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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十八 ...

  •   赵天佑离去后,重离站在原地回顾此前之事,他瞥了一眼那副画,忍不住叹了口气,道:“相思跗骨啊!”
      纵然是重离功力高深似海难量,这刻,他也是心绪不宁。为了守候赵天佑身畔,重离谋划许久,他一步一步走来,可谓是机关算尽,无所不用其极才有三年这般光景。这三年两人看似甚少往来,不为人知的是重离依仗着这身功力,待夜深之时,他便飞檐走壁,到赵天佑院中,等赵天佑吹熄灯入睡后才肯离去。
      想起被困的时日,重离愈发坚定自己所做之事。家中兄弟间争夺厉害,刀剑相交,全无情分可言,稍有不慎难得善终,相比两人在洛城的三年,赵天佑眉目间的愁云消去不少,偶得晴日,重离已然知足。
      无论如何,重离都不曾想到今日他会沾染上一缕“一寸相思”,让他和盘托出,虽他刚刚极力运功相抗,但言语间透露太多,重离不由苦笑,自己这位绝顶聪明的幼弟已知晓了些,依据他的心智,推测全貌,怕也只是几个心念之间的事。

      重离深深吸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千算万算,没想还是功亏一篑。”
      “先生,你快些去追赵公子吧!街上人多,赵公子有旧疾在身……”重一见重离先生心事重重,忍不住出言提醒。
      重离闻言,心中急切,他转头再深看了一眼毒画,冷言吩咐道:“你且不要动那画。”他放不下心,催动功力,衣袖一拂,顿时生出一股寒风,将那画吹了墙角。画中人的眉目上结出薄薄的冰霜。
      重一见此乖巧的点头,道:“先生快去,我先拾掇草药,再进屋为你们备好酒菜。”
      重离问道:“你所言秦府出事,所谓何事?”
      重一道:“秦府之外官兵把守我也没看真切,我刚听闻先生和赵公子争吵,怕……”
      重离冷哼一声,一个鹞子翻身,提气纵身飞过了墙头,往秦府方向飞去。
      留在原地的重一眼中尽是艳羡之色,他喃喃道:“乱世起,若有先生一般本事,上天下地,大可去得。”

      洛城中,川流不息。正值大战将启,洛城人满为患,一想到赵天佑穿行其间,难免有不测之事发生,重离心如汤煮,提起十二分功力赶路,凡他所过处之处人们只见一个影子恍然而去,留下一阵寒意。
      不多时,重离便见赵天佑一席白衣翻飞,往城东奔走,他心头松了口气,倾身飞去环住赵天佑腰一提,在赵天佑一声惊呼中携他临空踏步,往秦府飞去。
      在这秋阳中,赵天佑已满面汗珠,他望向重离时还喘气不已。重离歉意道:“若不是我封住你功力,此刻你必然不会如此狼狈。想当年,你武术之高,犹在我之上。”
      两人逆风临空赶路,因赵天佑身有旧疾,重离是刻意慢了些,惹得见到此景的人惊吓不断。

      “快看,那不是清雅公子吗?”
      “啊!另外一个是谁,清雅公子被劫持了?”
      “别胡说!大惊小怪!那位可是金针仙!”
      “传闻金针仙和清雅公子三年前同来洛城,说不定是旧识。”
      “你们不知,这金针仙对赵公子颇为照顾,亲自上门问诊不说,还替赵公子买下茶楼之事出了不少力……说不定啊,这二人之间,另有故事……”
      ……
      风将闲言碎语吹散,赵天佑是听不真切的,他快睁不开眼,可重离正是运功之时,那些言语一字不落全入了他耳,再嗅到赵天佑身上那股夏日荷花般的清淡气息,重离面如打铁,烧红滚烫。

      自打赵天佑跑出重离院落后,心中滋味千言万语也难道尽。原以为二十来岁的年月成了空缺之地,三年洛城生活成了他生命全部,他自身是天生天养的事教他有些接受,没想重离一番话彻底推翻他想法。
      哎!怎么就成了重离的兄弟!赵天佑想到,心中难解,他忽想起重离在桃林之中将他救起,是家中遭逢大难才流落至此?三年来,重离对他之事可谓是挂心至极,也唯有兄弟间才会如此罢!可他何故瞒隐瞒?莫非真如他所言是族中争夺厉害?想起族中争斗,赵天佑不得不想起秦昭之事,他正是为避族中争夺才居于洛城,糟人陷害身中奇毒,而今秦府又出事了,会不会与他有关。
      赵天佑心有羁绊,一时竟没细想重离所言纰漏。

