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入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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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
冯刈咧嘴，道：“是那个四皇子，明明都是个成年人了，怎么能生出那么些的事？”
啊？不是小孩子！
龙胤怀剑眉一扬，咧嘴道：“隆轩帝也算个治国的贤君，他的皇后所出的孩子却这么没出息？这世间真是奇了！”
这二人左一句右一句，聊得甚是开怀。我望着他们说话，却是一句也听不懂，不觉有些苦恼。
“皇宫呢，越是想要锁桩秘密，就越是会走漏出去，街上哪家茶馆的客人，不会闲磕上几句？”这句话是对着我说的。
我疑道：“你们茶余饭后也聊这个？”
他轻笑，答道：“无聊嘛......嗯，你吃完了？”
我回答“是”，于是他叫上一行人起身准备继续上路，冯刈去柜台那儿结帐。我走出大门时，还看到店小二站在门前向我们道：“客官慢走，欢迎下次光临本店。”
不知道为什么，这小伙子在我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的清爽笑容竟一时在脑中徘徊不散。
接近中午了，冬日的阳光明晃晃的，虽不晒人，却也刺人眼睛。人和马都有些疲了，一行人慢吞吞的行进着。龙胤怀说这附近没有客栈，中午只能就水下干粮。
“停！先在这里歇息一下。”龙胤怀扬手下令。
二十人无声下马，找个地方坐下翻出干粮和水，这才开始聊上了。龙胤怀翻身下马，一手牵了自己的缰绳，又过来一并将我的也牵了，我下马时趔趄了一下，龙胤怀托住我的臂膀。
我还是这么没用。
“想什么呢，不吃东西？”龙胤怀坐到我对面发问。
“我......龙胤怀，我们还有多久到永平城啊？”
“快了。怎么了？”
我摇摇头：“没有。”
他偏着脑袋问：“没有？”
真没有，就是心里有点不舒服，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这么想着的时候，嘴里不自觉就把话说了出来。
他沉吟了一会，忽然把冯刈叫过来，冯刈矮身听他说了什么，随即走到那堆人那去了。
“我和你一样有这种感觉。我已经叫他们加强戒备了，我们加速赶路的话，最迟后天早上就能赶到永平，届时就会安全了。”
我瞪大双眼：“原来你也感觉到了？我还以为是我想太多......”
他无奈笑笑：“流水，你的直觉一向很准的，为什么要怀疑自己呢？”
“因为我......”
“好了，先吃完东西，我们准备上路，嗯？”
我收住话头，点点头，埋头啃干粮。
“别噎着了......”
果然如龙胤怀所言，第二天夜里我们连夜赶路，在第三天的清晨我们就赶到了永平城。此前虽然心中隐有不安，看到城门的那一刻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用过早饭，换过衣裳，我和龙胤怀直奔皇宫，其余人则暂时去到兵部。
大殿上文武百官肃立两侧，御阶上帝相庄严，宫女低头侍立左右。气场迫人。
现今的帝王本名炜，是继的兄长兴的位置，先皇英年早逝，儿子都还小，便由弟弟继了位。我自踏进大殿起，就一直偷眼打量这个帝王：五十岁许的男人，留着花白短须，浓眉飞扬，目光如炬。我不敢多做观察，急忙收了目光，只默默地埋着头。
我随龙胤怀一同跪下去。
“末将参见皇上！”
“微臣参见皇上！”
琴师一职，虽是用来打仗对敌的，却仍算做文官。
“二位爱卿平身。”隆轩帝嗓音低沉浑厚，透着帝王霸气与漠然。
我和龙胤怀刚站起来，又听到隆轩帝开口道：“琴师流水，前些日子朕听闻你跌落悬崖，而今又见卿安然归来，这是怎么回事？”
我理了理思路，回道：“微臣万万不敢欺瞒皇上。微臣当日的确是落下悬崖，但是却不是‘摔’下去的，而是‘跳’下去的。”
文武百官微微骚动起来。
皇帝微抬眉毛：“哦？”
我接着道：“是。当日微臣与敌激战，被逼至崖边，本是无路可走。但微臣抱了一丝侥幸，是为‘从死路中谋求生路’，待回朝继续为国效命。”
此话说完，群臣又是一阵骚动，连龙胤怀也投来讶异的目光，我不敢抬头，等待隆轩帝开口说话。
隆轩帝沉默着，朝堂恢复了肃静，我感到头顶两束目光牢牢将我锁住，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袖子里的双手越攒越紧，汗水都冒了出来。
良久，隆轩帝终于重新开口：“从死路中谋求生路吗？呵......哈哈哈哈......”
我和龙胤怀惊异地抬起头来，见御阶上端坐的中年男人拊掌而笑，他道：“琴师流水，没想到你一介女流，却有如此胆色！不错，不错。”
“皇上过奖！微臣不敢当。”
“皇上，末将有罪！”龙胤怀忽而跪地说道。
我奇怪地转过头去看他。
隆轩帝道：“你何罪之有？”
“皇上将流水指我麾下相助与我，我却没能护得周全，辜负皇恩，此其一；此次与赤胡之战，不仅没有大败敌军还差点让皇上损失能臣，此其二。”
隆轩帝眯了眯眼，扯着嘴角道：“如此说来，龙将军，你果真有罪。”
龙胤怀泰然自若：“末将甘愿受罚。”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为什么......”
隆轩帝沉吟片刻，道“嗯，那就罚你这个月的俸禄都给流水吧。”
我愣在那里，看龙胤怀，他却好像早已料到，嘴角抿出一点笑意，回道：“末将遵命，”转而又变得严肃，“但末将还有一事相求......”
出了大殿，我扭头责备他：“你刚才什么意思啊？”
他有些好笑地看我一眼，说道：“你不用说那些奉承话，当今皇上不喜欢听。”说完又自顾自地笑起来，嘴里喃喃道：“从死路谋求生路......”突地转过头来对着我一笑，“哈，亏你想得出来。”
“怎么了？”我自以为那些话说的不错的，“自然是，取了个巧......”
“我刚才突然想到，我找到你的事他早就知道了。所以他才要我这个时候回来复命。他不拿‘欺君’的罪名治你，也会拿其他罪名问你，谁都别想糊弄这个皇帝。”
看来风吹草动都在他的把握之内，这个男人不简单。
“那么......”
“你回来了这件事被隆轩帝知道了，既然有他知道，就不会没有别人知道。消息无腿走得快——赤胡那边应该也在等。”
我恍然大悟：“所以......”
他停下脚步，微抬下巴：“所以我请求皇上务必封锁这消息，只装作对此丝毫不闻。赤胡越晚知道越好，最好是真当你死了，载歌载舞庆祝一番更好。若市面上真传出去一点风声，他们也只当是百姓道听途说得来的消息罢了，又有几分可信呢？”
龙胤怀果真计谋过人。
我和他一路往前走，一边说着话，经过拐角时，眼前忽然闪过一道粉色身影，风一阵地就奔走了，我急忙抬眼去看，只见那道粉色身影又在下一个拐角处消失了。
我想，我眼力是大大不及龙胤怀的，我没看清不意味着他也没看清。我扭过头去正要问他，却看他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似乎是早就习惯了。
“我刚才看到的人是谁？”
他嘴角一勾，道：“哦，调皮的宫人。”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入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