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清风》安古意

6、第六章

　　笑雪和松木先进院子，一个用鞭一个用双刀，用鞭的使鞭如乌龙，飞出去缠住巩嬷嬷的脖子一拽，让那婆子重重摔在地上，捂着腰不停喊痛。使双刀的直接扑过去，一人脖子上架了一把，那两人顿时吓得跪倒地上，说跟自己无关。
　　南宫十三跟着进来，见南宫蝶影跌坐在井边，脸色煞白，忙去抱着她说：“没事了姐！别怕别怕！”说着指着那三个嬷嬷问：“谁让你们这么对当家的？要不要命了？！都给我打！打得稀巴烂！”
　　几个婆子听了，忙趴在地上磕头。南宫十三正要说话，就见李红梧和司徒晚霜、郑阿水一道进来，后面十多个人都是跟着李红梧的。南宫十三忙说：“她们敢把当家往井里推，是谁给的胆子？！是不是你司徒长老？是不是你郑长老？”
　　司徒晚霜也忙来看南宫蝶影，南宫蝶影已经缓过神，说：“司徒长老，这几位嬷嬷有两个都在我房中，人是萧长老安排的，她们却要杀我，到底是你们受了蛊惑还是别的？”司徒晚霜笑着说：“她们哪里是想杀你，谁敢有这个胆子！”南宫蝶影冷笑一声：“不是想杀我？刚才是想干什么？”司徒晚霜说：“杀当家这是个大罪，谁看到了？”
　　笑雪和松木都说：“我！”南宫十三说：“我也看到了，怎么，我们这么多双眼睛都是坏的？姐一个当家还冤枉她们不成？”那几个嬷嬷慌忙磕头，说没有的事，只是纠正一□□态，哪敢害当家。
　　司徒晚霜说：“好歹要调查一下，你也别急，回去我定让冯长老管管这些老东西。”说着扭头对那几个嬷嬷说：“你们几个老不死的，当嬷嬷也好多年了，还这么不懂规矩！”那几个嬷嬷委屈地看着她，满脸不悦。
　　南宫蝶影说：“你们想调查就去吧，多早晚给我个答复？别的，李管家，我房中要换人，帮我安排一下。”李红梧忙说：“依当家的意思。”
　　司徒晚上起身说：“换人这事可能还要经过萧长老，不过既然当家坚持，长老会当然要考虑当家的感受。至于什么时候有结果，那就得看司刑处什么时候办妥，这是当家交待的，马虎不得，总得要个十天来吧。”说完对那几个婆子说：“还趴着干嘛？都走！”。
　　笑雪和松木扶起南宫蝶影，见她身上果然到处是伤，更是气不过。南宫十三问她：“怎么放他们走？”南宫蝶影说：“你没看到外面守了几十个人呢！”李红梧也来问候，南宫蝶影说：“多亏了李管家前来帮助。暂时没事，你可回闲炎院去，我知道你事情也多。”李红梧便行了一礼，带人走了。
　　回到裳园南宫十三在一旁不住地念：“太可恨了！这些恶奴简直要翻天了！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笑雪给南宫蝶影验伤，珞儿给几人倒上水，说：“三姑娘别气，为他们那群坏人气坏了划不来。”
　　南宫十三问：“姐，明天你还去见那些吴家、顾家、大山寨什么的吗？”南宫蝶影说：“去，怎么不去。”
　　这里还没坐着一时，高唤就在门外喊：“大当家，听说有婆子冒犯了您，您还好吧？”南宫蝶影说：“这消息，是传得快呢，还是传得慢呢？”南宫十三说：“别管他。这人心术不正，三十岁上下，竟然当了长老，可知塞了不少钱给那个姓萧的。”南宫蝶影也没说话，算是默许了她说的，那个高唤在门外喊了一阵，果然没趣地走了。
　　幸好之后便没有外人来烦，到晚点的时候先到萧示之等处去了一趟，萧示之假意问了一番白天的事，说让南宫蝶影自己选人到房中，此外并无他话。南宫十三让小幺和笑雪亲自去厨房煮饭，端了过来几人围着吃了，见时间又还早，南宫蝶影便问十三有没有文房四宝搬了过来，又翻出一个拓本，那字宛若春风夏水，婉转飘逸，又如飘带锦衣，广润照人，字字相连而又各自成章，虽然篇幅不大却是难得的佳作。
　　南宫十三略懂书画，却不甚喜欢，但见南宫蝶影手中这份拓本就问是什么，南宫蝶影说：“此是草圣冠军贴，是我近两年常临的帖子。”南宫十三笑着说：“你还喜欢书法？”南宫蝶影说：“总该有点爱好，没事的时候寄情于此，免得浪费光阴。”
　　南宫十三就趴在案头看她写了一会，看着看着也来了兴趣，叫松木给她铺了个案桌，也写起来。
