是保持不动再抛出另一颗基因爆弹把对方引向别处，马克愣了几秒钟，随即又发现自己被包裹在一个透明的圆球中。一定就是面前的怪物干的，这个球有点像一种叫做奇点的生物异能，他顿时无法感受到地心引力了，区别在于他从里面看到的世界是上下颠倒的，最为诡异的是自己的手里抓着的金属梯子只剩下一小块圆弧形的截面了，但它并没有被截断，手上的触感告诉他梯子仍然完整。
不仅如此，他几乎感觉要崩溃了，原来的世界似乎在瞬间远去，他可能被这圆球带去任何空间，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是物质。
这个过程无比漫长，当他重新又能睁开眼睛的气候，他头一个看见的是天空前架着的金属梯子——千面鬼正和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在上面。而他正躺在十几米下方一块鲜红色的金属上，旁边有一面车窗，全息的“出租”字样在空中闪动，车子还在空中上下浮动。
这时红色的顶棚倾斜向一边，他还没反应过来，柯利亚特从下边门里探出身子抓住了他的手，“赶上了，要不你就摔死了。薛帕德可以抵挡一会，我们离开这。”
“不。”马克用力挣脱，手还在发颤嘴里却顶着高空的大风吼道：“送我上去，我要弄死它！”
“它要的是你！”
“它不能留在遗世者的领地！”他大吼道，“不管你的事！你只需要开车！”
德雷尔人下意识看了一眼上面的两个非生物，一向温和的柯利亚特突然甩开克隆人的手，“去你的！”他钻回车子里，先脱下头盔朝窗上恶狠狠扔去，攥着方向盘想了想，最终出租车调转方向往上方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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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帕德的机器人纹丝不动扎在摇摇晃晃的天梯上——机器人脚底的电磁铁把机身牢牢固定在金属上，他伸出手保持着一种阻止的手势，千面鬼在它的面前不断努力改变形状，但它一种似乎又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挤压着。无论它接下来如何变化自己的量子形态，这些质量仍然在当前位置，它被困在了掌控中。
在薛帕德的眼中，银色机械的能量正在变得暗淡——发射那种透明圆球像是要花费很多电力，如果这意味着千面鬼接下来不会再发射那种圆球了倒是一件好事。刚才锁住马克的圆球在他的一次莽撞的举动下溃散了——他强行扭曲了银白色机械的分子结构，它为了聚集起保护自己的能量而放弃了那个圆球。
黑洞枪还在充能，距离能够发射还有两分钟，但这一次并不是单纯的扣下扳机消灭威胁的行动，薛帕德不光要抓住它，还要从这随时可以把自己分解成无数份的机械中挖出它到底在说什么。
“你的芯片在哪儿，变形怪？”他跟自己嘀咕着，第一次和千面鬼碰上是在欧米茄，当时他误打误撞激发了某个它身上的回路，就像普洛仙人留下的信标一样，它曾经将一个破碎难懂的影像片段塞进了他的脑海。而可惜的是在那之后，他们见面都是打斗场面了，千面鬼没有对他再发出任何信息。不，它的行为还是透露了一个信息——它的首要目标是……
巨大的黑影从她头顶一晃而过，薛帕德抬起头，红色出租车从他们上方经过，一个人从车上跳下，踉踉跄跄落在铁桥上。
是的，首要目标就是他——麻烦的化身。
但他的降落却有点失败，这小子被猛烈的风和天梯上的震动弄得偏离了方向，双脚没能踩到梯子上，只能勉强来得及抓住梯子，大半个身体被甩到空中。薛帕德突然有一种想要不顾一切抛下千面鬼跑过去把马克踢下去的冲动。
【薛帕德，我是断刀。我已经命令我的人和你的船员一起撤出发射平台。】断刀的声音从通讯中传来，【如果你在计划什么，最好趁现在！】
“知道了。”薛帕德继而回头对马克大吼：“回发射平台去！”
“见鬼！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克[隆人吼回来，他的左手用力勾着天梯的金属杆，却几次都滑脱了，左臂上狰狞的手术痕迹正显示出肌肉萎缩的程度，现在只有靠一只右手的力气把自己维持着不至于摔下去。他尴尬地僵在那里还在假装自己能对付这个，见鬼这条胳膊连开个罐头都要疼上一会，大多数时候他只是强迫自己忘了这事。马克低下头，脚下是一百多米的纵深，风越来越大。顺着目光的方向望去，还可以发现断刀正带着一群遗世者……还有那些诺曼底船员从另一条逃生通道离开，他们看上去像是虫子一样小了。
他被困在这里，上又上不去，手又疼得要命，他的生活从来都是这样的。但就这么任由自己摔死？还是在他的父体面前？算了吧，他宁可被那个怪物打死。马克再一次用力，这回梯子似乎替他做出了决定，梯子突然猛烈地震动起来，狂热地想把他甩下去。
接着胳膊上一紧，他抬起头，只见薛帕德机器人已经跑到了自己面前，并且单手就把他整个拉了上来。
“不是听我的，但那里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薛帕德指着他们过来的方向，巨大的半球状建筑物被阳光晒得发白，细小的踏脚拼出了通往顶部洞口的路。“你也知道这一点。”
“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事的机会。”马克轻微地点点头，和几分钟之前相比，他突然变得冷静自治，任何和战斗或者任务有关的事都能让他变得这样，在这个状态下他是个成熟可靠的战士和盟友，如果他不站在敌人那一边的话。他在动身之前往身后看了一眼，银白怪物正在一个无形的“空气笼”中横冲直撞，它改变形状、分解自己、重新变形，银白碎片飞舞的样子规律而美丽，而且它很快就会成功了。
“那么，薛帕德指挥官伟大的计划是什么？”马克突然有些嫉妒父体了，他气喘吁吁地爬上踏脚组成的梯子时，身边这个机器人一点异状都没。他们站在巨大的顶部空洞旁边，隐约可以看到底部圆环状的发射台，这东西在战争中并不是军事目标，说不定现在还能顺利发射。但，上帝保佑下面没有剩下的燃料，否则打斗中的能量波动足以引起爆炸。
“我们把它引下来，在通过这个入口的时候，它的体积——不管是不是分解状态……那都会非常集中，我们只需要一发黑洞炮……”
“就能把它挤进黑洞永远碾碎，当然。”马克开始了又一段攀爬，这一次是沿着笔直的洞口内壁往里爬，在通过了两米左右的截面距离后，他就不得不用脚勾住踏脚，贴着半球状建筑的天花板倒悬着往下爬，“如果计划A失败了，计划B是什么？”
“还没想到，随机应变吧。”
“没有后备计划？！这就是你的计划？”马克沮丧地咆哮了，“你在开玩笑。伟大的薛帕德指挥官就只能做到这样？”
“你训练就为了取代我，你来告诉我薛帕德指挥官该怎么办？”薛帕德从容地爬在马克旁边，他根本不用梯子，仅用机器人手掌上的电磁铁就能支持自己了。
“我……我不知道……对付那东西，常识……”马克越说越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