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恒效应（Mass Effect|质量效应同人）》飞行者墓园

106、105

　　“我们还有得选吗，没有人继承，再辉煌灿烂的文明也不过是历史吃剩的骨头。但是你看看外面，原本想要消灭Reaper的人却在抢着发现我们的知识和信念，就像供奉着战神一般。对于失落的文明来说，这就是再一次复苏的机会。”

　　粉红色的桀斯发出一串带着脉冲波动的笑声：“然后呢？然后你想要复仇。就像你的人民一直喜欢说的，把敌人的肚子撕碎，等到他们的肠子流一地的时候再塞进他们的嘴里去？”

　　“不不不，不是然后，我从来没有停止这个念头，这多美妙。而你，你将看着你的文明一点点衰落，被整个世界遗弃，没有人在乎你的人喜欢的——根据绝对的秩序，精确到毫厘的行为准则之类的狗屁——就像你曾经对我的文明所做的。随便重申一下，你……你居然还把自己刷成了粉红色，真恶心！”

　　“绝对的秩序是正确的，而且粉红色没什么不好！你果然还是野蛮人……够了，我们今天可不是为了过去的恩怨而来，就说现在，你将手伸向了克洛根人的幼崽，我无法想象任何一种文明可以从中获得快感。”桀斯说。

　　“你在乎这些低等动物？”

　　“我只是在回应你的游戏，死敌。只有我们才是唯一的对手和依靠，其他的，我不在乎。”

　　“你同样不在乎那个把你弄成粉红的小姑娘？等到我把她也碾成碎肉的一天……我们走着瞧。”

　　“这个话题聊够了，现在你准备怎么办？”粉红色的桀斯说，“我们的会面应该是完全保密的，你准备把那个偷听的小家伙怎么办？”

　　黑色的机械怪物闻言立刻转过光学摄像头，他只捕捉到了一片昏暗中有一个快速远离的黑影，直到他换到了热能扫描系统，这才发现了那个慌不择路逃跑的人类。

　　马克头也不回一直往前奔跑，好几次他几乎一头撞在墙上，到最后他干脆重新打开了枪上的手电——这两个奇怪的机械生物无疑是Reaper的重构体，它们可以用热能扫描，他再怎么躲也没有用。

　　在所有Reaper都隐藏起来的大前提下，有少数愿意与人交流的Reaper也会制造这样的重构体出现在某个星球上——形态都不固定，有时候甚至会出现仿生人形重构体，但这些传闻都只是传闻，几乎没有人见到过。

　　脚下的地板突然震了一下，那应该是一枚炮弹落在他身后的某个地方，但他无暇回头去看。突然地面崩塌下去，原本截面厚度半米左右的厚重砖块变成了黑色的齑粉，地板仿佛成了融化的石灰无法再承担他的重量，他随之一起摔向下一层楼。大量石块的灰烬为他当了缓冲物，他挣扎着爬起来马上跑，而一束光从身后射来，像小型的恒星，霎那间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紧接着一股庞大的冲击波轰然袭来，将他的人连同周围建筑的残骸一起震飞出去，他什么都听不见，只知道自己正离开地面朝着某个方向飞，也许下一发炮弹正等着他。马克清楚现在晕倒的后果，他紧咬舌尖，咸腥的液体和剧痛把残存的意志唤醒，他的身体在爆炸虫化为一团紫色的生物异能冲向几十米外的一处石碑。那块古老的石碑在满天灰烬中被质量效应场的冲击力震碎，那道光芒消散之后，先锋回到了有机体的状态，随着冲击的余波往前滚了几米，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那座克洛根人建筑的残骸像被勺子剜掉一角一般，而那个像噩梦般的Reaper重构体站在废墟上，他的“手”中握着一把奇怪的武器，它的枪口正在重新聚能——一团能量球——看上去像是个黑色的奇点，奇怪色泽的闪电围绕在它周围，随时都有可能被释放。而那个粉红色的桀斯站在一边，完全没有想帮忙的意思。