      重离抱着赵天佑则是心如乱麻。自见着幼弟一眼起,重离就难平心静气。兄弟姊妹甚多,也从未见父皇对谁开怀大笑过,纵是那些个有倾城之姿、心有七窍的各色女子,得风光一时,也短暂得如昙花开谢,唯有幼弟,在襁褓之中就得了万丈光芒。当年改国号“神降”,大赦天下,重离可是记忆犹新,连他这位冷宫太子也被邀至神降台观他的百日之礼。
      那年重离七岁,自小在深宫长大的他,因母亲难产而死被父王冷落,孑然高傲,周身无人相伴,只有数名宫娥打点他起居,他常常秉灯夜读,读了不知多少奇闻异事,却也没见过那日幼弟百日那般奢华铺张!
      何等宠溺啊!神朝百官拜天谢天赐宠儿,诸国来神朝进贡贺喜,天下巨贾名流皆进攻奇珍异宝。父皇子嗣有十多位之多,受此等宠爱的,独他一位!不!改是说开国以来,出幼弟从未有过。
      重离记起当时年小,心怀妒忌,但幼弟在周岁抓周时,抓起他准备的折扇,满朝文武百官以及从不正眼瞧他一眼的父王,都惊奇地见幼弟朝他笑,那刻起,所有恨意都烟消云散。待等自己一时失手,杀死了边域来使后,兄弟纷纷刁难施压父王,幼弟不顾性命为自己求情,在天牢外跪了整整三天三夜,父王心软,才放了自己。自那之后,两人在宫中联手对抗兄弟发难,情谊深厚,堪比金兰。
      哎!还属是幼弟照顾自己,宫闱至深,人人自利,哪有他这般心怀宽广、与人为善的!后来在殿堂之上,他更是为了百姓不惜顶撞父皇,开罪手握重权的大臣。让重离敬佩不已。
      他若一股暖风,吹得清冷的宫中花开春来,又若一道闪雷,奔向神朝大地,惊动天下。
      ……
      两人各揣心事,一路无话。

      近洛城东门的秦府宅院上空飘起一阵青烟,无数人跑来拥堵到秦府外想一探究竟,不想早有官兵环守在秦府前。重离和赵天佑从天而降,落在那两只威武的守门狮前的一丈许空地上,惹得人群吵闹起来。
      驻守的官兵分出一人跑来,见两人,面带笑意道:“原来是赵公子啊!”
      此人正是清早就城门见到的小官差武风月。
      “不知秦府发生了什么事?”赵天佑问道。
      “我也不知。听闻是秦府来人通传,我等就被派来当差了。”武风月望着赵天佑答道,他顿了顿,又轻声道:“听闻是秦府之内出了乱子。”
      说不到几句,武风月就面红耳赤,望向赵天佑的眼神有些沉迷飘忽。

      “咳!”赵天佑咳嗽一声,道:“那能放我们进去?”
      人群之中忽然传来大喊:“我是秦老爷的独子!这本公子的家!怎么就不能进!”
      “你们小心些!这是秦家公子!”
      三人齐齐向那处望去,只见秦昭、秦奴正与官兵起了争执。
      “本公子姓秦,名昭,这处是我家的祖宅!”秦昭怒道。
      “不管是不是,今日我等奉命守在秦府外,就是不放任何闲杂人等进入。”一年轻官兵冷冷答道:“你莫要在此纠缠不清!”
      “这是本公子家!怎么就是闲杂人等!”秦公子气急败坏道:“叫你们管事之人来!”
      “你在胡搅蛮缠就送去收押!”旁边一中年官兵喝道。

      见他们争执不休,赵天佑出言对武风月道:“武大人,那位是秦老爷的独子,在下与重离先生皆可作证,烦请告诉各位官老爷声。”
      “嗯!”武风月颔首跑开,领着秦昭、秦奴走了过来。
      “秦公子怎么入了城?不说还在天龙禅师小住半月吗?”赵天佑见秦昭身体还未痊愈,忍不住关怀道。
      秦昭见了赵天佑怒气顿消,笑道:“空良读那些佛经也有些腻烦,我府中正好有些可供她读的书,刚回府来取,不想遇上这事。”他转身又向重离道:“没想今日能见着重离先生,多谢您出手相救,不然秦某可真就一命呜呼了!”
      “不谢。”重离望了一眼赵天佑道:“赵兄才算是你真正的救命恩人。”
      赵天佑摆手道:“先不说其他,你府门外无一人看守,府内还飘出一黑烟,看情形很是奇怪。”
      秦昭一看那在秋阳清空下飘荡上升的黑烟,急了起来,到:“我家府外从无没人看守的时候!”
      武风月道:“那入府瞧瞧吧!万一真是失了火,可视局而定,我同僚皆在,况且有这么多民众在,也好帮忙一二。”
      秦昭点点头,道:“那你们随我一同去?”
      重离望了一眼赵天佑,赵天佑又看向秦昭道:“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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