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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1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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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房间墙壁上的画面一样，朝阳透过晨雾驱退着山峰之中的夜色，清冷的白色自天边开始晕染，正是一天中最安静的时分。图岑卡的商业区大多还未开张，只有少数几家全天候开着的店铺还开灯营业，少了白天游人的喧嚣，街上放映的选举广告就显得音量嘈杂了一些。
开在街角的牛排馆服务员睡眼惺忪准备一小时后交班，突然又被铃声拉了起来。只见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靠在柜台前一只手还按在铃铛上，他不紧不慢地点了红酒牛排的套餐，然后用信用点结账。
服务员打着哈欠去通知厨房，又急着回来打单，他在机器上按了几下“奇怪了，这个信用点账户……好像是冻结的……”
“有什么问题吗？”
“这上面显示……用户是……”服务员眼神尴尬地看了看客人，又看了看计算机，“这是薛帕德指挥官的账户……”
“你的计算机应该更新了。”
服务员哦了一声，他在计算机上按了几下，“啊，好了，账户可以使用。不过用户名仍然……啊，没什么，谢谢光临！”直到那个黑夹克拿着外卖走了，服务员立刻躲到柜台后对着万用工具指指戳戳，几秒钟内银河推特上的信息量骤然增高了。
就这样穿黑夹克的男人逛到了第二家开着的店，买了咖啡带走，引得营业员又一阵骚动。他回到大街上，另一个人早已坐在长椅上等待着他。
“这么高调真的好吗？”凯登接过了外卖纸袋，皱起鼻子闻了闻从里面抓出一个牛肉汉堡来。“一号金牌套餐，快到爸爸这儿来。”
“高调？”薛帕德挨着他坐下，打开咖啡的包装递过去，帮凯登拍掉身上的面包屑，这时候凯登已经开始拆开玛奇朵的盖子喝了一口，嘴唇上方还沾上了一抹奶油，异能者无疑有着令人羡慕的特质，使用异能比武者耗费更多能量，故而凯登大可以在汉堡中疯狂地加起司却从不发胖。“我现在花尽力气去解释自己的身份，不如猜疑这种东西传得快。人们不需要我真的活着，他们只要听到我的名字就行了。不过说到高调……我倒想试试高调。”
一抹温热的感觉划过唇边，凯登抬起头望着他，薛帕德用食指抹掉了自己唇边的起司，接着送到嘴里含着。凯登不禁笑了起来，“你要在街上的摄像头下面……？”
“如果你愿意的话。放松，我们现在只是普通人，再说我们很快就要离开图岑卡了。”薛帕德望着清晨寂静的商业街，想象这里曾经是如何风沙满天的废墟，只不过过了一年，就感觉是另一个世界了，他重新转向爱人，捏着凯登的下巴轻轻揉捻，“现在我们找到了贾科沃斯医生，上路前让她看看你……”
凯登忽然搂过他的脖子，配餐的纸袋顺着他的动作滑到了地上，他们抱着吻了一会儿，凯登退开的时候望着地上的砖块慢慢靠到椅背上，“我们可以继续高调。”
“我愿意在晚些时候……独占你的高调。”薛帕德观察了一会儿对方的眼神，咽下了后面的话。
“对了……你想怎么办？接下来当人们注意到你，你就将面对一年前都该来的事，有人感激你，有人恨你，有人质疑你的决定，也许你还会上军事法庭，但首先……如果人们发现你是个机器人的时候……你现在的计划不就白费了吗？他们会认为是有个别的人在操纵……”
“难得今天一大早就起床，”薛帕德站起来将手伸向凯登，“我们就去抓个有机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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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污迹的暗色手掌伸来，重重捣在人类的身上，后者被甩到了墙角撞得坐到了地上。
穿着全套密不透风装甲的人立刻挣扎着爬起来，房间的门缓缓合上，来自门外的光亮被挤得越来越窄，金属门轰然合上。他扑到门上，拳头把门板砸得震天响，换来一双闪烁着冷光的眼睛重新出现在探视小窗里瞪着他。
“你哪里也不用去。呆着。”掠夺者的沙哑的声音里夹带着些许电流声，显得那双眼愈发不似活人。
“那东西要的是我！”他还在试图申辩，“我从不当逃兵！”
“随便你想干什么，与我无关，无名氏。”
“你们保护不了我，你们可不是来寻死的，断刀！”
“是‘文字’让你来这儿的，和我们一样，我们都没有退路了。”断刀抓着探视窗的活动板缓缓合上，把那个房间关在黑暗里。
“我不是无名氏了，断刀。”克隆人低吼着又给了金属门一拳，“再也不是了……”
金属和拳头的撞击声在斗室之中狂热地来回震荡，声音逐渐被无边的黑暗吞没，最终凝固在寂静中。马克退到屋子中央，他找不到任何除了门之外的离开的途径，这个原军工厂的仓库没有任何现代化的机械设备和控制面板，连通风管道也非常窄，无法让任何人类通过。
他无措地反复摆弄头盔里的红外系统，视线在灰绿色的夜视镜和全然黑暗的光学镜头之间切来换去，无论如何努力，地上的发亮的符文再也没有出现过。神秘的暗示直到他来到遗世者的大本营之后就停止了，似乎只是希望他呆在这儿而已。
“你们为什么还心存侥幸！它们不会放弃的！你不能把我关在这儿！”如果可以的话他会往墙上掷一些东西，但这里只有一块给他当做床的板而已，马克重新回到门边喊道：“这里连马桶都没有——！！”
