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清风》安古意

8、第八章

　　司徒晚霜笑道：“和阁主真有趣，我们南宫家的事你也来插一手，外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南宫家自己摆不平呢。”和煦说：“司徒长老哪里话，你哪里见我出手了？”司徒晚霜也对不上来，把脸扭向一边。
　　冯权就说：“好啦，这些人也都废了，惊扰了各位贵客实在过意不去，守一院搭了台子唱秦腔，还有各色杂耍，请大家边吃点心边欣赏，来来，这边请。大当家也请。”在场的人都跟他去了，南宫蝶影也在笑雪、高唤、郑阿水的陪同下过去，和煦跟上去叫住高唤，说：“高长老越发风神俊朗了。”彼时都在按位置坐下，原本和煦已经走了，他的位置空出来给了别人，南宫蝶影旁边是两个长老，这时和煦和高唤走在一起，顺势坐下来，就在南宫蝶影旁边，高唤心里直骂娘。
　　司徒晚霜和徐江后叫了些人把地上的绑起来，留待明天拷问。都为说：“套情报这些我最拿手，也不用劳你们的神，我这就跟去问问。”谁知那些个人还没绑结实呢，忽的一个接一个咬舌自尽了。
　　都为看着一地尸体，冷笑着说：“高，实在是高。”司徒晚霜扶着额头说：“哎呀，这些人真是……”也没说完，扭着腰就去了守一院。徐江后却没去，盯着都为说：“你出了好大的风头。”都为说：“多亏了长老院给我这个机会。”徐江后袖子里发出哗哗之声，似是铁链抖动。都为软剑尚未收敛，就见他手中一道非白非黑的光，吃溜溜窜向徐江后，徐江后这边猛然一道劲风，风中夹杂着不知是什么东西，打得周围铜器叮叮地响。
　　都为力道似弱实强，虚实相间，徐江后刚猛有力，丝毫不让，两人兵器碰在一起，擦出沙沙火花，那软剑在都为手里竟像刀斧一般钢挺笔直，震得徐江后险些松掉武器，而他铁链端处的大刀犹如无处不在的空气，数次与都为性命擦肩而过。
　　都为擅长变化，徐江后却凭着深厚内力紧追不舍，几十个回合下来都为渐有不支，岂知徐江后也是强弩之末，见都为先露疲态，狠劲把链子甩起来，如风如影的链子阵里，大刀和软剑打得噌噌噌的响，突然都为一下没接上，那刀唰唰地就飞到他背面，径直劈下去。
　　谁知刹那间就见都为的软剑已经盘到徐江后脖子上，沥沥青光犹如雪月，徐江后仰着脖子，丝毫不敢动弹。都为笑着也不松手，等了一会才收起软剑，说：“今天是学到东西了。”说着回头看了看徐江后，又是一笑。
　　南宫十三不想见这些人，考虑到南宫蝶影难以应付，好歹还是去了，吃了午饭。过了中午，下午又是留客又是送客，把南宫家中忙得翻天。
　　单南宫十三一个人闲着，早早的就回了袖园，她原是要陪着送客的，吃饭时要作弄郑阿水反打翻了盘子扣在自己身上，就到袖园换洗衣裳，又要沐浴。
　　话说她正在屋里脱衣裳，见不仅把衣裳弄脏了，还烫了一点皮，就叫松木：“去年他们配的烫伤药呢？你给我找找。”松木找了一会也没找到，就说：“前日大当家那里配了一套齐全的日用膏药，我去取了，马上回来。”
　　那时小幺在保荣溪浆洗衣裳，几个小丫鬟跟在旁边打杂，远远的过来一个人，见是高唤，小幺起身吆喝他：“你上哪去？”高唤素来喜爱小幺模样可人，便过来说：“客中有人送三姑娘礼物，萧长老让我给送来。”小幺念松木在房中，便说：“教给松木就成了。”
　　高唤便到了门前敲了敲，见没人答应，听见南宫十三在里面说话，心里一阵痒痒，就不多敲，也不出声，把门推开，屋里空无一人，在里屋屏风后冒起袅袅水烟，还混着一股香味，这香绝不是哪种香料能有的，自然而纯净，摄人心魄。
