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债》陈霏吟

35、新工作

　　从那之后我就在应浩家住下来了。在过了一个月之后，我完全适应在他们家生活。我把自己怀孕的事告诉他。
　　他知道我结过婚，以为是我丈夫的。我没说明。
　　他也没表示介意。
　　可是我却完全联系不上李承忆了。孩子在我的腹中一天天的成长，我能真切地感受到他的存在。
　　李承忆却消失了。
　　我彻底慌乱了。
　　我一个女人，与闻科已经分居。是断不可留下这三个孩子。本来我打算拿到五十万的全款，然后把孩子交给他。我的任务就算结束了。
　　我不甘心。李承忆想搞失联，门都没有。
　　我去他家门口堵他。发现他并不住在家。
　　我又跑去他公司找他，里面的人告诉我，他已经辞职了。
　　不过他自己开了一家公司。我很快又找到他新公司去。
　　他见是我，吓得急忙把我拉进了他的办公室。
　　他告诉我，他不要孩子了。他已经跟苏亚欣协议离婚了。
　　我慌了。他现在才跟我说不要孩子，可那块肉已经牢牢地长在我的身体里。我该怎么办。
　　做产检时，医生跟我说胎儿发育的很好，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不依。我说你不要孩子可以，把五十万的余款一分不剩的给我。不然到时候我抱着孩子来闹，大家撕破脸都不好看。
　　他幡然变色，斥责我，没想到我会是这样的人。
　　我说当初是你求我给你生孩子。你现在说不要孩子就不要。你以为孩子是件玩具吗？想要了就买了，不想要就扔了。
　　他说随便我怎么想。反正他没法要这个孩子。
　　我气得发抖。我对他没有一点感情，当初也是看在钱的份上给他怀孕。我知道自己很卑劣，很下贱。
　　一个依赖着女人往上爬的男人，会好到哪里去。
　　他说最多再给我十万，让我把孩子打掉。大家从此一别两方，再也不联系。
　　我不屑与这种男人联系。
　　他说如果我同意的话，会让秘书给我一份协议。
　　我说给我点时间考虑。
　　他答应给我两天的时间。
　　从他的公司出来。我万念俱灰。
　　孩子已经四个多月了，我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他已经成为我身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现在让我贸贸然把孩子拿掉。我舍不得也咽不下这口气。
　　可是我一个女人怎么留下这个孩子。孩子出世之后是注定没有父亲疼爱的。
　　那岂不是又成了一个悲剧。
　　像我这样的女人又有什么资格拥有第三个孩子呢。
　　我的两个孩子已经可怜的变成单亲家庭的孩子，难道还要再拉上这第三个孩子吗？
　　我再三考虑，第二天问他拿回了这十万块，去医院打掉了孩子。
　　我跟应浩请假，说是胎儿出现了问题留不住了，要请假几天。他同意了。
　　我动手术当天，把我妹妹叫来了。
　　妹妹以为那是闻科的孩子。我不敢说实话，只能默默的流泪。在生孩子这件事上，最吃亏的就是女人。
　　回到病房里，胎儿已经没有了。我摸着平坦的腹部，有说不出来的心酸。
　　妹妹安慰我说，已经有了两个女儿，不生也罢。
　　我含泪告诉她，我跟闻科已经分居了。
　　妹妹惊讶地说不出话来。等她缓过神来，就要去找闻科算账。我拦住她了。
　　妹妹生怕我伤心，不把此事告诉父母。她留在医院照顾了我三天。出院之后我在她家小住。
　　我瘦了一大圈，从外表上来看，不足百斤的体重，让我像个未生育过的女人一样。
　　我知道我已经千疮百孔。特别是内心。
　　没有了债务缠身，我没有一点松懈的轻松。
　　在妹妹家里休养了一个星期，我先是去探望两个女儿。
　　我发现闻科把他妈叫来了，照顾两个孩子。
　　前婆婆看到我一脸的冷淡。
　　之前我们没离婚的时候，她对我一般般。现在离了婚，她更是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了。
　　我只好掏出一千块给她。她的脸上隐约有了点笑容。只说闻科找到了工作，晚上还要送外卖，过得很辛苦。她希望我两个孩子的抚养费能出高点。
　　我只当没听到她的话。
　　两个孩子长大了少许，见到我也有陌生的感觉。尤其是大宝。
　　小宝到底年纪小，懵懵懂懂的不知道成年人的事。我把新裙子送给她时，她高兴地搂住我。
　　大宝却把我送的裙子丢到一边，赌气不跟我说话。
　　我想这大概是她奶奶的杰作。
　　我安慰了大宝很久。大宝才肯跟我说真话。果然我没猜错，婆婆说我嫌贫爱富，所以不要闻科跟孩子了。
　　我哭笑不得，又气又好笑。
　　我答应孩子每个星期会来看她们，也会带她们出去玩。
　　从闻科家里出来，我有说不出来的鼻酸。
　　李承忆的孩子没有了。我可以全心全意照顾轩轩。
　　因为两个女儿不在我身边，照顾轩轩我更尽力了。
　　应浩对我很满意。他说找了这么多年的老师兼保姆，我是欠了最认可的一个。
　　他说我的面相看上去有点像他的前妻。所以当初他第一眼就相中了我。他认为我是个会照顾孩子的女人。
　　之前的保姆经常欺负轩轩。轩轩又不是一般的孩子。所以他有委屈也说不出来。
　　现在我去了之后，轩轩不会经常发脾气，也肯听我的话了。我教他刷牙，费了很大的劲，才教会他。
　　他现在不仅会刷牙，还会洗脸。
　　应浩不奢求他的儿子能变成什么样的人。只要孩子有一点点的进步，他就已经很开心了。
　　之前他跟轩轩说话，轩轩理都不理他。现在他说话的时候，轩轩偶尔会看他一眼。
　　应浩只要有空会带我们下馆子，有时也会带轩轩去儿童乐园玩。
　　轩轩什么也不会。他在海洋球池里捡球，也不与旁边的小朋友互动。他一个人默默地扔球，又默默地捡球。看起来让人心酸。
　　我带轩轩坐广场的小火车。这个是他最喜欢的游戏。一圈下来收费二十。应浩很疼这个儿子，只要儿子喜欢，他可以让轩轩坐三四遍。
　　我带着轩轩坐在小火车里，应浩站在外面看着我们。
　　我又想起自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