【是吗？我忘了死人用不着这东西，真是万分抱歉。】断刀的声音通过内部通讯跑到他的耳朵里，【你最好忍到我们找到活人能用的……有马桶的房间。】
“那我祝你找马桶好运。”他气鼓鼓地往床板上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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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刀裹着一件黑色的破布头蓬从老式图岑卡式的楼梯往上走着，整个区域都没有一丝灯光，只有遗世者可以在这种环境中行动自如。所以他很快发现了站在楼梯拐角处的同伴——那个身穿老式西服、在脸上焊了一块维多利亚时期的防毒面具的尸傀，断刀知道老铁皮那圆鼓鼓的肚子里其实是一台座钟，里面的黄铜小鸟似乎随时都很愿意从衬衫里冲出来唱歌。
“我们的护盾还能撑一会儿，这只是暂时的。”老铁皮说，“它又转换形态了，但好运这次站在我们这边，它看上去缺少能源，好像已经和谁打过一架了。”
“该死的死小子，我告诉过他穿着那件衣服，他蠢到连一件衣服……一件衣服都看不住！我真该教训他一顿，这回把我们的人也卷进来了。”断刀低头看着破损黑斗篷下的利爪般的手掌，“你看到‘文字’怎么说了吗？”
老铁皮抱着毡帽摇了摇头，“神秘人的指示消失了，这次我们得靠自己了。断刀……那小子还不到两岁。”
“哼，看起来我的大脑腐烂得如此之快连这一点都不记得了。”
“你记得你两岁的时候在干吗？”
“够了，门外有个怪物，你唠叨的声音都能叫沙魔虫以为附近有辆拖拉机。”断刀继续往前走，登上梯子，爬向反应堆外壁上的栈道。“现在闭上嘴，跟我去看看。”
“哇哦，凯特夫人说她很兴奋，她爱热闹。”老铁皮拉开衬衣，露出肚子里的座钟，里面的黄铜小鸟随着弹簧抖来抖去。“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哦，突锐人两岁的时候已经学会用刀子宰牛了吗？”
断刀的嘴边挤出了即将崩溃的声音，他们一前一后在垂直的梯子上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中总是夹着一两声“闭嘴”，或者“我要把你扔下去”。
老铁皮推开沉重的外壁闸门，踏上架设在离地几百码的钢铁栈道上，这些栈道紧紧环绕着一根直径三十米的圆筒形反应堆而建，无数纵向输送管道沿着反应堆外围架设起来，围成了一个井字形的结构，整个军工厂依靠着红土裂谷一处风化的凹处建起，不注意看的话，准会以为那就是山岩的一部分。
日光只能照到整个井字的最上部，十米以下就渐渐陷入昏暗，在密密麻麻的金属管道缝隙中，一双双黑色枯瘦的手臂从阴影中伸出，深深抠进金属壁，将自己固定在垂直的管道上。遗世者们以一种极规律又看起来极不舒适的姿势叠成蜂巢般的阵型，隐藏着自己，也只有这种生物可以通过关闭感知的方式在管道缝隙中坚持下去，而不是呆在容易被扫描到的厂房里面。
淡蓝色的生物异能护盾自上而下笼罩着整个工厂，十多个女妖闪着银光漂浮在空中维持着护盾，连一只虫子飞进来都会被她们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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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红外线望远镜的视野中，遗世者发亮的眼睛遍布所有机械的缝隙，他们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是钢铁的一部分。整个工厂被两层护盾包围，层是女妖联手架起的生物异能护盾，还有一层是由几百个不规则多边形组成的能量盾，它薄如蝉翼，随着风摆动着节点，仔细观察以后会发现它其实是金属粒子构成的。
“躲在这种地方也只有遗世者能做到，亏他们想得出……就算有人注意到这里也只会扫描厂房里面而不是外围。”柯利亚特趴在工厂旁边的一处山崖上，慢慢把头盔上的望远程序往前推，“我花了点力气才跟踪到这里，遗世者原来的藏身处被人发现了，他们就转移到了这儿，我不明白这个地点有什么意义。”
“外面那个护盾看上去像不像Reaper的科技？我从没见过这种东西，我们应该推进。”薛帕德取巧了光学摄像头的望远功能，转身去找莱克斯的自行车，“他们上一次是怎么被人发现的？”
“守卫队抓到了几个从别的星系逃过来的遗世者，有的声称自己是被一些文字带过来的，有一个说出了目的地的地址。你觉得这像不像什么间谍的招数？”德雷尔人发动了引力自行车，这东西由两个带有反引力涡轮的同心圆环和一个两人座位组成，当它发动的时候这两个圆环会不断旋转，转速达到一定速度之后就看不见圆环了。当他们飞向工厂的大门口的时候，凯登正好从厄诺德地堡发来通讯。
【你们正在一家被废弃的战前军工厂，薛帕德，我从这里扫描不到生物信号。从记录上来看，工人撤出这里的时候，里面还在建造地对地导弹发射基地，我们怀疑里面还有大量军火。周围没有交通的痕迹，没有粮食和水的补给线……很难想象马克也和他们在一起。】
“在偌大的工厂隐藏一个的人生活所需并不难，只要温度不下降到零下二十六度，马克还是可以活得很好。”
【注意安全，薛帕德。】凯登说，【我们会到你附近接应你，ETA1小时。你可以选择谁跟你深入，还有，试着别把那儿炸了。】
“我也不是每次都要把地面上造的一切炸掉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