　　这是属于那个Reaper的文明遗产，从这些被炸毁的物质形态来看，马克之想起了一个词——反物质，这种仅仅几十克就能摧毁一个国家的武器，被这个Reaper制成了可控能量剧变的武器。他现在还活着，很有可能是因为这个Reaper仅仅是想给他一个警告。

　　马克明白现在的自己不可能战胜一个拥有反物质武器的Reaper重构体，任何物质在它面前都会被从分子层面上分解，如果不想同归于尽他唯一的选择就是继续逃跑。

　　他跳过碎石和粗大的树根，手电的白光晃动着，光线投入夜色，被照亮的圆圈中，开始还有些建筑物，后来是越来越多的沙砾，但他在这样的剧烈晃动中还是难以忽略一样东西。

　　那是在白光晕中依然清晰可辩的一种纹路，像符文，又像文字的光斑，当他看到它们，一种无法拒绝的念头出现在心头——跟着我，来这边。他没有选择，除了在反物质炸弹下一次爆炸前一次次使用异能拉开一段距离之外他无计可施。这个过程似乎无比漫长，所幸地上的符文一直出现着，指引着他逃跑的方向，每次又能精确地避开反物质炸弹的范围。也许是不想彻底把事情闹大，Reaper的重构体没有增加反物质的数量，否则他很有可能把这附近一整片都轰掉。

　　符文渐渐少了下去，它们消失在黑夜的旷野中，最后的光斑停在了一块金属墙面前，克隆人收不住前冲的劲头，直接撞了上去。金属板被移动了，它并没有焊死，似乎是由若干两米多高的五边形组成，每个都不规律，像布一般折弯和扭曲着，宛若一张凭空出现的卷轴。

　　他听到了反物质炸弹聚能的嘶嘶声了，他推着金属板转头往后看，Reaper正以一种不紧不慢的速度跟上来，忽然他的手一松，失去了墙的支撑，金属板分解成无数细小的粒子像风中的粉尘一般穿过他，在Reaper和他之间重新聚合在一起——它也变成了一个银白的Reaper。

　　马克本能地一步步后退——千面鬼终究还是追上来了，它又将那个Reaper视为最大的威胁而模拟了他的形状。在对方的反物质炸弹投出来之前，它先发射了一个奇怪的镜面圆球，这圆球更像是一个玻璃弹珠，将后面的事物都扭曲了。镜面球所在的位置正正好好将正在聚能的反物质炸弹包裹住，然后渐渐收缩，直到小到肉眼都看不见了。

　　然后千面鬼又开始分裂成无数粒子，重新变回了它曾经的造型——中间有个修长的柱状体，四块接近菱形的金属护盾浮在它的四周，它又开始那些无聊冗长的声波输出，这些声波无法被任何翻译器破译，人的耳朵甚至捕捉不到它的波段。

　　千面鬼和那两个Reaper，他们正剑拔弩张试图决一死战,现场仅有的人类在千面鬼的优先目标排位中下降了,他们都没盯着他。马克垂下眼扫了一眼地面，他注意到地面上的光斑又开始出现了，这一次他读到的信息是：跑！

　　他几乎是跳起来就跑，无论身后传来什么样的声音都与他无关，好在无需为方向担忧，光斑为他指出了方向，一个接一个，在黑夜中指出了一个方向。他忘了自己已经跑了多久，一定是他们中间有谁在他的肺里装了一把火药，他的肺都快炸了，在肺的碎片让血腥味浸满他的鼻孔之前最好离开这儿。他一直奔跑，巨大的引力通道在身后远去了，符文光斑爬上了它的楼梯，他不得不爬上高达三十米的铁架以追逐它们，然后他翻过了通道的闸门。

　　这地方是空中引力轨道的接驳点，白天大量的旅客在这里上车，引力通道会把他们带往图岑卡的任何地方。现在这里停止了运营，站台上空无一人，白色的夜灯发出朦胧的光晕，在流经睫毛的汗珠的反光中，显得有些不真实。如果可以，马克希望在地板上躺到明天早上。

