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重写】》书三江

13、第 13 章

　　陈旧的账本呈到君王的堂上，容玉如实报道：“叶渭一口承认了所有的罪过，并……畏罪自杀。”
　　“畏罪自杀？还承认自己承认了罪过？”周玉当即上前一步说道：“臣以为，此事未免太过简单。叶渭避过一干耳目，与张祁联手贪污，如今事发东窗，按常理本该矢口否认，如何承认的这么快？人没回来请罪，到自杀了。哼！”周玉说着，偏头看了一眼静静站立的容玉，讥嘲道：“相爷审查罪犯的本事，还真真是有一套。”

　　“周大人似乎对罪犯的心理很是了解，搞的倒像自己是个老犯似的，不知何故？”容玉说的不急不慢，周玉顿时气红了脸，“你这是什么话？！自己办的事惹人生疑，给不了好说辞，到反咬他人一口，实乃可恶！”

　　“我不过开个玩笑，大人好歹也是朝中重臣，当着百官的面激动什么。”他不是不慎的人，朝堂之上每一句话，每一步棋，他都会同周玉一样反复思量。而在皇帝和倾向不明的清流老臣面前，不争，才是最好的一步棋。所有更多时候，更多事，他都是调笑而过，他并没有做好一举将周玉打倒的准备，因为他从不确定到底能掌握周玉多少，而周玉，绝对不会比容玉更精明。
　　至于那高高座上隐于珠帘之后的人，究竟是否如众人所知所看的那般昏庸好逸？他的种种的行为，是大智？大愚？都不得而知。

　　“好了！”皇帝摆摆手，“周玉啊，你也太过多疑。这次国师同丞相一起前去，能有什么变数？你总不会连国师都怀疑吧？”
　　“臣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好罢。”皇帝一手撑着玉案，一手指着朝下，“霍卿，你来，你来说说。”
　　胖子这话一出口，霍小楼顿感一道目光落在了身上，斜望去，是那么的温柔，她微低着螓首回答道：“臣的的确确看到叶太守是自杀。”
　　她知道那目光来自哪里，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回来后，容玉总是喜欢盯着她看，虽然她以前就爱时不时的看她，不过如今那频率更甚，特别是她出列说话的时候，她虽然能很清楚的认识自己的美艳，但是大庭广众的，容玉这样会有损她的名声，她觉得有必要找容玉好好谈谈了。

　　容玉是烟花之地的常客，下了朝后，霍小楼带着窦碧拉着施九浩浩荡荡的去了长乐坊，长乐坊一般到了晚上才有生意，这会人烟颇少，就算有，也都是些文人雅士。没什么不正经的人。
　　施九拉着她坐下，笑话道：“你一个女人，老来这烟花之地做什么？”
　　窦碧只是一个劲的吃，霍小楼觉得已经不能直视她的蠢样了，刚环顾四周，窦碧就戳了戳她，“国、国师。”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容玉坐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正细细的品茶，一身红衣妖娆，而那双狭长的凤眸正不偏不倚的望着霍小楼。
　　目光中看不出情绪。
　　“国、国师，相爷为何总用那种眼光看着你？”窦碧吃完最后一个点心，回想每次遇到容玉，他看霍小楼的眼神都是清清冷冷，要不就是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似的。
　　“你也觉得了？”霍小楼一把揪住窦碧的衣襟。
　　窦碧被她突如其来的狂野吓的尿都滴出来几滴，“觉、觉得什么？”
　　“觉得他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爱意，还有占有欲？”霍小楼又一把松开窦碧，摸了摸自己的脸皮，然后确定的点点头，“我估计，他八成是看上我了。”
　　“呕……”
　　窦碧听完她的话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立马扶着桌角将刚吃进去的又吐了出来。
　　施九的表情定在那儿，她活了这么久，头一次发现有人的脸皮可以厚到当砖砌墙。
　　“最近早朝，他总是看我，那目光温柔，像和煦的春风……”
　　“只怕看的，应该是你身侧的施小姐吧。”不知何时，容玉已经来到霍小楼身边，双手环胸，似笑非笑。
　　霍小楼刚要开口，施九却听出了他话中的漏洞，皱着眉头问：“这一句‘应该’说的相爷好像不是在讲相爷自己似的。”
　　“不过是口误罢了”
　　“是吗？只是口误？相爷似乎与今日朝堂不太一样。”施九目光紧紧逼他。
　　容玉展开他那把铁扇子扇了扇，笑而不语。
　　“或者说，是今日朝堂上的相爷，与平日里的相爷不太一样。”
　　“哦？”容玉挑眉，“愿闻其详。”
　　“以相爷的性子，周大人如此咄咄逼人，相爷又怎会轻易不争？甚至连过多的解释都没有。”
　　向来只有容玉逼得人哑口无言的份，何曾见过他被人三言两语说的闭口不言？
　　不管是刻意避让，还是有意为之，都绝对不是心狠手辣得理不饶人的容相爷的性格。
　　好奇怪。
　　施九这一番话出口，霍小楼也察觉了端倪，的确，今日朝堂上容玉的目光似乎格外的温柔，带着细碎的美好，和平时那副死样子全然不同，而且他对于叶渭的事的确没有过多的解释。
　　反正就是感觉怪怪的。

