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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反动头目 ...

  •   亭台轩榭,秋千回廊,打道回府后,我整个人又陷入了沈思默坐。
      内苑,鸟不惊;后苑,蝉不鸣。
      其一:倘若父王派人暗中保护我们,那我们今天在街上光天化日之下行径暴露无疑。
      其二:那日追杀刺杀我的人,另有一个黑衣人是谁。
      其三:以上两点关联以后,我何去何从。
      我一直都在等待那一天。
      等待着时光对我的判决!
      这里的一切,我的兄弟,父母,都是假象。倘若他们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最先让我陷入众矢之的一定是他们。
      来到这里的每一天,我无时无刻不感到一种绝望的孤独。
      说谎的人,果然吞了一千根针。
      可是,幸好有我筑造的谎言,让鹿城雨站在了我身后。
      在这个充满谎言的世界,犹如一双神父的手,将迷茫的我温柔托起,将我救赎。
      所以,我绝不会说出真相来,即便我明知道这有多么可笑以及愚蠢。
      他的嫌恶,他的责怪,他的失望,我承受不起,我更怕他以为我所有的感情都是虚假。
      到这一刻才真切地明白:能守住谎言的人,才最隐忍坚韧,可能你不会见他满腹伤痕。
      若真有这么一天,那也或许是我将死之时弥留之际。
      亦或者,我不再爱他。
      所以,我在等,等那一天。若没有那一天,我愿来世;我能坦然面对自己,坦然面对所有的人。不在为世所讥。
      酉时,夕阳西沉,我闭门不纳;幽谧室内,空坐幽帘后,倚身闭神。
      十丈软红,檀香温厚。
      微风垄动,吹袭至身;顿时生香四散,寒彻透骨。
      微光散射,方才显得麻木不堪的我困意渐消。
      即使我现在闭着眼睛,都能感觉生冷的气息靠近。
      慢慢睁开眼睛。
      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黑袍锦衣男子。
      他匍匐在我脚下,双手抱拳,右手拿着一把御龙剑。
      身若游龙,翩若惊鸿。凭身手他若要置我于死地,我何须躲。
      见我睁眼醒来,他唯唯诺诺低身道:“属下该死,惊扰教主休息。”
      在我缄默不语波澜不惊的眼神下,眼眸躲躲闪闪,身首更加低切。
      我犹在梦中。
      枉我适才一片赴死决心。
      我依旧滞在深椅未移,撑着下巴平静地看着他,未作何反应。
      惊扰=看来无甚要事了。
      信息量太大了,现在还来不及消化。
      鹿城雪立教!而根据锦衣男子从窗而进的行为,立教应该是秘密进行的;然而他为何要这么做?他这么作为的目的以及他秘密谋划着的是什么?可怜了他壮志未酬身先死。
      内心甚笼统,需要旁敲侧击的挖,我就只好趋言攀附、顺杈上树。
      他还在等我的反应,只字未敢。
      我站起身,向窗边走去,冷风瑟瑟。强光瞬间穿透我的身体,带着仿佛把我灵魂抽走的力量;像是守卫着最深处的秘密,我眯着眼睛把窗子合上。
      即使是这样的微亮,对我而言也太过强烈,越近黄昏越刺眼;亦只有在昏暗之地,我才能伪装我自己赝品的事实。
      “何事?”我道。
      他犹疑着......
      我复又坐回去,维持着刚才托着下巴斜身后倚的姿势,漠然地盯着他很久,才从困睡中回神来,“起身说罢。”
      非但未起,他的头埋得更低。
      唉!我有这么可怕吗......。
      他开口了:“禀告教主,属下办事不利,未能将刺杀教主之人顺利擒获......请教主责罚!”我自动脑补了一下此话涵义,仿佛一个恶狠狠地声音在咆哮着:请教主狠狠地惩罚我吧。
      我眯起眼暗道:哦!原来那天晚上不是我眼花了,果然。
      两个人追一个女人都失败了,我又想起巡逻侍卫请罪时面如死灰的模样,他们该做的不是请罪,而是辞职。也许他们根本就是卧底,尤其是面前这个未经授意的锦衣男子,若说他是我的贴身侍卫,可这算哪门子侍卫......
      我也懒得细问缘由,我现在也听不进去他们大战三百回合而结果是败笔。
      我毫无耐心地摆摆手,“算了,我不怪你。”
      他感激地看我一眼,叩谢道,“谢教主德心仁厚不惩之恩!”言语欢脱。
      我又道:“近日我卧床养病,疏于管理,教中可有何事?”
