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浮生》夏陌友人

11、chapter.11

　　“是你。”
　　一个沧桑皮肤蜡黄的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蒋茉面前，因不小心打翻的盘子，所有的秽物粘到了笔挺的西装上。女孩镇定的擦着西装上的秽物，男人不急不慌的只盯着眼前的这个女孩。一张白色干净的抹布一瞬间就被浸染开了，西装上只留下一些斑斑印迹。
　　“你脱下吧，我给你洗洗。”
　　“茉茉，我是爸爸，爸爸回来了。”
　　蒋志文看着眼前低着头语气冰冷双手抓着脏兮兮的抹布的女孩，仔细看蒋茉的双手不像是这个年纪女孩该有的，因天冷而生了红红的冻疮，有的已经开始流脓了。蒋志文心疼的看着女孩。蒋茉不抬头看蒋志文一眼，一直低着头只能看见男人脚上一双质地不错的皮鞋，蹭蹭发亮。刺的蒋茉觉得睁不开眼，眼泪顺着眼角落下，蒋茉连忙往后退了两步，生怕眼泪弄脏了眼前刺眼的皮鞋。
　　“茉茉，你看看爸爸。”
　　“哼，爸爸？我哪有什么爸爸，我爸爸早就死了。”
　　蒋茉深呼吸一口气冷哼了一声转身背对着蒋志文语气冰死人不偿命。于是蹲下身捡起打翻在地上的盘子，起身想要走开。刚走两步，蒋茉突然回头望着蒋志文说“先生，如果您的衣服很要紧的话，我会想办法给你弄干净。但我想您应该不会计较这一件衣服上，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说完消失在人满为患的快餐店里。男人微张的双唇想要说些什么可听见这句话后又闭上了嘴，叹出的气与空气混为一体。
　　快餐店里的电脑音乐系统放出了父亲这首歌，老板娘皱起了细细的眉不耐烦的伸出肥的要掉出油的手按了删除键，删完后扯着嗓子尖声尖气的喊着“小七，你们要是再敢在电脑上随便乱动，我一定开除你们。”听到后的少女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就跑掉了。蹲在厨房门后的蒋茉直到看见那个男人走了才直起身，一脸灰白脸色的少女手攥的紧紧的，指甲嵌进了皮肤里。记忆如同一道白色的光指引着一直伸向远方。
　　“爸爸，你要去哪。”
　　“爸爸出去一下，一会回来。”
　　“爸爸，你别翻柜子，妈妈会被吵醒的。”
　　“茉茉乖，爸爸是拿钱给你买好东西，我们小声点好么。”
　　“嗯，爸爸，我等你回来。”
　　“那茉茉你别告诉妈妈，我们一起给妈妈一个惊喜好么。”
　　“嗯，好。”
　　那天蒋茉一直坐在门口等，天真无邪的仰起脸对着家门口路过的小孩说着爸爸要带件大宝贝回来。天际边黑了一大块，人们抓快了脚步往住宅里走。不一会厚重的乌云漂浮在天上，还拌着一道道闪电，一阵阵雷声。刹那间，狂风大作，乌云布满了天空，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从天空中打落下来，打得窗户啪啪直响。又是一个霹雳，震耳欲聋。大雨疯狂地从天而降，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来。幼小的蒋茉被淋的湿透透的无奈的只好抓起小板凳回家里去。一进门看见面目清秀的女人头发凌乱双手发着破纸条瘫在床上，嘴中还念念有词一些不舒服的词。家里所有的柜子被翻的乱七八糟包括之前的那个装有钱的柜子。
　　幼小的蒋茉抬起湿哒哒的小手摸着蒋母消瘦的脸庞，眼睛很透彻地看着蒋母，语气天真无邪。“妈妈，你别哭，爸爸说要给我带件大宝贝回来。”
　　“茉茉乖，爸爸不会回来了。”
　　“妈妈你骗人，爸爸说会回来的。”
　　“茉茉....”
　　雨下的更大了，房顶上，街道上，溅起一层白蒙蒙的雨雾，宛如缥缈的白纱。一阵风猛刮过来，那白纱袅袅地飘去，雨点斜打在街面的积水上，激起朵朵水花。
　　蒋茉吸了下鼻子，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打开厨房门挺直身子钻进了人群里。记忆又彻底封锁在脑海中，如同大海里的小船落入了海底。快餐店人声嘈杂，又是进入了高峰期。外面的商场展柜里的商品玲琅满目，挤满了前来购买的人。几个穿着廉价衣物的市侩低俗的女人双手提着大包小包，边走边不停念叨今天真是捡了大便宜了。商场的音乐也是放的越来越喜庆了。

　　马尔做好饭，关掉头顶的油烟机的排风扇，把菜端到桌子上。
　　走到半清半醒的马父身边，小声地喊“爸，饭做好了，过来吃吧。”
　　房间一片寂静，马父躺在沙发上。“爸....”马尔张了张口，一个枕头用力地摔了过来，重重地砸在脸上。“吃吃吃，就知道吃，你会做什么。”马尔拿起碗，往嘴里一口一口扒着饭。桌上的菜渐渐没了热气，在冬天这种天气里是凉的很快的。吃完马尔把桌上碗筷收到厨房里去，起身对着马父喊“如果不吃，下次提前说声。”转身进到了厨房。马父气的脸都变了朝着厨房门砸去一个空酒瓶，酒瓶砸在墙上一瞬间如同枪林弹雨轰隆隆。客厅时不时传出一两声“怎么不去死，”“你娇气什么。”那些话传进耳朵里，如同一把利剑直逼心脏。
　　电视里播着各个地方即将过年的喜气景象，一些被人称之经典的搞笑小品来回的播放，人就像失去记忆看一次笑一次。
　　马尔从厨房里走出来对马父说，一会有同学要来，你稍微收拾下。
　　马父翻过身冷哼了一下正眼不看马尔。听到敲门声，马尔迅速来到门前打开门，一张精巧的小脸露在面前。
　　“想死我了吧。”
　　“少来把你，赶紧进来。”
　　马尔牵着赵婉往房间走去，转身停了下想喊声爸，但想想还是算了，赵婉在旁边戳戳马尔胳膊。马尔愣了几秒又拉着赵婉走进了房间。马父睁开双眼看到紧闭的房门，站起身踢开狡辩的酒瓶踉跄了一下，对着房门大喊了声：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