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清风》安古意

7、第七章

　　两人出去后才听这几人开始说话，郭儒生道：“一直知道南宫家与都家有交情，今天才算见着人，这位都小哥看来桀骜不驯，并非凡品哪。”定鼎阁少东家和煦说：“晚辈先行告辞了。”也不管萧示之和其他人挽留，带着他那一帮人就走了。
　　剩着四家吴老五说：“你们这大当家虽然势弱，可品行不差啊，你不防着，将来倒是你的大敌人。”顾青牛呵呵笑道：“你当示之兄是吃素的？你不念念南宫楚冠当年怎么死的，示之兄怎么会把一个丫头片子放在眼里？”吴老五赶忙纠正：“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别看她小，她背后不定有什么家族撑着，都家是吧？难说南宫家内部还有多少她的党羽。”吴老五感觉自己说到点上了，忙像萧示之建议：“你呀，要搞一次大清查，把她党羽都剪断了，免得夜长梦多。”
　　顾青牛说：“你也知道都为在帮南宫蝶影，那就对了，示之针对南宫蝶影搞清查，都为必然会有所防范的，他们都家的情报网谁能比？到时候把你这个建言献策的人给查出来，他那把软剑能把你片成肉片串起吃了。”
　　长久以来，萧示之知道都家与南宫家有约定，但自南宫蝶影被送走后，江湖上就没人知道都家设在哪里，他更是从没从都家身上捞到任何好处，这都家似乎只认姓南宫的，甚至于只认当家一人，南宫蝶影没回来之前他与都家交往少，南宫蝶影回来开始，他就依稀感觉到了这个家族的力量，尚只接触了这么一个人，若说他整个家族，不定有多么厉害呢。
　　萧示之起身出门，唤了司徒晚霜过来招呼。司徒晚霜进来便说：“公子些、爷些，多少月没见了？”众人又开始说笑。
　　都为带了南宫蝶影出来，说：“说昨天有婆子打你了？”南宫蝶影说：“都过去了，提它做什么。”都为说：“单让你一个人在家里不是办法，我又不能一直留在山上，但我有一个朋友，极其可靠，我将他带上山来如何？”南宫蝶影点头说：“你的主意岂会有错。”
　　正说着笑雪走到面前来，说：“大当家，我找你好久了，原来在这里。”她看了看都为，向都为拜了一拜，既是玩笑也是当真地说：“这就是都家的少主？”都为原与她认识，笑笑说：“这位就是大当家提起笑雪？”说完都为便带着南宫蝶影和笑雪在人群里穿梭，一会介绍这个一会介绍那个，一时有人来招呼早饭，南宫蝶影和都为回到裳园叫南宫十三一起吃，南宫十三方起来，还在挽发髻，见南宫蝶影来了，就说：“姐，你给我挽个双丫髻，插点小花。”南宫蝶影笑着把她头发揽在手里，说：“我的本事可不好，挽差了你别闹。”
　　她把发髻分开握在手里，扎好了慢慢绕上，用丝线固定住，插了些金色小花上去，松木、小幺和笑雪已经备下馒头、小菜、粥等物，几人吃过，见高唤和冯权过来，高唤说：“几位都躲着凉快呢，外边找人找得急死了。”
　　南宫十三瞥了他一眼，说：“怎么你还活着呢？”说完低声嘀咕着“死了干净”。冯权说：“昨天那些婆子以下犯上，该打，今天的主人可是大当家，大当家怎么能扫天下英雄的面子呢，冯权替那些天杀的老家伙给大当家赔罪了。”说着跪了下来。
　　南宫蝶影说：“方才已经见过五位大掌门人，这时不过吃点东西，马上就去。”南宫十三拍手笑着：“哎呀哎呀，男儿膝下有黄金，您跪的是苍天呢还是娘亲呢？”冯权一本正经地说：“跪的是东家，衣食父母。”
　　都为说：“我们这就去，走吧。”便把冯权高唤喊上，都出去了。弘于楼、守一院、斑斓院、如镜院几处热闹非凡，只见人群中穿金着银的也有，衣衫褴褛的也有，气宇轩昂的也有，獐头鼠目的也有，都在跟萧示之说话，萧示之身前围着几名大高个汉子，能拦的尽量都拦住。
　　忽然那边有人说：“大当家来了。”便又有一些人都过来给南宫蝶影打躬作揖，就有人说：“大当家，您爷爷曾许我一百两银子，何时给啊？”“大当家，两年前那批绸缎钱还没支呢！”“大当家去年说好免租的，怎么又收了？”“大当家，萧长老给我儿说的媳妇都让高长老给占了，老李家后继无人啊！”
　　如此这般，南宫蝶影也来不及细听，忽然都为一把拉住南宫蝶影，说：“有杀手！”笑雪已然甩开长鞭照身边两人狠打下去，打得脑浆迸裂，血光四溅。
　　要说这人群里全是武林人那倒不是，还有很多是佃户或是附近农户来求南宫家赏银的，见这仗势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惊叫着跑了，一时都乱起来，攘倒、踩伤了好些人。
　　都为软剑宛若闪电，既快又准，招招都是杀招，瞬间又有两三人毙命，然而围上来的越来越多，萧示之几人在一旁看着，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都为和笑雪各护一方，脚边倒着几具尸体，那些围上来的人一时刹住，没有人身先士卒。
　　都为冷笑着说：“萧长老，你们就打算看看热闹么？”萧示之佯装发怒，说：“哪里来的不要命的东西，敢在南宫家里撒野，还不速速退去，等都少侠送你们上路么！”
　　那些人当然不听他的，一下靠近一下后退，逡巡不敢进。正在这时门口有人拍了拍手，说：“好稀奇好稀奇，这请的是哪尊神，杀的是哪路鬼啊？”
　　萧示之抬头一看，正是那个说走了的定鼎阁少东家和煦。他身后带着二三十人，款款走到弘于楼中央，说：“你们继续，我来看稀奇。”
　　都为冷笑一声，说：“看什么稀奇？被狗咬的事你没见过？”和煦说：“都少侠说的什么，我不懂，我单看稀奇罢了。你们打呀，怎么的就不打了呢？”
　　都为说：“你想看，我就打给你看，不过为了打得好看一点我不能分神，你替我照顾大当家。”和煦立马说：“好啊，算什么事呢，大当家在我这里，谁也动不了她分毫，你就放心打吧。”
　　萧示之听了，定定看着和煦，和煦却没看他，走到人群里把南宫蝶影和笑雪带出来，那周围的人看的看都为，看的看萧示之，看的看和煦，都不知道怎么办，和煦把南宫蝶影刚一带走，突的一群惨叫，和煦转过身，只见地上躺了一圈人，个个都是左眼到右眼横过鼻梁一条薄薄的血痕，当他看时，只一瞬，便有一道血屏从伤痕出喷薄而出，就像一圈血色的烟花围着都为绽开。
　　和煦赶忙叫“好”，那萧示之暗里捏了一把汗，恨不能把这群人给煮来吃了。和煦对萧示之说：“萧长老尚未出手就轻而易举地消灭了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可见南宫家真是钟秀灵毓，人才济济。”萧示之淡然一笑，说：“这是大当家的福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