　　容玉听完施九的话，先是面无表情，随后放声一笑，那声音回荡在长乐坊内，久久不散，他俯身凑近施九，薄唇轻勾：“九九，你啊……”
　　一声亲昵的呼唤，让施九霎时起了一身鸡皮。
　　“想不到，你这么了解我。我的脾气，我的性格。那……”他说着凑施九越近，嗓音越低沉勾人，像个妖精，“我的身段，我的尺寸，你是不是也了如指掌了呢，嗯？”
　　“无耻！”施九被说的脸上青红一阵，扬起手来就要甩上他的脸，却被容玉轻易抓住了。
　　施九扭脱不开，冷哼一声道：“你放浪你风骚，你不要寻错了对象！”
　　一见这两人要打架了，霍小楼早就跐溜跳上了椅子，离他们的远远的，并且学着施九的话说：“你放浪！你风骚！”
　　而窦碧……还在吃。
　　“放浪，风骚？”容玉品味着这两个词，一笑：“我喜欢这个贴切的形容。”
　　“我敬你是相爷，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做出孟浪之举！”
　　“我若给脸不要脸，你奈我何？”
　　施九无奈了，求救的看向霍小楼，霍小楼对她嘿嘿一笑：“你求我啊，求我就救你。”
　　施九咬牙：“求你”
　　“上次你拿我钱做好事，后来好事没做成，到长乐坊消遣了，你得把银子还我。”
　　施九发誓她真的想三步之内打爆她的大脑，可是梦想与现实永远都是有差别的，她点点头，心在滴血。
　　“好嘞！”霍小楼一拍手，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吹了个流氓哨，只听汪汪汪几声，一只彪悍粗壮的大狼狗从门外直奔而来。
　　雄霸像一支离了弦的箭飞射而来，吠吠了两声就匍匐在容玉的脚下。霍小楼定眼一瞧，容玉端了桌上的一碟肉摆在了那儿，而原本凶神恶煞的雄霸就乖乖的趴在那儿吃肉。
　　霍小楼苦笑不得。
　　还真是一只……肉色忘义的狗。
　　被松了束缚的施九揉了揉疼痛的手腕，心中有些气恼，抬眼望向他，容玉盯着她微微想笑，四目相对，他的眼神却淡漠的仿佛在看一抹尘埃，“施小姐，先别把话说的这么死，我倒是觉得，我们将来会成为一家人。”
　　“不可能！”
　　说话的是霍小楼，她一抬头，鄙夷的望着容玉，“你风流多情，是长安情圣，施九怎么可能会嫁给你这种人。”
　　别说施九的爹不同意，施九也不会同意，作为好朋友的她更不会同意。
　　“不让她嫁，难道你想嫁？”容玉扫了霍小楼一眼，眼中仅有无波的漠然，“你乳臭未干，发育都成问题，我……又怎么会看得上？”
　　这话说得傲然而不屑，霍小楼当即拉了拉施九的袖子低声道：“你居然怀疑他不是容玉！这么自大目中无人又盛气凌人，不是他还能是谁？”
　　“我怀疑的不是他，我只是……”
　　“话说回来，从淮水来回奔波，途中遇到水匪折腾，叶渭之死，你就不累？还能兴冲冲地，本相还真不得不佩服国师的体力。”
　　“你瞧，他不是容玉是谁。我们去淮水发生的事他说的都不错。”霍小楼小声的说着，施九斜睨容玉一眼，“作则心虚，不打自招。”
　　“施小姐，凡事想太多，好的都能变成坏的。”他开口，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好似八月清晨清凉的池水。这一句普通的问询，从他口中而出，却分明带着一丝隐约的威胁。
　　施九一愣，容玉却又笑了，“将来定会成为一家人，如今闹的这么尴尬也不好。好罢，你们玩，本相上楼。”
　　“容玉，你衣服后面有灰。”
　　见他要走，施九二话不说走上去，一掌狠狠的拍在容玉的后背，等到容玉转过头来时，她又笑靥明媚道：“好了，相爷走好。”
　　容玉看了她两眼，却也没有多言，摇着扇子上了楼。
　　施九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嗤笑一声。
　　霍小楼走上去问她：“怎么了？”
　　“容玉有问题，你等着看吧。我在他身上下了药。是与不是，很快就要见分晓了。”

作者有话说

　　迟来的更新~敬礼，最近有点卡，重新撸了两遍大纲。作者是个渣渣，时速500，一说都是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