　　高唤顿时邪念上脑，缓步过去，到透过屏风隐约能看到南宫十三的轮廓了，他浑身的温度能叫他瞬间把衣服都扒光，“啪！”一个响亮耳光，高唤还没回过神，腰上重重一脚，踹得他连隔夜饭都吐了出来，等他爬起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屋外石阶下，松木一抖手里白刃，吓得高唤赶忙说：“好姐姐！别！您留着我这条贱命，改日给您做牛做马，替您吃毒药我都愿意！”
　　南宫十三也穿好了衣服出来，她刚才听了一点声响，直到松木过来，又见到高唤这幅神情，全都明白了，心想自己清清白白的女儿家，竟然被这么一个下流污糟的东西给偷窥了去，气得一脚踢到高唤琵琶骨上。
　　高唤武功本来不弱，刚才是心虚加鬼迷心窍一时没反应过来才让松木得了手，此时南宫十三下狠劲踢了他这脚于他来说也并不厉害，但他赶紧往后一翻，大声叫道：“三姑娘脚下留情！脚下留情！我这条贱命要脏了您的贵脚。”
　　南宫十三鬼火乱冒，听他说这些更是火上浇油，赶上去不分头尾地一通乱踹，又叫小幺、松木和那些小丫鬟来帮着踹，松木说：“姑娘踹他干什么呢，不如我一绳子把他套死在梁子上。”高唤大呼：“使不得使不得！”
　　那边已经有小丫鬟把萧示之和南宫蝶影找来，高唤见到萧示之就如见到真神，忙抱住萧示之大腿，连声说：“三姑娘要我命了！”南宫蝶影看了他一眼，说：“难道不该么？”高唤说：“属下罪不至死，绝对罪不至死。”南宫蝶影冷笑道：“这样还不死，难道要你得逞了才死？”
　　萧示之说：“大当家别怒，三姑娘也别怒，长老院有长老院的规矩，我带他回去，明天一早，保准给二位一个满意的答复。”南宫蝶影说：“长老院的规矩固然大，还大得过南宫家的规矩么？谁来给我说说，犯上是怎么处的？”
　　都为便说：“南宫家家规第三章第一条，以下犯上者，杖责五十。南宫家家规第一章第五条，轻薄淫邪者，挖、双、目。”
　　高唤嚎啕一声，使劲在地上磕头，口中 “大当家”、“萧长老”、“三姑娘”喊得含混不清，萧示之说：“没用的东西！还没给你定罪，你倒自己往头上扣了不少屎尿盆子！”
　　南宫蝶影说：“怎么没定罪？”萧示之说：“事情本来没弄清楚，先把知道的人都召集起来，请大当家跟长老院一同问审。”
　　南宫蝶影说：“好。”便把当时在袖园的人都唤上，彼时已经有人通知了司徒晚霜等，南宫家在婉娆院有一处问询之所，因为离得远，这时就临设在银锁湖临镜轩。等几个小厮把高唤丢到四个长老并南宫蝶影面前，萧示之说：“你如实说，我们都眼看着，谁能把你吃了不成，断不要自个往身上泼屎。”
　　高唤已经回过神来，就说：“我原是奉萧长老的嘱托给三姑娘送礼物去，到袖园见到小幺几个丫头在保荣溪边浆衣服，小幺说交给松木就是了。我去敲门，又没人应，心想松木不在我就放到屋里，于是进去，看到屏风那边有水烟……”
　　“叫你说正经的，扯这些没得臊的干嘛？！”萧示之一嗓子吼住，南宫蝶影说：“萧长老别唬他，就等高长老想哪说哪。你这么吼几句，我都觉得你在教他不要说。”萧示之看了南宫蝶影一眼，说：“大当家的意思是我在教唆他？”南宫蝶影没接话，对高唤说：“你接着说。”
　　高唤被萧示之那么一吼，就顿在那里，南宫蝶影说：“屏风那边有水烟，就怎么了？”高唤已经反应过来，哪还会说他凑近去看的事，就说：“寻思着是三姑娘闺房，再有什么也该告诉她贴身的丫鬟，就转身出去，谁知被松木先是一个耳光，接着就一脚踹飞出门，那意思像是说我唐突了三姑娘。”
　　南宫蝶影说：“小幺，是这么的？”小幺说：“我是说了让他教给松木，我以为松木在屋里，哪知道松木不在，他私自就进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