　　然而光斑还在延续，它们排布向前，引向一个站在站台上的白色火神机器人脚下。机器人注意到了靠近的人类，它转过身来。

　　“北极星？……遗世者也来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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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过神来的时候，或者说当薛帕德能够重新开始思考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身在一个比采集者基地更偏远的地方——构成他的电子在一个从未出现在银河星图中的地方汇率了。再或者从客观角度上来说，宇宙没有疆界所以也没有偏远这个说法。

　　至少他能确定一点：这地方还是在四维空间范围内的——他探测到了某些东西，从分子形态上来看，这是无数机械、零件、战舰以及空间站的残骸。像是神秘而遥远的象群墓冢。这些数量庞大、囊获了许多文明科技的零件漂浮在特定的轨道上，形成了一个像土星环带的结构。在这些环带和宇宙尘埃中间，存在着一个质量无比巨大的物质，它像个贪婪的黑色圆形怪物，吞没着周围的辐射和电子等物质，但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从它嘴里逃出来——黑洞。

　　这情景和通过欧米茄4号中继器之后看到的极为相似，有些光子渐渐从黑洞里辐射出来了，这些微弱的光勾勒出了黑洞的外形。

　　这种情况并不常见，辐射量大得不寻常，也许这是一个正在蒸发的黑洞。但它仍然是黑洞，现在的他尽管已经是泛维度生命，但一旦被黑洞吸进去，也没法出来。

　　天晓得他怎么会来这里的。

　　当他开始考虑如何从宇宙真空中再次逃离的时候，黑洞的形状开始模糊起来，它似乎开始汽化、溃散，中心难以想象的高温逐渐冰冷下来，周围的温度随之下降，像是冬天突然来临，一切都被挂上了冰凌子。

　　在逐渐红移宇宙的天幕中，他竟然听到有人在哼着歌——宇宙中声音无法传播，如果他还是个人类，必然是无法听到的。他捕捉到的是一种类似脉冲广播的波长，被破译成了声音。

　　那是一首人类的孩子都多多少少听到过的歌曲——地球时代的摇篮曲。就在时有时无的音调中，整个宇宙慢慢睡着了，群星不再旋转，恒星也不再灼热，所有星球上的生命也都消失。

　　他盯着黑洞原本存在的地方，企图从中找到一丝一毫的线索找到贝希摩斯，渐渐地他有了这样一种错觉——他所在的宇宙是一张平板，而这黑洞则是被嵌在平板上的圆球，而他自己只是平板上的一张画。黑洞仿佛有一种致命的诱惑，他想脱离这个平面世界，去立体的黑洞里。

　　他依附着四周运动的辐射和电子，并且随着它们往黑洞的方向前进。

　　——沉睡吧，冬天就要到来了；点亮烛光，别理会屋外寒风的咆哮。

　　——别说话，那贪婪的野兽在屋外徘徊；关紧门窗，至少我们还有美梦。

　　他在黑洞引力的漩涡中聆听着，等待着。那黑洞像是海中暗涌的漩涡，把周遭的一切都拖入螺旋状的轨道中，等着将一切拽入口中。

　　繁星像黎明到来时的最后一盏路灯缓缓熄灭，整个宇宙都暗了下来。就在他越来越为这天体奇观着迷的时候，一股奇异的波动从遥远的地方投射而来，它比光更快，更刺眼，但发光物的来源形状却很离奇。

　　在这之前，薛帕德从没见过一整个星系，从恒星到行星全部都在反射出一种甚高频电磁波，它所包含的信息只有一个——一个包含了大约二十颗恒星的位置的定位数据，这些恒星在茫茫的宇宙中像深入黑暗的探照灯一般灼眼，中心的那颗恒星最为明亮，但他不知道那是哪里，想要知道答案，只能一个个比对银河系中恒星星团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