　　等她们都睡了，笑雪又去萧示之那里汇报情况，萧示之说：“听巩嬷嬷说，你下手颇重，你不知道她是自己人？”笑雪点头说：“知道，但那时不能不下重手，三姑娘、李管家都看着呢。”萧示之说：“等个半个月，你趁她熟睡的时候下点狠手，明白吗？”笑雪“嗯”了一声，萧示之便扶了扶额头，说：“那你走吧。”
　　再说要来拜会那几家，因为路途远，半夜里陆续就到了，除了萧示之提到的那几家人，尚有两处寨堡，并好几十散人。天还没亮就有人到裳园门口请南宫蝶影出去，笑雪侍候她穿衣洗漱，正要吃点东西，几个嬷嬷连拖带拽地就把南宫蝶影拉住，说：“客人来了好多，再晚就失礼到家了。”
　　到弘于楼一看，果然来了好多人，南宫蝶影一一看过，这其中至少十来个人曾经追杀过她。就见一溜椅子上坐满了人，萧示之过来接着她，便有好些人过来打躬作揖，说：“恭喜大当家平安回山。”南宫蝶影在萧示之的介绍下一一回礼，见过这一拨之后萧示之就将南宫蝶影带到后堂，那里另有几个人，见到南宫蝶影有起身的也有不起身的，原来就是说的吴家、顾家、大山寨和后来的朔月山、定鼎阁两家。
　　那个大山寨的寨主居然是个斯文人，一身布艺青衫，下巴上一撮山羊胡，见着南宫蝶影首先起身，南宫蝶影在萧示之的引见下见了。就听坐在左手第二位的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问：“我们以武立家，既然是南宫的大当家，武功如何，且让我们看看。”说着叫身后一个与南宫蝶影一般大的姑娘出来。
　　那女子一身玄装，往外一跳尘飞埃动，南宫蝶影本就不会武功，跟她打是自找苦吃，就没作理会，转身拜会其他人，那女子大声说道：“南宫大当家，你怎么不敢跟我打一打？”
　　南宫蝶影看了萧示之一眼，萧示之没作声，更没有要劝阻对方的意思。南宫蝶影就说：“我是南宫大当家，你又是哪位？”那女子笑着说：“我是朔月山一名不知名的小丫鬟，腆着脸来请大当家教我两招，大当家赏脸么？”南宫蝶影说：“不赏。”
　　那女子一下怒了，伸手要来抓南宫蝶影，周围坐着的人无一动身，都各自做各自的，眼角却都瞟着场中。就见那女子马上就要挨着南宫蝶影，忽然不知从哪闪出一人，身形极其迅猛，众人都没看清是个什么手法，那女子已然惨叫几声，摔在一旁，继而那人停下来，可不就是都为。
　　几个掌门“轰”地起身，都为笑着说：“你们个个都是高手，连一个人有没有武功都看不出来，我说你们是真瞎还是装瞎？要比试冲我来，莫说对付这个小姑娘，就是对付你们几个，我也不含糊。”
　　那大山寨的寨主郭儒生便笑道：“小哥就是都家后人？”都为只笑，又不说话，看着朔月山的掌门姚聚，那姚聚打量了都为一眼，移开目光，然而都为紧紧盯着他，他便感觉不自在，又撇回脸来问：“都少侠有何指教？”
　　都为说：“听闻朔月山有圆缺剑法十分精妙，姚老先生使起来更是占尽古今之机巧，晚辈想学习学习。”姚聚冷哼一声，说：“你……还不配。”
　　话音未落，就见屋中一阵狂风，那纱幔到处飘飞，屋中人不见人，俄而风又定住，一切如故，都为一抖软件，数缕花发落下，他将软件甩到腰间环上，再看姚聚，已然成了个光头和尚，傻呆呆坐在那里，话都不会说了。
　　另外四家忍着没敢笑，倒有定鼎阁的那位少东家开口说：“都少侠好功夫，我们算是开眼了。”都为说：“我们大当家自小流落在外，虽然没习过南宫家的武功，到现在连南宫家的饭都没吃上十天，可真真切切是南宫老爷子的亲孙女，头顶着‘南宫’两个字，可不比那些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旁门外道正宗千百倍？各位如果是以武功来认人，那真是买椟还珠，真假不分，你们掌管着那么大的家业，不是用眼睛鼻子来管理的，是用这里才对，”他指了指脑袋，又说，“如果再有这样可笑的事，那就不怪我们让全天下都来乐一乐了。”
　　郭儒生笑着说：“我们只是开个玩笑，无伤大雅。”都为“呸”了一声，说：“大当家，外边又来了新客，无为陪您出去见见。”说着请了南宫蝶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