      他答道:“回教主,教中事务无巨细一切妥善无事。教主大可安心养病。”末了又说一句:“属下愿为教主鞍前马后鞠躬尽瘁!”怎么叫教主的声音亲密的有点奇怪,像一个丈夫称呼自己的妻子,我未细想。
      再问就显得刻意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我道:“无事就好,下去罢。”
      “--是......”这一声应得又细又慢,仿佛极不情愿。
      趁此,我伺机道:“哦对了还有、把教中传令术及召集令更换掉,你回去和长老们商量好再来禀告我,每隔段时间就做次定期更改,免得被人钻了空子。”
      “属下遵命!”我框人的技术可还行?
      “下去吧。”
      “属下告退。”
      他犹犹豫豫放下叩谢的手,还偷偷不甘心地时不时往我这儿瞄几眼,动作十分拖拉地准备起身,如丧考妣。
      总觉得那眼神有太多意犹未尽,难道是没跪够?我开始无法理解这个时代的需求。
      他以为我闭目养神,即使我半敛着眼也能看到。
      “还有何事?”我道
      他摇摇头,一派失落。
      有点猫腻了,我低眸睨着他,肃声道:“抬起脸来!”
      他挣扎了很久,才躲躲闪闪地抬起脸来,不知是害羞还是害怕,灼热的目光和他的耳朵一样发烫。
      我开始有个不好的预感......
      惊觉这么出类拔萃的一个人,要什么不是唾手可得,为什么要为‘鹿城雪’卖命。
      可如果真如所想,也未必是坏事,我可以借机打探清楚很多事情。
      我朝他勾勾手,道:“靠过来一点。”声音通透。
      他紧张又欣喜的用双膝移过来一步,“是......”声音细若蚊蝇,低眉敛眸一副人妻相。
      我不置可否......
      地上的影子又慢吞吞地移过来一点,幅度大了一些。
      我伸出手,勾起他的下巴,“抬起脸来。”
      他在我的威逼下,不得不服从。那是一张完美的无可挑剔的一张脸,剑眉星目,微抿着的薄唇桀骜倔强,深邃的眼窝-细长的眼角-高高的鼻子-尖尖的瓜子脸轮廓分明。
      我看到了那双眼睛下赤裸裸毫不掩饰的欲望和野心,那双眼睛仿佛在告诉你:你就是我的。
      果然这是个是表里不一的人。这张冰山脸,美则美矣,毫无生意。虽无可挑剔却也无能欣赏。
      他这张脸告诉我他是一个剑客,他有着某个目的接近。
      想也知道,别说武功,光凭气度,就算不是王侯公子,也非凡人可比拟。
      我依旧云淡风轻道:“你可曾记得,自己来此教初衷?”我弯下腰右手捧住他的脸,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犹如黑洞般的瞳孔。
      就算他用‘你就是我的’目光盯着我,我还是会用‘你是我的,我也是我的’回复他。
      “得到教主,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真诚如斯。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然。
      我颓败的向后倚开,“可你我身份......”静静叙述事实。
      他站起来急着接话:“我知道,但是过去的凤咏早已经死了!不存在了;在你救了我以后,就是用另一个身份活下来的,而我现在只是忠于教主您一人的教徒,我不会让你为难的。”颀长的身板阴影遮挡了门外辉光,他边说边坚定地走过来。
      我看着他腰间晃动的鸾凤竹梅环佩,隐见其字“咏”。
      而后见他抬起手放在耳畔处,迅速揭起一层人皮面具。
      易容术?我赫然看着这一幕。
      揭掉面具的他,比刚才灵动自然,那一份剑客的冷酷也变得更加具有有吸引力了,皮肤也白皙生辉起来了。
      他顿了顿,看着我又道:“如果你说的是外在的,我想只要你不介意......我愿意做一切事情!小雪。”他离我只有两部的距离,说话间他已经到我面前。
      小、小雪?
      他又悲悯道:“我们从小在一起长大,一起玩。我从小就喜欢你,你是知道的。即便你视而不见,我想我还是愿意用一生去告诉你这件事。”
      “可喜欢了你这么久长的时间,久到你都不知道这份感情对你有多渴望,久到现在我们都长大了,可能会久到我们会青丝变成白发,还仍然不灭。”他已经说明了此生不打算放弃。
      我被他激起一身轻寒。
      他低下头深情俯视着我,亲密的气息犹在我耳边吹拂。
      也太委曲求全了,我大发善心道:“你原来更好。”
      他以为我在责怪他,失意道:“你教我易容术我每天都不懈练习,却还是不够生动。”我正要说话,他末了又调皮眨眼的来一句:“既然你不喜欢,以后在你身边的时候我就不戴了。”
      正称了他的意吧。
      距离与我渐进,他敛了笑意。
      我突发奇想道:“陪我回教里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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